前期准备工作完成,自然就要开始进行小麦的收割,加州除了冬季的一两个月,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干燥少雨,稍微关注一下天气,很容易找到适宜收割的日子。胡苏以前呆在鄂省,主要还是丘陵地带,没有见过农业机械化的场景,这几天算是见识到了。三百亩左右的麦田,农场工人驾驶着一台联合收割机,一天不到时间就收割完毕,收割、脱粒、分离茎杆、打捆,全部自动完成,收割好的小麦会运送到仓库贮存作为马匹精饲料,秸秆一部分会留做马匹的垫草,剩下会打碎后埋入土地,增加土壤的有机养料。
小麦收割完后,对土地进行翻耕,施足基肥,就可以播种经过处理的玉米种子了,依然是一天搞定,农场的农忙时节就算是渡过了,农场这边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这天清理马厩,胡苏听到有人叫他,他一回头,发现是比尔.诺顿和另一名饲养员塞尔吉奥.莫雷诺,除了比尔,塞尔吉奥也是胡苏在农场的朋友之一。胡苏走过去打了个招呼,问他们有什么事。
“苏,我们准备赶在春天结束以前,进行一次远足,就去圣莫尼卡山,你想参加吗?”塞尔吉奥抢先说道。
塞尔吉奥是阿根廷来的小伙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是老萧尔农场里除了胡苏年纪最小的。性子有点跳脱,很喜欢开玩笑,第一次和胡苏认识,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说了一长串西班牙语发音,胡苏只听清了最后莫雷诺三个音,令他根本搞不清这个人是在介绍自己的名字,还是说了一段话介绍自己。看到胡苏一头雾水的样子,塞尔吉奥才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告诉胡苏他的名字就是这么长,以后叫他埃尔吉奥就好了。第一次见面,就拿自己的名字开玩笑,再加上那一头飘逸的棕色长发,塞尔吉奥很符合胡苏对阿根廷人的印象,阳光而又洒脱,热情而又细腻,虽然胡苏的这些印象统统来至于阿根廷足球。
胡苏看向感觉更靠谱的比尔,比尔露出憨憨的笑容说道:“罗莎想参加,我陪她一起去,我们还没去圣莫尼卡山看过呢。”
胡苏想想也来了兴趣,决定也加入一起去看看。
这次去圣莫尼卡山的除了小马驹农场的四个人,还有附近农场的两个小伙子,安德烈和阿尔贝托,都是和塞尔吉奥拉进来的。塞尔吉奥虽然也是才来牧场几年,但是热情开朗的性格,在周围农场有不少的朋友。
这次远足的计划是,胡苏他们从牧场与圣莫妮卡山接壤的树林进入,越过两道山梁,晚上在一处山谷夜宿一晚,明天就返程。圣莫尼卡山脉从好莱坞的格里菲斯山一直到奥克斯菲尔德,绵延70多公里,占地65000亩,由众多山谷组成,包含峭壁、山林、溪谷、草地、瀑布和沙滩,,生态状况良好,西坡面朝浩瀚大海,景致绝佳。
胡苏背着自己的背包,里面除了帐篷已经安娜帮他准备的饮食,还有老萧尔给他的一把小弩,给他防身之用。本来胡苏以为老萧尔他们太过紧张,看到其他人基本上都带着长短不一的步枪、散弹枪,顿时泪流满面,自己这是要参加武装游行吗?
当然这是胡苏太大惊小怪了,要知道美国的枪支数量比他的人口还多,即便加州这种枪支管理严格的州,合法居民买枪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注意这里是说合法居民而不是合法公民,只是胡苏之前对这方面关注的比较少,而且加州是不允许公开携带枪支的,所以他更不会看到。比尔他们都是办理了本地的狩猎证,才能在这里把枪拿出来。
胡苏不停的打量着他们手上的枪支,毕竟中国属于枪支管理异常严格的国度,胡苏之前除了军训打靶握过不超过十分钟的枪,还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枪支,这会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好奇和渴望,不过众人全然忽视胡苏渴望的眼神,说说笑笑的进入树林,开始计划好的远足。
春天的圣莫尼卡山,展现给胡苏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各种胡苏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东一块西一块的散布在广袤的群山之中。胡苏一行人踩着厚厚的落叶,穿行在树林之间,耳边是各种清脆的鸟鸣声,偶尔有野生动物被这群不速之客打搅,又在他们发现前机敏的躲开。一路上的景色,吸引了胡苏的注意力,也把他的心思从别人枪上转移开。
除了胡苏、比尔和罗莎,其他人都不是第一进入圣莫尼卡山,所以胡苏一路欣赏着沿途风景,放心的跟着其他人行进,中午到达一条小溪流半边,众人在这里稍事休息,简单吃了自己带的食物,又继续出发。随着一行人的深入,渐渐的出现的野生动物多了起来,不过没有看到什么大型动物,野兔、野鸡、浣熊、狐狸、松鼠之类的,因为晚上要露营,众人也没打算再吃自己带的食物,而是找机会打了几只野兔、野鸡,准备作为晚餐,胡苏看着他们举枪射击的样子,决心回去就找机会买把枪。
太阳下山前,他们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一片常满青草和鲜花的谷地,里面一条清澈小溪穿流而过,稀疏的散布着一些大树,景色果然十分优美。找个平坦的地方,大伙各自将自己的帐篷扎好,然后份共处理猎物、整理营地、寻找柴火,等夕阳西下,营地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篝火,大家围坐在火堆旁边,烤着食物,讲着笑话,胡苏也对这些朋友多了一些了解。
比如塞尔吉奥,像成千上万阿根廷少年一样,很小就进入足球学校训练,甚至进过一家俱乐部的青年队,只是阿根廷足球天才辈出,而他的天赋有限,最终无法进入成年队,只能回家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一名牛仔。后来实在不想过那种单调乏味的生活,怀揣着明星梦的他,又偷偷跑到美国,想去好莱坞试试。不过在作为全世界俊男靓女梦想之地的好莱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帅气面孔并没有多少优势,他也不是好莱坞的幸运儿。最终,他只能凭借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牛仔技能,到了老萧尔的小马驹农场。不过他还没有放弃最初的梦想,密谷这里经常有好莱坞人士出现,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时来运转,被某个导演或者制片人看中,从而变成好莱坞的大明星。
胡苏听了塞尔吉奥的经历,有些感慨,自己背井离乡来到美国,不也是想追逐自己的梦想(的人)吗,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梦想终究会破灭,他又该何去何从呢?塞尔吉奥真的是因为梦想,还是仅仅因为梦想破灭后的不甘呢?
其他人却是一阵嘘声,对于塞尔吉奥的明星梦,早就不知道听他说过多少遍了,在他们看来,好莱坞的餐厅里,还挤满了作者明星梦的服务员呢,那些好莱坞大人物们谁会有心思跑来这里找个牛仔回去呢。用塞尔吉奥的损友阿尔贝托的话来说,我小时候在巴西还被称为小贝利呢,现在还不是只能和你这个蹩脚小子一起踢球。塞尔吉奥立马反击你还小贝利,哪次踢球我不是把你突成筛子,随后的对话就被转到球技上面。
大家说说笑笑到了深夜,六个人安排三组晚上轮流值夜,胡苏和塞尔吉奥一组被安排在最后一班。胡苏今天走了一天也累了,躺在帐篷里,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