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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穆禾番外

我接近重无忧,是为了她的心。金岁告诉我,这世间将会再诞生一颗虚灵心,让我不能轻生随了白溪而去,可她却未告知我,那是白溪的心。

她想用她的方式让我找到未来的重无忧,让我与她再在一起。她不能告知我真相,不然重无忧便会没了命。

白溪自那次去过炎华洞便忧心忡忡,我不知她遇见了何事,我想着,时候到了,她自会告诉我。

那一夜缠绵后期,我觉着她有些变化,似她,却又不似她。第二日,眼前的白溪显得有些陌生,她笑着说要去找金岁,可是回来的途中,她却遇见了乐漾。

以她的法力不可能被乐漾害了,可是乐漾却下了阴毒,剜了她的心。我抱着她的身躯时,脑中一片空白,这世间我什么都没了,我想寻着她的步子追去。

金岁突然出现,她告诉我,白溪的心因虚灵而成,而后世必定会再生虚灵心,若是找着虚灵心,白溪便会醒来。我靠着这张信条,苟活于世,我闯了妖界,魔族,弄的自身伤痕累累,可虚灵心却半点踪迹都寻不见。

一日,我从魔族逃命而出,瘫软在一片河滩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我想哭,我想起她的眼睛,便如星星般闪亮,远处萤火闪动,让我以为她来了。

我捂住脸无声哭泣,我的哭声引来了一位神仙,他见我骨骼精奇想收我为徒,我拒绝了。他便耐心问我,出了何事,我沉思半刻,吞吞吐吐道出了我心间之事。

那神仙说,天上有寻找虚灵心的法子,问我可愿随他上天,自此,我成了那位神仙的弟子。那位神仙唤尘韫,是天上的王。

师傅说,虚灵心在古册上记载过,由机缘而成,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寻找它,需得耐心。我便耗着耐心,在阴界查探游走投生的鬼魂。六界遍布我的足迹,我一遍遍寻找,不想放弃。若是找不着,我便散了这身法力,随她去了。

那日我去寻乐恩,却悄然听见他与金岁的谈话,金岁救了一名女婴,名唤重无忧,拥有虚灵之心。

这话是金岁故意透露的,不过我却误了她的用意。

我在六界寻了三千年,才寻到重无忧,不过,我却未料到,她与白溪,竟会如此相像。

我慢慢接近她,想与她演一出戏,竟发现她的脾性也与白溪毫无差别,我怀疑她便是白溪的转世,可我去天界瞧了瞧,白溪的魂与神识都在。

我愈与重无忧相处,我便愈发的想念白溪,可是,对着那张一模一样容颜,我下不了手,我想与白溪长厢厮守,枉然夺了她的心自会被天罚,我便想暗自谋划,让重无忧夺了罚天之物,有了七情六欲,待上苍对她的宽恕少了,再夺她的心。可是她很聪明,处处防着我,让我未能得逞。

我的目光渐渐的落在重无忧身上,直至那日,她哭着求我救她七公,我有些心疼她。她一意孤行,进了玄天镜,被那腾蛇所伤,我才知,我已陷入其中,心悦于她。

重无忧被一团黑色的漩涡吸了进去,我想去拉她,可衣角都未摸到。她的消失让我心中并不好过,二十几年中,我不断的寻着她,直至那日,我回了方灵山,在捡到白溪的溪边再次遇见她。

我以为我回到了那年,初见白溪的时候,不过重无忧眼中的防备的神情却深深的刺痛了我,我找着她是喜悦的,她却误认为找着她的心的我,是喜悦的。她走了,我站在远处盯着她的背影,即便不见踪迹,我亦未挪动过半步。

月初星华,我回了天界,当初我将那间小木屋搬上了天,白溪便躺在里面,毫无血色的脸庞刺的我眼疼,我触摸她的脸庞,瞧见她干涸的嘴唇,是多久她再未与我说过话了?

白溪的皮肤极尽透明,我瞧着她的魂魄有些不稳,颇有逃出身体的征兆,我连忙唤来金岁,金岁看后为她服下一颗丹药,但却说这不是长久之计。

金岁让我不要局限于目前,让我往别处看看,别处想想,我却又误了她的用意。

当初在天界的藏书阁中,我看见天籍语录,虚灵心的后人,亦会承载虚灵之力,不过得与神力至纯之人结合。我不想害重无忧,我可以问她要个孩子,用孩子的心,去救活白溪。

我下界寻了她,寻了三年,她的模子未变,只是眉间多了些许忧愁,见着她时,我怕她再说些什么,让我断了自己的念头,便急急的将她弄晕了。

我将她带往天界的第二十九重天,是尘韫神力开创的一片天地,知晓之人,只有我与乐恩。

二十八重天的记忆并不美妙,我强迫了她,我知道我对不住白溪,可是我却在重无忧身上沉沦,她带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便如我曾经拥有过一般。我愈发的沉沦,脑中没有白溪,只剩她。我甚至想着便这样与她天荒地老罢,可是,乐恩打破了我的梦,带走了她。

我再不能去找她,我看着帷幔中的白溪,那份愧疚已不似当初的那般明显,我知道,我爱上了重无忧。

重无忧被赤猊送进了迷踪林,我亦进去寻了她,她问我,可知道出去的法子,我说,不清楚。其实我骗了她,我去过迷踪林,为了寻找虚灵心。我知道如何出去,只是我不想这般与她分开,能瞒她一日便是一日罢。

只是她的心悸之症愈发频繁,迷踪林中无法施展法力,我无能为力,我怕她,疼的便如白溪,长眠不醒。

我找到了阵眼,想带她离开,临别之际,她的主动出乎意料,可是,我却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

我在迷踪林乱了心智,生了心魔,但我却一无所知。将她交给乐恩时,我眷恋她身上的每一毫温度,只是,天上的白溪不容我再度沉沦。

我回了天界,帷幔中的白溪身躯极尽透明,我施法查探,她的情魂竟已不在,周身的魂魄也所剩无几。

心魔作祟,我想救活她,便是再赔重无忧一条命。我在刮仙台伸手去剜她的心时,我的心也跟着痛了,那份刀割的绞痛,重无忧是否也是这般?

天际划过惊天雷,在她将我推开的那一刻,我忆起了白溪,她身上的气息,与重无忧并无两样,那一刻,我便知,重无忧即是白溪。

重无忧告诉我,她生了一只蛋,那是我的孩子,可我却不想要孩子,我只想要她。她将心掏出的那一刻,我是恨她的,恨她的一意孤行,恨她总是这般不顾我,离我而去。

重无忧走了,我躺在曾经的小屋里,脑中一片空白。我未曾去北海,我怕见了敖棱君会将她的心夺回来。

重无忧的七公来了天界,带了一只巨大的蛋,他瞧了瞧我,面上说不出的意味,半刻后才道了句:“好自为之吧!”

重厚走了,我瞅着那蛋,很大,比脑下的枕头还大。那蛋紧紧地躺在桌上,似乎还余留着重无忧的余温,我将它纳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他。

重无忧,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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