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吉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拧过水后晾了起来，至于裤子就不好再脱了。
李老头已经收拾完毕，坐在凳子上喝水。
陆吉走过去在李老头旁边坐下，双手搓挠着一头湿润的长发。如今正是夏季，晚上气温不低，倒也无须担心会着凉，就是湿裤子穿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回去换一下吧，身体为重。”李老头看着陆吉关心的说。
陆吉淡淡一笑，道：“无妨。”
李老头没再多说什么，倒了一碗水递给他。虽然刚才喝了不少井水，这会儿口里又有了干燥之感，接过碗咕噜咕噜喝了个见底。
“有没有感觉身体跟先前有什么不同？”李老头询问道。
陆吉感受了一下，道：“好像没什么变化。”
李老头正色道：“闭上眼睛，静心凝神，从头到脚仔细感受一下。”
虽然陆吉不明白他让自己如此做有何用意，还是依言闭上眼睛，全身心去感受自己的身体。
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如此几个来回后睁开眼。
“怎么样？”李老头在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问道。
陆吉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除了感觉身体里有些热，其它没什么了。”
李老头神色间似有淡淡的失望一闪而过。
“也罢，单以崇光草筑气的可能性太小，还是得花些功夫。”
陆吉对炼气之事一窍不通，故而心情没有什么波动。说道：“前辈可否跟我说一下关于炼气的事情。”
李老头略微沉吟一下，答应道：“行，反正你吃了崇光草今晚也睡不好。”
陆吉面露喜色，提起水壶殷勤的替李老头把水满上。
李老头想了想，而后慢慢说起：“所谓炼气，即引天地之气入体，行运周天，反反复复，去浊提纯，如此过程，便称为炼气。炼气之人统称为练气士，而炼气一道又分诸多流派，我听说过的有道修，剑修和武修。说到底，所有练气士追求的不过是强大以及虚无缥缈的长生。道修与剑修太过高远，我也不清楚，就说说熟悉的武修。”
“武者，外在势，内在气。所谓的势，可理解为拳脚姿势和外功招式。而气指的是真气元气。在此基础上，武修一道衍生出三个派系。分别是注重肉身和外功的势武道，注重内功真气的气武道以及提倡内外兼修的合武道。势武道偏向防御，气武道偏向攻击，而合武道有内外互补，方得持久之说，三者各有其长短。”李老头说到这对陆吉问道：“你更倾向于哪一个？”
陆吉听的入神，闻言愣了一下，仔细的想了想才说道：“既然都有短处，何不合在一起，取其长去其短，如此方可完美。”
李老头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在合武道的基础上，将外功和内功同时修到很精纯的地步对吗？”
陆吉确实是这么想的，点头道：“不错。”
李老头道：“跟你有一样想法的武修何止千万，但能真正做到那一步的恐怕世间难寻。武道艰辛，寿命有限，又有几个人愿意花双倍的时间去追求内外完美，何况武修的体质往往就决定了走哪一条路，而不是自己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好比让一个女人去走势武道，背道而行，她又能走多远。”
说到这停了下来，端起碗浅饮两口。
李老头知道陆吉还未接触到武道，一些情况并不了解，只能将大致上的道理说给他听。武修走什么样的武道只关取舍，无关对错，他也不敢说的太绝对。
“我大概明白前辈所说。”
陆吉还不是武修，故而具体情况并不了解，不过道理他还是能听懂一些，只是他觉得，世间总会有一些疯子会选择别人不愿走的路。
“说了武道派系划分，再来说武道的境界。”李老头慢慢说道：“武修以筑气为始，我知道的筑气有数种方法。其一，以炼体之法筑气，通过淬炼肉身激发内气。其二，以入静之法筑气，通过站，坐、卧等一些外在静止的姿势配合意念活动及呼吸吐纳，从而产生内气。其三，以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筑气，比如那崇光草，还是有几率会让人产生内气。这三种方法是最为常见的，至于其他还有什么筑气之法我也不清楚。”
李老头说到此面露异色：“我倒是听说过有一种人天生体内便存有内气，这种气被称为先天之气，身怀先天之气的人自然省去了筑气这个阶段，而且这种人修炼速度远超常人，可谓得天独厚，天众奇才，不过这种人却是万中无一。”
陆吉从他神态中看到了向往，自身亦听的心动，不禁想如果自己是那万中无一之人就好了。
“筑气成功后，就要选择炼气功法进行辟脉通气，继而引气入体，行运周天，气藏丹田，待丹田一气饱满，便可尝试登第一重山。武道从低到高，共有九重山，越往后山越高，步步艰难。想要站的更高，就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登山。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了，好好琢磨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李老头将他知道的关于武修的都告诉了陆吉。
陆吉点头，自个儿想了一下，发现还是有些小小的问题需要问一下，遂开口对李老头问：“请问前辈如何能知道自己成功筑气了？”
李老头闻言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注视他，神态认真道：“陆吉儿，你可否跟我说句实话，你当真失忆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陆吉有些无奈。
以前的那个陆吉估计已经见到上帝了吧他想，如今的这个陆吉来自另一个世界，对这个新的世界一无所知，为了了解和融入这个世界，只能顺水推舟对别人说失忆。何况自己的处境很不好，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掩藏自己的真实来历。不过可惜，还是疏忽了一些事，让眼前的老人看出了破绽，幸而对方没有恶意。
看来是该做点事情断了李老头对自己失忆一事的质疑了，否则被他惦记着自己不放心。
于是右手半举向天，表情庄严肃穆的说道：“如果我有欺瞒前辈，那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李老头脸色变了变，道：“好！我相信你没骗我。”
陆吉这才放下手，心道这对天发誓果然还是挺唬人的。不过刚才那瞬间，他还真一点忐忑。收起心绪，露出微笑道：“前辈相信晚辈就好。”
李老头没有多说什么，直奔先前的问题。
“气生八脉之间，筑气成功后，我们就会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时而禁止，时而流动。”
陆吉浑身一震，按耐不住兴奋，脱口而出：“前辈此言当真。”
他有过那种感觉，而且不止一两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容易感受到，也明显一些，那感觉怪怪的，不过还挺舒服，陆吉越想越兴奋。
李老头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诧异的问：“莫非你有这种感觉？”
“不错。”陆吉用力点点头，一脸高兴。“我平时有出现那种感觉，不过躺在床上时更多更清晰。”说到这陡然想起李老头之前说过的话，激动的说道：“前辈，看来我就是你口中那万中无一的天众奇才了。”
李老头皱巴巴的脸皮抽了抽，和陆吉的心情不同，他想的更多一些，整个人也很冷静，用陆吉说他的话回应陆吉：“你可能想多了。”
陆吉一脸灿烂笑容顿时僵住。
“那个…前辈你不是说过…”
李老头道：“我确实说过，但你忘了一件事，你以前炼过气，之所以有那种感觉，恐怕是因为你的内气还未散尽。”
陆吉脸上的笑容消失，感到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不用筑气了，其实也挺不错。脸上笑容回归，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也好，省了筑气的时间。”
李老头点头：“你能这么想很好。”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陆吉问道。其实他心里有数，李老头说过筑气成功后就要选择功法，而他一部功法都没有，别说什么选了。心底对李老头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什么意思你懂的’
李老头当然不知道他想些什么，说道：“接下来自然是选择功法，不过你的情况好像也没得选。若你愿意，我可以把我当初炼气的功法告诉你。只是这功法是天下间最原始最简单的功法。乃是人族最初踏上炼气之路时的炼气功法，历经漫长岁月，逐渐被其他功法取代，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选择。不过无论多么强大的功法都是在这部功法的基础上演变而来，倒也不能说它一无是处，只能说这功法炼出来的气比其他功法弱了一些。”
陆吉听后心里忍不住嘀咕，那不等于是一无是处吗。也不对，至少能炼气。
“我好像也没其他选择了。”有些无奈的说道。
李老头苍老的面庞露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灰心，我听说过功法是可以改修的。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改修其他品阶高一些的功法。”
陆吉眼睛一亮，心头轻松了一些：“如此甚好，那就请前辈传我功法吧。”
李老头点点头，开始传授他修炼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