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给我看!”于暮寒这多年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素问为什么会接近他,还有素问离开他以后是怎么生活的,是否快乐。
日记本的纸业已经泛黄了,浅蓝色的钢笔字隽秀飘逸,正是素问的笔迹,有道是见字如见人,看到素问的字迹,于暮寒心里千回百转,颤抖着手一页一页的看着日记。
首先开到的是认识素问的那天,这日记就是从这一天开始记录的。
“我站月光下,知道那个男子在悄悄的看着我并且向我走来,我心里在笑,但是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于暮寒的心在抖,原来一开始就真的是一个局,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那个人叫做于暮寒,我一直以为结了婚的人,商界中的人,这个时候都是脑满肠肥的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文雅的人。”这是素问对他的第一印象吧。
“他并没有和我说他自己的事情,我们说的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广寒宫,嫦娥,但是我能听出他的不愉快,他外表成熟,城中的人都说他是成功人士了,可是,只有我看出了他的不快乐,内心深处的荒芜。”于暮寒叹口气,不管素问是不是商业间谍,她能读懂他,他这就不枉这一生。
“再见于暮寒居然会是在茶馆,他那样落寞的坐在那里,像个无助的孩子,我走过去,当他见到我的时候,眼底的那份狂喜,我知道,他是我的囊中物了。”是啊,那一刻,于暮寒甘愿为素问赴汤蹈火。
日记本因为时间久远,有很多地方已经自己模糊了,而且纸页很皱,还有很多的小洞洞,于暮寒不知道这本日记本遭受过什么迫hai才这样的不完整。其实这本日记本是素问死后,阿离整理遗物的时候才从一个笨重的大木箱里翻出来的,那箱子是素问结婚的时候带来的,里面是素问的随身衣物,多年来不曾打开过。阿离看到这本日记本的时候每一页上都有了残缺,多年来没有保护好的原因,加上房子里湿气很重,才会这个样子。
日记本的残缺不妨碍阅读,字迹缺少的地方,大都能猜过去。
于暮寒往后面看去,看到了那晚,第一次和素问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我的代价居然如此大。”是什么代价呢?于暮寒猜想素问所指的是商业间谍的代价,而阿离可能错误的理解为了爱一个人的代价吧。
后面点点滴滴详细记录着素问和于暮寒那段快乐的时光,于暮寒自己没想起那段时光都有想落泪的感觉,太幸福了,现在从素问这方面来看那段时光,原来素问那时候也快乐过,他感谢素问,因为素问那时候快乐过,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男人说他要离婚,要风风光光的娶我,像他这样的男人,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寻花问柳的心态,能不负责任就不负责任,而他愿意为了我离婚,他已经有一个八岁的儿子了。我很感动。”
“试穿结婚礼服的时候,我发现他是那么的好看,他看着我穿着婚纱,那神情叫做一往情深,如果能和他度过一生,应该是很幸运的吧。”于暮寒清楚的记得,当时素问望着他,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闪过,他问素问为什么会不高兴,可是素问说她是喜极而泣,然后素问真的哭了,幸福的哭了。
于暮寒往后翻去,想看素问去拿计划书的日记,可是偏偏那一页已经残缺的不能看了,阿离可能把这段文字当做了他抛弃素问的过程,因为后面写的是素问离开的时候,“这里本来是我要和于暮寒共度后半生的别墅,这里每一件家具都由我挑选,于暮寒说这样才有天长地久的感觉,才是个家,但是现在我要走了,不得不走,在家里我喜欢穿绿色的家居服,现在我把它换下来挂在床头,就像我平时换衣服出门的样子,他回来的时候,一定感觉不到什么不一样,一定和平时一样。”原来素问走的时候,也这般的眷恋,于暮寒能感觉到,素问把家居服挂在床头,是想让他少一分伤心。
再往后的几页日记依然残缺,然后才可以看到这样一行文字,“这是他的孩子,一个女孩子,居然和我一样有一双世人所说的如丝媚眼。”于暮寒心里一紧,素问所说的这个“他”是谁?素问在离开他后和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在一起了?
于暮寒急切的想要知道素问的男人是谁,但是后面的日记断断续续的,只能依稀看到是记录素问婚后琐碎生活的,几乎没有提到那个男人。
一本日记看完,除了素问和于暮寒的相处,就是她婚后生活柴米油盐的烦恼,于暮寒觉得素问这样的女子应该是黄昏夕阳下把玩一直名贵香水瓶子的女子,柴米油盐的世界是不属于她的,偏偏她要为这些事情烦恼,如果当初素问和他结了婚,他绝不会让素问有任何经济上的不愉快。有时候,钱,是对女人最大的折磨。
阿离看于暮寒看完日记,冷冷的问:“怎么,还想抵赖吗?难道素问会冤枉你吗?还是你怕我是你的女儿,怕我敲诈你?放心,我对你的抢不敢兴趣。”
于暮寒苦笑:“我巴不得你是我的女儿,我非常希望可以有一个我和素问的孩子,但是,你不是我的女儿。”
阿离气的很:“日记上写的明明白白的。”
“那句话太模棱两可,那个他应该是你的生父,但不是我,这日记这样的残缺,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了。”于暮寒十分惋惜。
只是阿离认定了日记里所说的那个他就是于暮寒。
于暮寒翻弄这日记本,忽然发现这个本子与众不同的地方,一边的日记本都是没有页码编号的,但是这本有,刚刚仔细的在看日记,没有注意,现在从整体的看才发现。
日记中少了好几页,就在素问说关于他的那个地方。
“这几页呢?”于暮寒拿着日记本问阿离。
“少了什么?”阿离一头雾水,在于暮寒的指示下才发现这日记本的问题。
阿离前前后后的泛着日记本,自言自语:“我没有撕过,怎么会少呢?”
可是为什么偏偏少了至关重要的几页呢?或许那几页上就交代了阿离的生父之谜。
于暮寒看着阿离摆弄日记本,少掉的那几页是整整齐齐的撕下去的,看来是故意想要撕掉的,会是谁呢?
于暮寒想起素问写东西有个习惯,如果是有一沓信纸写,写坏了撕掉的那张会塞进后面几页的信纸中,要是用本子写,写坏了撕掉的那也会塞进封皮里面。
于暮寒上前来,在阿离的手中翻弄日记本的封面,果然那里面塞有几页纸。
阿离大奇,和于暮寒一起看。
一共三页纸,保存的比较完整,这是字迹很潦草,写的也比其他的字体大很多,但是可以看出来是素问的笔迹。
“原来他很在乎我在他之前有过别的男人,我不想的,我以为他会理解,我生下的是他的骨肉,可是他居然怀疑孩子是于暮寒的骨血,阿离,这小小的婴儿,将来会面对怎样一个人生,也许她不该出生。”
简单的几行字,对阿离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阿离脸色惨白。
果然是那个男人的,是怎样一个男人呢?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需要太大的勇气,这样说,素问应该很爱那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居然怀疑素问,于暮寒为素问觉得可惜,她这样的对他,他还要怀疑,如果真的爱,就不会在乎她之前有过别的男人。
于暮寒感叹着,阿离已经接近崩溃了,多年来她一直以为于暮寒是她的生父,是于暮寒对她们母女始乱终弃,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报复,多年来时这个念头让她坚强的活了下来,可是现在支持她生存的支柱倒下了,母亲的日记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这么多年她一直走错了方向。
更让阿离害怕的是,常洛会怎么想,常洛会怎样看她?母亲因为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是于暮寒,所以那个男人对素问很坏,那么,常洛呢?他是否会和那个男人一样嫌弃她?将来有了孩子是否也会怀疑孩子是于烈的?
对阿离来说这是双重的打击,天上下雨,地上山崩,她无处可逃。
于烈倒是很高兴,于暮寒对他说的话,还有素问的日记,铁证如山的证明了他们不是兄妹,于烈站到阿离身边,轻声的深情的说:“阿离,我们可以相爱,可以结婚的。”
听到结婚两个字,阿离像是触电一样退开一步,“不,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为什么?”于烈迷茫的看着阿离。
阿离脸色白到了极点,连嘴唇也白了,但是没有一滴泪:“我从来不爱你,我接近你只是想要报复,想要彻底的打击于暮寒,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阿离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软弱的蹲在地上,双臂抱在胸前,头埋在手臂里。
“你只是为了报复吗?难道对我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吗?”于烈有些失神。
阿离蹲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于烈伸手,抚摸着阿离的头发,很轻很轻,轻的阿离没有察觉到。
屋子里静静的,昨天的雨让今天的天空更晴朗,一朵白云悄悄的在蓝天上划过。
于暮寒拿着素问的日记本走到楼上的书房里,他要在那里再看一遍素问的日记,从素问的角度回忆一下那段对他来说刻骨铭心的过往。
客厅里只剩下了于烈和阿离,依然静悄悄的,于烈就这样抚摸着阿离的头发,生怕稍微一用力阿离就会消失。
突然,阿离站了起来,依然没有一滴泪,转身就往外面跑去,于烈愣愣的站着,被阿离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离已经跑的没有了影子,于烈这才开车追出去,但是笔直的公路上哪里看得到阿离。
阿离跑到了教父那里,当遇到任何困扰的时候,只有教父能帮助她。
但是教父不在家,黄妈在家,黄妈正在厨房里摘菜。
“老爷他出去了,好像是去什么地方,说那里清静,这几天他有点心乱,所以要去安静几天。”黄妈这样告诉阿离。
“地址呢?电话呢?我要怎联系他?”阿离很急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