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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博峪之行的喜与忧

博峪,是舟曲县的一个偏远乡,也是全州最边远的一个乡。到博峪,要跨地区,还要跨省。

1994年初夏,我与州长杨镇刚,在舟曲********蒋常宏、副县长房玉和的陪同下,长途跋涉,赴博峪下乡调研。

此次行程是:6月7日,自合作到武都。8日,从武都越高楼山到文县。9日,文县出发,经中寨、马营,又经四川省南坪县的永和乡,最终到达博峪。10日至11日,在博峪调研。12日,从博峪到九寨沟。13日游览九寨沟。14日,自九寨沟经川主寺、若尔盖,一天返回合作。

博峪之行,有喜有忧。

喜的是山区农民安居乐业,喜气洋洋。

博峪乡有3400多人,其中多为藏族,汉族仅370人。境内有森林42万亩,草山32万亩,耕地8000亩,大牲畜4870多头,各种中药材资源200多种。乡政府汇报:调整作物结构,种植药材2’700亩,人均0.7亩;推广地膜玉米850亩,户均一亩;1993年农民人均纯收入372元。我们走村串户,看到的是村村有新建的青瓦楼房;农田耕作精细,庄稼长势喜人;田野里,山歌嘹亮;山谷间,传出阵阵有节奏的牛铃声;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适逢“采花节”,几次路遇采花姑娘自山上归来,头戴鲜花,手拿鲜花,身穿花衣,花花绿绿地走出山林,歌声飞出林间,典型的山林“花季少女”。我们在乡政府住了三个晚上,每晚都有采花节文艺晚会。晚会就在乡政府大院里,没有舞台,没有音响,没有主持人,没有专业演员,全是十里八乡赶来的山民,自发地跳着锅庄舞,唱着藏族歌曲,还有不少流行歌曲,还跳交谊舞等等。自娱自乐,其乐无穷。我们工作组的同志也加入其中。面对此情此景,我写了一首七绝,《博峪采花节》:

藏女身穿花衣裳,端午上山采花忙。

一路情歌唱不尽,夜围篝火跳锅庄。

所忧者,森林砍伐殆尽。

著名记者范长江在1935年写的《中国的西北角》一书中,提到从文县中寨到今舟曲茶岗寨,一路在“大森林中进行”。其中主要经过地是现在的博峪境内。而我们连续两天,走遍蜂园子沟、岔路沟等林区,以及二坎等村,已经难觅森林之踪影。看到的都是采伐过后的秃山,只有青草和未清理完的废木材、空灌材堆积在一起,一眼望去,干干净净,千山空明;村落附近,是大片的次生林、杂灌林,林内少有高大树木。据说,境内森林有42万亩,其中乡办林场只有3万亩。到底采伐了多少林木,新栽了多少树苗,说法不一。但直觉告诉我们:采大于造,采伐量大于生长量。砍倒的是一片片参天大树,新栽的是一株株随风摇曳的幼苗。事关生态,事关民生,事关子孙后代,焉能不忧!当我在九寨沟游览时,这种忧患意识更为强烈!

2008年3月7日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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