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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舟曲县救灾

1991年6月13日晚19时40分,舟曲县大川乡与南峪乡交界的大楞坎山山体大滑坡,白龙江堵截断流7小时。南峪乡政府、商店、医院等单位及200多户群众住房、财产全被淹没,沿江公路、农田、桥梁被冲毁。山体继续下滑,形势非常严峻。

一场紧张的救灾活动开始了。

正在该县检查工作的省民委主任杨应忠、州政府副州长马才斌和县上领导,立即赶赴现场,监视灾情,疏散群众,投入抢险救灾。

当晚11点,州委、州政府分别接到舟曲电话:南峪滑坡,白龙江截流。

11点30分,州委州政府紧急召开会议。期间,接到贾志杰省长电话,指示抓紧救灾工作。会上决定:一、疏散灾区群众,做好生活安排。二、郝洪涛、杨镇刚、赵祯祥赶往现场,成立指挥部。三、军分区、武警、商业、物资局等单位做好准备。四、州、县办公室昼夜值班,与前线及时联系。五、请求省上派工兵炸坝。

会议一结束,我与杨镇刚、赵祯祥带9人工作组,立即赶往舟曲。14日天亮时,到岷县,9点半到腊子口。听说代古寺以下公路冲毁,复折回到岷县,经宕昌,下午3点半到大川。然后攀登大楞坎山,5点半才到达救灾指挥所,并立即听取汇报。

经了解:现在水位回升,滑坡还在继续。

晚8点,州、县领导研究决定:一、严密监测险情。二、安置受灾群众。三、制定泄洪方案。四、加强领导。总指挥:郝洪涛;副总指挥:杨镇刚、赵祯祥、杨濯汉、何世昌;群工组:赵永昌、周庄;后勤组:王德魁、李登云、王仙玉、赵生才;现场监测:王明权、康喜庆;保卫组:马志远;办公室:宋德惠、仇克珍、魏庆生、薛治唐。

15日,省政府派副秘书长丁齐到舟曲。

上午:察看灾情。昨晚水位上涨,灾情加剧。据统计:山体滑坡后形成的大坝长15米,水库长3公里,宽200米,深17米,库容754万平方米。受灾193户、869人,淹没倒塌房屋1335间,机关房屋68间。淹没庄稼150亩,水毁公路2公里。

11时半,84802部队派工兵赶到,共81人,其中有干部13名,由赵参谋长带队,军分区赵宪文司令员也赶到现场。

下午,指挥部讨论泄洪方案。决定:一、分几次连续爆破,皆为小的、有控制的爆破。因为大的爆破可能加剧山体下滑,可能对邻近村民造成损害,一旦洪水全泄可能对下游造成危害。二、由工兵侦察地形,制定具体爆破方案。三、做好准备工作。由民兵背运炸药,炸药集中到南峪临时仓库。工兵准备爆破工具。四、群众撤离,实行安全警戒。五、指挥为何世昌、赵参谋长。

16日,工作紧张地进行。

零点26分,指挥部讨论爆破方案。

3点30分电传省防汛办审批。

早上8点,电传请求审批方案。

9点20分,通知陇南行署,爆破后可能增加河水流量,下游沿岸要有准备。

9点45分,省防汛办电话,贾省长正在开会研究。

10点40分,省防汛办电话:传达了省上的讨论意见,并告知贾省长下午两点出发赴舟曲,水利厅厅长李作栋今晚到大川。

12点30分,指挥部会议。传达省上电话精神,汇报爆破准备工作。

下午两点,到施工现场,督促施工。

16点20分,电话告军分区高崇芳政委、政治部主任张高明,调骑兵连战士30人来工地施工。

19点30分,爆破成功。但效果不太理想,泄洪量很小。此后每天都坚持爆破。

20点半,到两河口接贾省长。

23点,向贾省长汇报。他对救灾工作作了全面的、充分的肯定。

17日上午,我与杨镇刚陪同贾省长,顶着蒙蒙细雨,爬越近千米宽的滑坡险区,观察滑坡成因;乘工兵冲锋舟到爆破作业点,询问作业情况;驾小船横渡截流库区到南岸,慰问灾民。尔后,乘车到沙川坝,察看电站坝址。贾省长一路心情十分沉重。

下午,召开座谈汇报会。会议由我主持。杨镇刚汇报了排险泄洪方案。省上来的专家发言。贾省长在总结中说:“一、看了很受教育,很感动。灾情牵动了全省人民的心。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特别是子弟兵。你们谱写了一曲凯歌。二、同意专家、工兵的分析,滑坡是大滑坡,基本稳定,但要做两手准备,不能麻痹。三、同意排险方案。蚕食爆破,每次爆破后总结,提高效果。排险泄洪要进口拓宽,出口清障,河床加深,下游排障。要有长期作战的思想。四、要有长远观点。白龙江是省上‘不得安宁’的地方,沿江百姓不断遭殃,最根本的措施是生态治理。这一带的山是‘豆沙包子’,一捅就烂。恢复生态是大事,也是几辈人上百年的事。今天的舟曲,是昨天的武都;迭部的明天,就是今天的舟曲。要贯彻营林为主的方针。现在看来,必须下决心。为什么小陇山能做到的,白龙江做不到?要研究这个问题。再一个问题,考虑因势利导,修水库、建电站。沙川坝,搞10万千瓦的电站,是一个根治措施,回去后研究。综合考虑,很有必要。”会上,贾省长还主持解决了若干具体问题,如灾民建房补助、机关救灾补助等,给80万元,炸药等组织车队运送。

18日,继续组织爆破。我与县委副书记赵永昌、乡干部一起研究灾民生活安排,察看建房地点。

19日,指挥部开会,讨论排险爆破问题。州人大副主任梁生华赶来参加。会上总结了四天来爆破工作的经验教训,研究了下一步的爆破方案,目的、方法、力量部署、要求、思想政治工作等。当日,省上调拨的15顶帐篷运到大川。指挥部慰问了工地部队官兵。

20至22日,救灾工作全面进行。

继续实施排险爆破工作。

在灾民安置的基础上,开始重建家园工作。恢复交通、抢修公路、桥梁。

救灾与各项工作统筹安排。

陇南地区援助5顶帐篷。全省各地领导先后打来电话慰问。州直各单位均以不同方式支援救灾工作。省上不少单位在甘南工作过的同志打电话询问救灾情况。

23日上午,指挥部会议:一、讨论爆破方案。会议认为,已实施爆破14次,降低大坝积土的目的已初步实现。下一步,下游清障、上游拓宽。第三步,坝头爆破,水位下降。二、讨论灾民安置。主要解决衣、食、住、医等问题。重点是133户重灾户。三、重建家园。统一规划,改造民房结构,建一新村。四、抢修公路、吊桥、农电线路等问题。会议决定:指挥部继续工作,各组任务不变,人员适当调整。我与杨镇刚先回州上,25日后赵祯祥带民政局工作人员来继续工作。

当晚,我与赵参谋长话别。

7月2日,接到舟曲电报:至6月29日,共打炮眼431个,装药48.86吨,河道拓宽35米到60米,已有200立方米的洪水通过能力,库区水位降低57厘米。还提出了连续小爆破的意见。我与杨镇刚、赵祯祥同志商议作了答复。以后救灾工作顺利进行。

舟曲救灾,我与杨镇刚在一线整整十天。我们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生态平衡。白龙江水灾,是乱采滥伐森林的恶果,是大自然对人类的严厉惩罚。停止采伐,恢复森林,还我山清水秀,是我们的梦想,是我们的期盼!

舟曲救灾,也使我们体会到:灾害无情,人间有爱。

2008年3月6日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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