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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

已是三月。

某日午后,我像往常那样闲庭信步,接着顺道拜访了节子家。甫一进门,就在门旁的灌木丛中,见到节子的父亲戴着工人常戴的麦秆帽,一只手拿着园艺剪,在修剪那片树木。即便是这副模样,我也立刻认出了他,随即像孩童般拨开树枝,靠近他身旁。说了两三句寒暄话后,我就那样站着,仿佛在欣赏珍奇事物似的,好奇地望着在干活的他。——就这样全身心地融入树丛中,便会发现此处彼处的小树枝上,都有白色的东西在不时闪耀,那是含苞欲放的花蕾啊。

“最近她也变得神采奕奕了。”节子的父亲突然抬起头,朝向我,谈起近期刚同我订下婚约的节子的事。

“既然已经有精神了,是不是换个疗养环境?”

“那也挺好……”我含糊其辞地说,一面装出从刚才起就被眼前一朵闪耀发光的花蕾吸引并产生极大兴趣的样子。

“那你可要帮忙物色看看,瞧有什么合适的地方……”节子父亲对我此刻的样子毫不在意,接着说:“节子说,对F地区的疗养院没有任何了解。但你似乎认识那边的院长,是吗?”

“呃。”我一边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一边将方才一直在注视着的花蕾拉到手头。

“不过,那种地方,她独自前去没问题吧?”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独自前去的。”

“可是,节子孤身一人大概不行吧?”

节子的父亲面露困惑的神情,却不瞧我一眼,猛地剪下他眼前的枝条。见此情景,我终于忍耐不住,节子父亲正等着要我说的话脱口而出。

“如果这样的话,我一块儿去也可以。目前的工作,恰好都完成了……”

我一边说,一边将挺费劲才拉到手头的开着花蕾的树枝,轻轻放手。同时,我瞧见节子父亲的脸色迅速变得光彩四射。

“果真如此,再好也没有了。不过——对你就有点抱歉了……”

然后我们就疗养院所处的山岳地区的状况进行了探讨。但是,不知不觉地,我们的谈话中心落到了节子父亲刚修剪完的树木上。此时,两人彼此间所感受到的情感是相同的,因而连这样漫无边际的谈话,都充满了趣味……

“节子该起床了吧?”过了一会儿,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是啊,该起床了吧……请!不要紧,就从那边走吧……”节子父亲用拿着园艺剪的手,指了指庭院的栅门。我努力穿过树丛,推开因被葛藤缠绕而变得颇难开启的木门,直接从院子里走到最近被隔离的病房前。这间病房先前一直作为画室使用。

节子似乎早已知晓我将到访,但对我从庭院里直接走来,却是料想不到。她把一件颜色鲜艳的外褂披在睡衣外,就这样横躺于长椅上,在手中玩赏着一顶带有细丝带、先前我不曾见过的妇人帽。

隔着法式门,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慢慢走近。她大概也已看到了我,身体一动,像是下意识地要站起身。但终究还是那样横躺着,面向我,含羞带笑地瞧着我。

“起来了吗?”我一边在门前略显慌乱地脱鞋,一边打招呼说。

“有打算起来看看,但立刻又累了。”

这么说的同时,她用疲乏且无力的手势,将那顶并无多大用处、只是随意地放在手边玩赏的帽子,随手扔向旁边的梳妆台。但帽子未落到应去的地方,而是落在了地板上。我走过去,以几乎使自己的脸触到她足尖的姿势,弯腰捡起了帽子。这回轮到我像她刚才那样,在手里玩赏起这顶帽子。

随后我终于开口询问她:“这种式样的帽子,拿来有什么用呢?”

“这顶帽子呀,虽然不知什么时候能戴,但父亲昨天给买的……挺奇怪的父亲吧?”

“这,是令尊挑选的?真是位好父亲……戴上给我瞧瞧,如何?”我以半开玩笑的举止,要将帽子往她头上戴。

“讨厌,不要这样……”

她这么说着,很不耐烦似的,半仰起身,仿佛要避开帽子。然后又像是为自己找借口般,露出柔弱的微笑。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用明显变得消瘦的手,梳理起略显蓬松的头发。那手势虽然并无特殊意义,而且极自然,却充满了年轻女性的韵致,简直像是在爱抚我一般,令我感受到一种难以呼吸的性感魅力。而后我不自觉地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片刻后,我将那顶一直在手中玩赏的帽子,轻轻地放到旁边的梳妆台上。然后似有所思地一言不发,目光依然在回避着她。

“你不高兴了?”她突然仰头望着我,担心地问。

“没有。”我终于将视线投向她,却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仓促地突然说道,“方才你父亲已说了,你真的打算去疗养院吗?”

“是啊。尽管去了也不清楚何时能好,但如果能早日康复,就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了。不过……”

“怎么了?不过什么?”

“没什么。”

“没关系的,说出来听听吧……要是不愿意说,那我替你说吧。你是希望我和你一起去,对么?”

“没这回事。”她急切地要打断我。

但是我不理会她,采用与最初不同的、渐渐认真起来并带着略微不安的语气继续说:“……不,哪怕你说的是:‘你不来也行。’我也依然会随你一块儿前往的。可是,我虽有心如此,却又有些担忧……在我和你相处前,我就梦想过与一个可爱的女孩——就像你这样的,去到清寂的山里,过二人世界的生活。这个梦想,我之前不是向你倾诉过吗?呵,那个关于深山小屋的话,我还说那样的山间,不知该如何居住。当时你天真无邪地笑着……事实上,我认为你这次打算去疗养院,正是由于那个梦想打动了你的心……难道不是么?”

她尽力地微笑,默默地聆听着。忽然,她毫不犹豫地说:

“那些事,我早已不记得了。”

然后,用一种可说是安慰的眼神,注视着我,说:“你经常会突发奇想啊……”

几分钟后,我俩的表情都变得仿佛彼此间已若无其事,一起怜爱地望着法式门对面已经葱绿的草坪。草坪上水汽蒸腾、春意正浓。

四月已至,节子的病看上去正慢慢地进入恢复期。令人难以忍耐的一步步的缓慢恢复,反而让人觉得是真实的依据。对我们而言,这更是一种无以言表的信赖。

某日午后,我去她家拜访,恰逢她父亲外出,节子独自在病房中。那天她气色颇佳,将平时常穿在身的睡衣难得地换成了不多见的蓝色衬衫。我一见她如此穿着,无论如何都要拉她去庭院中。尽管略微刮着风,但这样的软风只会使人心情舒畅。她稍显不自信地微微一笑,最后仍然答应了我。随后她将手搭在我肩上,小心翼翼地迈步走出法式门,提心吊胆地走到草坪上,沿着灌木篱笆而行,进入到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外国品种、枝叶交缠难分的花丛中。在这繁茂的花丛之上,处处可见或白或黄或淡紫的小花蕾,即将绽放。我在繁茂花丛的某处停步,忽地忆起去年秋天时,她教我识花的事。

“这是紫丁香吗?”我扭头向她,半是询问地说。“那可能不是紫丁香。”她的手轻搭我肩,略显遗憾地说。

“哼……那么,到目前为止,你都是在说谎喽?”

“我可没说谎,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嘛,现在也没多少好花。”

“原来如此。但是现在花朵即将开放,才把这事坦白!难道它也是……”我手指旁边的树丛,“那个叫什么?”

“金雀儿?”她接过话。于是我们移步到那片树丛前。

“这确实是金雀儿哦。你瞧,黄色的、白色的,有两种花蕾呢。这边的白色花蕾,听说十分稀有……是我父亲的骄傲哟……”

在谈论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的这段时间里,节子的手一直不曾离开我的肩膀。与其说她疲倦了,不如说是心不在焉地靠在我肩上。之后我们就这样彼此沉默着,良久良久。似乎如此一来,便能将这像花开芬芳的人生,稍稍地挽留多些。有时微风轻柔,就像被压抑的呼吸般,从对面灌木篱笆的缝隙间挤过,到达我们面前的繁茂花丛,将树叶轻微地吹起,而后又吹过去,将那样的我们完整地留在原地。

突然,她将脸埋入原先搭于我肩的手中。我察觉到她心脏的跳动,比往常强烈得多。

“累了么?”我温柔地问她。

“不。”她小声地回答,但我逐渐感到了她在我肩膀上慢慢加重的力量。

“我身体这么弱,真是非常抱歉……”她嗫嚅着,与其说被我听到,毋宁说是被我感觉到。

“虽然你如此柔弱,却因此而令我更加爱你。你为什么不明白呢……”我心中焦急地呐喊着,表面上却刻意装作听而不闻的模样,身体纹丝不动。她突然仰起原本背对我的脸,手缓缓地离开我肩,说:“为什么?我此刻还显得如此怯弱?最近这段日子,无论病情多重,我都不觉得有何可怕呀……”

她语调低沉,似在喃喃自语一般。接下来的沉默使令人担忧的程度更加深重。猛地,她高昂起头。我以为她将注视我,没想到她却重新低下头,用稍稍提高了的声音说:“我,不知何故突然又想活下去了……”

随后,她用似有若无的细小音量,补充说:“托你的福……”

那是两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夏天,我忽然脱口而出,此后时不时总喜欢低吟的诗句:

“起风了,努力活下去。”

曾经忘怀的日子,在这诗句中骤然苏醒。——那些人生中深刻的,比人生本身更生动、更无烦忧、愉快的日子。

我们开始着手准备月底去八岳山麓疗养院的事。我把握住那位交情并不算深的疗养院院长偶然到东京的机会,请他在节子出发前做一次病情诊断。

某日,好不容易才请动院长大驾来到节子在郊外的家。进行完初次诊断后,院长留下一句:“不要紧,嗯,来山里捱上一两年吧。”说完就急忙要赶回去。我一路送他到车站,希望他能把只方便告知给我的、节子最确切的病情说一说。

“可是……这样的事,不必对病人说。我打算在近期和她父亲具体谈谈。”院长先是说了这些开场白,而后略带难过的表情,极其细致地将节子的病情对我做了说明。“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好啊。我顺便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如何?”他颇为怜悯地说。

当我由车站回来,再次进到病房时,节子的父亲正躺在病人身旁,两人商量着出发去疗养院的日期定在何时。我装作若无其事般,加入他们的讨论。“不过……”节子父亲似乎想起些什么事,站起身,同时说道,“已经康复到这地步了,等过了盛夏,所有事都会变得好起来的。”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他就离开了病房。

就我们两人独处了,我们却不约而同地突然沉默了。那是一个切切实实的春天的傍晚。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头痛难言,现在痛感越来越强烈了。我不想让她察觉到,于是蹑手蹑脚地站起身,走近玻璃门,将门半开后,倚靠在门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这样动也不动地恍惚出神,空虚的眼神望向对面薄雾轻笼的树丛,心想:“好香的气味啊,是什么花的香气呢……”

“你在干什么?”

我的背后,响起病人稍显嘶哑的声音。这声音出其不意地令我从麻痹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我仍然背对着她,像是还在思考别的事情一样,用矫揉造作的腔调,一句一顿地说:“在考虑你的事、山里的事,还有嘛,在考虑我们在那边怎么生活……”

在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时,我发现自己刚才确实在考虑这些事。是的,从此以后,这些事我都必须认真考虑了。

“一旦去到那边,真的会有很多事情发生吧……但是,所谓人生,就如同长期以来所做的那样,让一切自然而然就好……要是这么办的话,或许我们未曾渴盼期待的事物,也会得到赐予吧。”我心中连这类事都想到了,却一点也不曾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琐碎细渺的感触所吸引。

庭院尚有微明,但等我留意到时,房间里已完全昏暗。

“需要开灯么?”我急忙重新振作起来,问道。

“先别开灯……”她的答话声比之前更嘶哑了。

我们再度无言了好一会儿。

“我有点呼吸困难,花草气味太重了……”

“那,我去关上门吧。”

我以基本上算是悲伤的语气回应着,伸手到门把上,拉上了门。

“你……”她的声音这次听起来几乎是中性的,“你此刻是不是在哭?”

我一脸惊讶的神色,急忙转身向着她。

“哭什么呀……你瞧我。”

她并未将朝向床里边的脸转向我,由于房间里已略微昏暗,所以我无法肯定,但她看上去似乎是在专心致志地盯着某个东西。可是当我不安地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时,却只望见了天空。

“我知道的……我也……刚才院长先生和你说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我想立刻回答几句,却什么也无法从口中说出。我唯有静静地关上门,再度望向暮色已然降临的庭院。

不久,我听到背后传来深深的叹息声。

“真抱歉。”她终于说话了。那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不过比先前已镇静得多。“希望你对这些事……别太介意……我们,今后要努力地活下去……” 我扭过头,瞧见她用指尖擦拭眼角后,手指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儿。

四月下旬某个微云的清晨,节子父亲送我们来到车站,我们就像要去度蜜月般,在他面前愉快地乘上开往山岳地区的火车的二等车厢。火车徐徐驶离月台,节子父亲被单独留在了车后,他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后背已经微驼,仿佛一下子突然老去。

待火车完全驶离月台,我们把车窗关上,神情立时变得落寞起来。在二等车厢某个空出来的角落里坐下,我们促膝相对,似乎这样做,彼此的心可以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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