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笨手笨脚,忙里忙出。
闻晴也不提醒,一直撑着眼皮……
而后她躺坐在沙发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她感觉她还躺在顾长青结实的怀抱里。
亦真实,亦虚幻……
甚至于耳朵都能谛听着房间里的声响,还有他的声音,他的言语。
她听见了,她能听见了!
她要告诉他,她——听见了!
挣扎着睁开双眼,她的手不小心打在床边的柜子上。
待到看清楚周遭的一切,眼睛却又热泪蒙蒙起来。
天大亮了!
这一切,不过是个梦!
闻晴竟忍不住想起回国后的第一天,她拉亮灯,对顾长青躺在她身旁没有丝毫诧异。
顾长青熟睡着,些是累极了。
她留了便笺放在他的手机旁。
于是出了房门,以溜达的方式慢慢往旁边的咖啡厅走去。
时间还早,街道没什么人,路灯甚至还有一些是亮着的。唯一和那一天比较相似的就是这天气。
不过夏天,天气突变起来也倒随了人愿。
清冷的风袭来,掀起一阵喧哗。
没过多久,闻晴周身都能感受到那种潮气入体的酸痛。
于是她又掉过头穿过空荡荡的街道往回走。
天要下雨了。
……
她打开公寓门,顾长青已经在准备早餐。
现在她已能和他和睦相处,倒也算是一大进步。她走向厨房,扯掉顾长青身上围裙:“我来吧。”
闻晴的心平静了许多,就像这桌子上的餐点一样,安安静静。
——陆媪至昨天遇到闻晴被她的话扫得颜面无光,心情就里的激愤便越发上了一个高度。
她从小到大,父亲那么一个严苛的人,对她也是赞赏有加。
闻晴她凭什么……凭什么让她在顾长青面前丢尽脸面。
更可恶,更糟糕的是长青的态度,前几日还高高兴兴地陪自己过生日,送来礼物,为什么在闻晴面前他却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
长青不是这样的……
站在落地窗边的女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的拿出自己用过的手提方包。
“档案”两个字映入她的眼帘。
究竟是怎样的事情?虽然她不屑于用姨妈的手段,但真相就在眼前了,她要眼看着长青和她越走越远吗?!
不,她没办法做到。
她小心的扯开绳子,拿出里面厚厚一沓资料。
病历?怎么会是闻晴的病历?
脾脏移植……颅内手术修复脑部神经……
失聪?!
陆媪看过资料之后忽对闻晴产生一种无关于怨恨的同情。就她的身体而言,能活着,能正常行走,本身就是一种极需要意志力的事情。
她也不必把事情做得太过,她相信自己虽然有一点点骄横,但也不至于拿别人的痛处去要挟,她没有这么龌龊!
她打了个电话给郝炎,让他去查当年的车祸最适合不过。在顾长青身边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对一个车祸的女人很上心。
也许待水落实出,高傲如闻晴,又怎会屈心待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边呢?!
可是才不过下午父亲便打来电话了。
“喂,爸。”
“小漫,我听说你在查阿长当年的车祸。”
“爸,郝炎真多嘴,那么快您就知道了。”
“……这个案子很棘手,能不碰就不碰吧。”
“什么棘手?不过就是件交通事故。……”
“好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阿长结婚的事儿我听说了,你要是呆在那里不合适就赶紧回来吧。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听爸的话。”
“好好好……不查了……”
原本愁云满雾的陆媪,现下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对这件“交通事故”上了心。
她从过军,有什么比在烈阳如火的夏天穿过一望无边的沙漠的考核更能让人想死!
不能去问顾长青,那去问诸永增?!那家伙一向跟自己不合,肯定不会说,那么活着的人,除了他俩就还有一个闻晴了。
陆媪换了衣服,拿起桌边的资料塞进包里,出门的时候范淑芬正在接一个电话,满脸笑容的朝她点点头。
陆媪开口道:“姨妈,我去找长青。”
范淑芬笑着眼睛眨了一下,又讲起电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