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道,闻晴看着管家和侍者来来回回,上甜点与酒水的杯盘交错,这一切都在刺激她的脑神经——她听不到。
闻晴回了房间,拉开衣柜,拿了最下面的咖啡色抱熊,关了灯,钻到柔软的床上。
人总应该喜欢点什么,所以当闻晴没有更值得喜爱的东西或者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时,只能将所有的情绪放在一个从小陪伴了她的抱熊身上,从中得到一点慰藉,尽管闻晴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居然抱着这么一个玩偶。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闻晴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此时的明亮与一秒前的黑暗反差,她眯起眼睛,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是范淑芬!
范淑芬手里拿着的还是前几天那军绿色的礼服。
“把你身上那身换掉,你爸要介绍席家的长子给你认识”。
范淑芬没有透露一丝为什么要介绍席家给她认识?
但闻晴坚信,但烦从继母口中转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不会长期容忍自己与她生活在同一栋房子里,因为只要范淑芬投过一丝目光,都能看到从她眼中表露出来的一种没有办法控制的,深深的厌恶之情!
闻晴曾想过:为什么她会这么讨厌自己?
父亲前妻的女儿?
或者财产的法定继承人?
最终,她没有深究。
待门重重关上,闻晴并没有听任范淑芬的话。
她下了床,仍然抱着那咖啡色的抱熊,只是觉得这样自己会温暖些,没有人会拒绝温暖,她也是。
闻家很大,很宽阔,闻晴巧妙地避开了宴会上的人,走了好大一会儿,回头看向那片浮华,说不出的苍凉。
爱着的男人订婚了,未婚妻的是她的妹妹。
走到石阶上坐下,闻晴落寞地轻倚着冰冷的栏杆。
“闻晴?”待人走近,闻晴看清了影子上儒雅的面孔,笔挺的修身西装,胸前别着红色的绸带。
“阳俊”,闻晴站起身,有些不相信道。
“还好吗?”
“嗯。”
“为什么要来?”江阳俊质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闻芳……”
“你为什么要来?”
闻晴没有接着往下说,她要告诉江阳俊:阿芳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吗?或者说这里是她的家?虽然她很希望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清楚,也明白如果这一次说不出来她就会失去唯一袒露心声的机会。
可是她有些担心:江阳俊是否会因此更加无法面对她!
闻晴踌躇了许久,话到喉咙了却怎么也张不了口,回答这个问题谈何容易,即使可以说得明白……
忽然她被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震颤,拉回思虑。
“阳俊。”闻晴挣扎,“放手!”
却感觉手上的力度更大了,接着被带下了石阶,咖啡色的抱熊掉落在地上。
“放手!”闻晴拼命忍住眼睛里的泪水,颤抖的声音高了许多。
江阳俊的步伐很快,她跟不上,双腿上的疼痛袭来,一个趔趄,身体前倾,江阳俊转身抱住了她。
如果此时闻晴足够理智,就应该推开他,可是很显然,她理智不够,这样的拥抱,她等了五年。
些许是因为一切都变的那么模糊不清了。
她感受不到温度,这个怀抱还没有抱熊来的温暖,闻晴动了动,推开男人,江阳俊没有拒绝。
“回去吧,阿芳在等着你。”
江阳俊没有回答,意外地听从了她的话,转过身,僵硬地立在那里。
巧合只所以被称为巧合,因为真的很凑巧。
闻晴顺着他的目光探去,阴暗处站着一个穿白色礼服的女子。
“阿芳!”闻晴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