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轻敲起一阵敲门声。
叶静岚起身,这是一间单室公寓,卧室仅用透明的帘子隔开了,客厅的地方摆着两张双人沙发,中间那张玻璃茶几已经裂了缝,叶静岚几次想换,却又总太忙。
开了门,是诸永增。
两人站在门边,似乎谁都不想先开口。
“进来吧。”叶静岚说。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静岚……”诸永增的声音缓了下来,眼神中也带上了一种让叶静岚慌张的温柔。
他从未这样叫过她。叶静岚低下头去,一些事情还在她脑子里回响。
“我……我……你……你和席平岑……我喜欢你。”
叶静岚面对告白的慌乱,语无伦次的紧张,以及惧怕自己会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当下她只觉整颗心脏被揪住,所有情绪都被堵在了喉咙底下。
若在今日之前……若在今日之前,我们,我们……
……霎时间,异样的难受似暗流,淹没了她的嘴巴与眼睛。
“诸永增,我们……我们可能是……是……”叶静岚别过脸去,在这样的境况下,那两个字仿似怎么也说不出口去。
相对无言,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前一秒,突然又听诸永增开口:“祝你幸福。”
他站了起来,叶静岚依旧沉默着,不知开口说些什么才好,他一定是误会自己和席平岑的关系了……可是,她真的和席平岑是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个才见过三次面的人。
眼前这个自己喜欢的人,他就要离开这里了。说点什么吧……留住他,留下他!
一直到了诸永增开门出去,叶静岚只是呆呆望着。一句话也说出来,就那样儿,她又回到床上,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的孟夏……安静地凝望,凝望。
——次日晨醒时分,万物都温柔得像一首呢喃的情诗。天空不似往常那样终日飘雨,东方渐露出朝霞,医院附近草丛的虫鸣被不知名的花香包裹着,露水一点点的渐露珠圆的身形……
病房内,顾长青再次把输液瓶掉起,闻晴纤弱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从昨晚开始,烧一直没退。半夜时分,已经有持续高热的现象了。
顾长青量了一下她的体温,昨晚舒白也过来了,这一阵子他被学校请回做学术研究,只是最近也要回美国了。
昨晚舒白对他说,“去美国吧。”
顾长青的目光不禁重深入的思绪里飞出来,温柔地流连着身边熟处的爱人。
去美国。
——我希望,离别的离别的离别之后,我们总能再相聚。
22小时后,顾长青、闻晴所乘的航班来到美国。
奥利克大院并不是一个优美的地方。Joe穿过一条狭小的巷子,来到一个方形大院,院内地面用石板铺成的,四面有一圈的公寓。
从一群群欢快的孩子中间经过,再穿过一条回廊,最后来到55号门,门上钉着一个小牌号,上面刻着果街字样。
他欲上前敲门,却又收回手臂。……她听不见的。
Joe回转过身找到房东,一同又来到了房檐下。
门被打开了,他还未来得及道谢,只见一个男人站在玄关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