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儿!”一剩下两人,成诺就迫不及待地问,“玉儿说的‘大哥哥’是谁?”
“一个登徒子而已。”看他一身华服,居然如此轻佻,真是人不可貌相。可是,被他抱着的感觉好安定,怎么回事呢?
“登徒子?”成诺皱眉看着她愣神的样子,“他做什么了?”
“就,就强行抱着我,还喊什么‘念念’的。”安康儿回过神,忿忿不平地发牢骚,“没见过这么流氓的人,亏得玉儿看到他哭还想着安慰他。咦?诺哥,你怎么了?回魂啦!”
成诺眼神怪异地看着安康儿,深沉的表情看不出他心中想什么,半晌才说,“以后别去溪边洗衣服了,我去打水回来就好。”
“我不要!”安康儿不乐意,她心疼地抚上他的脸,“你每天又要砍柴又要种菜,如果还去打水回来,那就太劳累了。”
突然轻轻把她拥进怀里,成诺温柔地说,“为了你,不累。”
安康儿一愣,随即双手环上他结实的腰,“可是我会心疼。相信我,不碍事的,真的不碍事。”
“好吧。”他从来不愿意违逆她的意思,“但是你要小心。”
“嗯,知道啦。”
“康儿,不要离开我。”成诺双臂收紧,似乎这样能压下心头莫名的恐慌。
“嗯,永远在一起。”
闭上双眼,安康儿静静依偎在未婚夫厚实的怀抱里,脑中却不其然想起河边那个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她有点悸动、有点眷恋的怀抱。震惊于自己的想法,她努力想甩去那种感觉,她不愿成为覃小秋口中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分神,成诺不禁收紧手臂,心中不断祈祷,老天爷,不要那么残忍地夺走自己的爱和幸福。
“诺哥,你弄疼我了。”安康儿微微挣扎。
“对,对不起。”成诺赶紧松手,仔细查看,着急地问,“哪疼了?”
“你怎么啦?”她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今天的成诺好奇怪。
成诺黝黑的脸有点不自在,“呃,没,没事啊。”
“那就好。”心细的她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唬弄过去,只是若他坚决不说,自己也不能强迫。
“康儿。”成诺沙哑地唤着她的名字,轻轻捧起她柔美的小脸,低下头就要吻上那日思夜想的樱唇。
“诺哥!”安康儿着急地喊,她轻轻挣扎着,明明说好成亲前不能这样做的。
“对,对不起,我逾越了。”成诺有点无措地放开她。
“没事,我去看看玉儿的字练得怎样。”安康儿略显尴尬地转移话题。
“嗯,我去砍柴。”轻轻拍了拍她柔嫩的小脸,“不要对玉儿太严苛了,小心她不喜欢你这个嫂嫂。”
“那个小跟屁虫才不会呢。”皱了皱鼻子,她骄傲地说。
尽管成诺一直疼爱着这个妹妹,但是由于兄妹年纪相差太大,成诺也不懂小女儿家的心思,所以成玉一直过得很寂寞。因此当安康儿进入这个家之后,成玉一直黏着她,就差没跟着她上厕所了。这股黏劲别说安康儿,就连成诺也吃不消。
“也对,那个不通气的家伙。”成诺酸酸地说,“老是霸占着你,害我……”
“哈!大醋埕。怎么也喜欢吃自家人的醋?”安康儿脱口而出。
咦?两人脸色同时一变,“也?”
成诺的脸有点难看,执起她的手,“康儿,你……”
安康儿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然后脸刷的白了,因为她的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念头:不能随便让人碰。
“诺哥,对,对不起。我,我去看看玉儿。”安康儿嗫嚅着,落荒而逃。
失神地看着她的背影,成诺颓然拿起柴刀往山上走去。
这是什么状况?韩寄远绷紧了脸,刚才那两人相拥的身影不断凌迟着他的心。可恶,必须要搞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才行。
“乖,你在这等我。”轻轻拍了拍“白云儿”,他就往小屋走去。
“嫂嫂?”成玉疑惑地看着慌张跑进来安康儿,“怎么了?”
“没,没事。”稳了稳心神,安康儿扯开一丝勉强的笑意,“来,让嫂嫂看看你的字。今天练的是什么字?”
“宁静以致远的‘远’字。”成玉兴奋地拿着桌上的宣纸递给安康儿,“看,玉儿写得好不好?”
接过宣纸,看着满纸的“远”,她有点晕眩,甩了甩头,努力想捕捉脑海中出现的片段。
“嫂嫂?”察觉到不妥,成玉急切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安康儿捂着头,越去回想头越痛,痛得她不禁后退几步,却不想退到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里。
她震惊地转过身,四目相接,她看到得是一双深情眷恋而又悲痛无助的星眸,他看见的是一双惊慌失措且陌生存疑的凤眼,互相看得心痛。
“啊!”各种情绪撞击着她的心,她大喊一声晕厥过去,幸得韩寄远及时搂住她的纤腰。
“嫂嫂!”成玉没理会突然出现在屋里的韩寄远,她冲上前想看一下安康儿。
韩寄远也吓了一跳,他当机立断把安康儿抱上床,然后吩咐成玉,“小丫头,你快去找大夫来。”
“大夫?”成玉吓蒙了,喃喃低语,“大夫?”
“嗯,看病的大夫!”
“对,找大夫!”成玉回过神,转身往屋外冲去,边跑边大声喊,“哥!哥!”
韩寄远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安康儿滑腻的脸,温柔低语着,“念念,是你吗?你忘了我了吗?你真残忍。”
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回应,只是静静地躺着,眉头紧皱,似有千般忧愁。
韩寄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听到从远而近的脚步声,才纵身往窗外跃去,像是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