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今天特别慷慨,这还是你吗?”
“以你的智商,怎么会明白我的高深智慧。”
“少爷,你该不会又耍什么坏心眼了吧?我可从没见你做过没好处的事情。”
“哈哈,怎么可能呢,我难道是那种会对善良的人耍心眼的人吗?”
主仆二人在大道上渐行渐远,不过出于某种未知原因,薛克始终把马速控制在不疾不缓的程度上。
大概又走了几公里,背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山鲁那炸雷般的声音远远传来。
“薛克少爷,请等一下。”
迪姆回头一看,只见菲娅和山鲁纵马急驰,正飞快地赶上来,而自己的少爷脸上再次出现了那招牌式懒洋洋的笑容。
“薛克少爷……”山鲁追上来后,一口气把路上憋着的话全说了出来:“以前的20年,我过得浑浑噩噩,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我很荣幸能结识你这样富有正义感并心怀崇高理想的人,而且你无疑是能帮我指明方向的人。我没有太大本事,有的只是一点蛮力,加上能吃苦,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请让我加入你的队伍。我愿从此追随少爷你,一起实践世间的公平与正义。以后……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带我再见见锡冈大师。”
薛克没有急于表态,瞥了一眼旁边的菲娅:“你呢?”
菲娅抿着嘴,看看薛克,突然念诵神语,结印朝迪姆一指。
一团精纯圣洁的神力由菲娅指尖涌出,在空中幻化成金色十字,然后融解到迪姆肩头由自己胡乱包扎的伤口处。
“咦?真神奇!”迪姆解开绷带,伸手在衣服里摸了摸:“伤口一下子就结痂,也不痛了。”
“哟,菲娅小姐竟然是一位神术牧师。”薛克倒是对这位漂亮得让花儿失色的少女有些刮目相看了。
菲娅看了一眼薛克,略带羞涩地低下头:“你救了我两次,我不知要如何报答。反正无处可去,也许我跟在你身边能帮上一点忙。”
“好,今后我们就是并肩奋斗的伙伴。”薛克笑了起来:“出发,朝寒山镇前进。”
有了菲娅和山鲁的正式加入,薛克的队伍一下子扩充到四人,从规模上翻了一倍。这让他一路上笑容满面,比从猥琐男那里敲出金币时开心得多。
迪姆找机会悄悄问道:“少爷,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古怪。你肯定是算准了菲娅小姐和山鲁一个无处可去,一个和锡冈大师有渊源,最后会自愿加入,所以才故作慷慨还他们自由,还送上金币让他们离开吧。这样一来,他们跟着你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薛克避重就轻道:“哈哈,你说这话,可得有证据才行。”
“别的我不知道,至少知道一点,少爷你在家族学院的法魄分院上课,哪认识什么锡冈大师?连这名字我还是今天第一次听你提起。你该不会早在攘北城里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下套,让他们自己往里跳吧?”
“哈哈,哪有的事,少爷我光明磊落,怎么会如你想的那样狡猾奸诈呢。”
“可是少爷,你的笑容真的很没说服力。”
不管怎么说,队伍的壮大是件好事。在薛克心中,无论今后的目标是什么,人永远是最宝贵的资源。意外的是,两天后,他和同伴们迎来一名不速之客。
当时他们刚在沿途一个城镇补给休整完,一名风尘仆仆的女骑士追了上来。
“山鲁,你这个懦夫,看剑!”女骑士根本无视其他人,一见面便挥舞着堪比船桨的双手巨剑劈向山鲁。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女骑士策马疾冲而至时,大家都只当她是路人,并没放在心上,除了山鲁有所察觉,谁都来不及反应。
山鲁不闪不避,当剑刃快挨到头皮时才抬起泛着金属光泽的手臂一格。
“当……”
一声巨响后,巨剑被弹得高高飞起,女骑士化作一条虚影,直扑被冲击力震得连连倒退的山鲁。
接下来的发展出乎大家意料。女骑士并不是发动近身攻击,而是直扑山鲁怀中,湛蓝的双眸化作泪的海洋:“你真的好狠心,竟然连话都没留一句就走了!”
“艾琳娜小姐,你,你先放开我再说……”山鲁一脸尴尬,面对怀中泪眼汪汪的女骑士,推也不是,安慰也不是。
“我偏不,一放开你就跑了。”女骑士艾琳娜越抱越紧:“这么多年,你眼里只有我姐姐,好不容易等到她嫁人了,难道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姐姐?”
“大小姐她……嫁给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男人,却还要流泪微笑,她的牺牲正是为了让艾琳娜小姐你以后不必重复同样的悲剧,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明白吗?”
“我才不会像她那样,哪个贪图年轻女孩的老色鬼敢打我的主意,我就把他一劈两半。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喝醉了酒大闹姐姐的婚礼,所以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艾琳娜小姐,你和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介平民,你却是马林伯爵最疼爱的明珠,忘了我,回到自己应该拥有的生活中去吧。”
“你别想赶我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这样马林伯爵会担心的。”
“我早就安排好了。出来前,我斩掉了厄洛那下流家伙的一只手,现在父亲肯定不会急着找我回去,他巴不得我在外头多待一阵呢。”
“……”
菲娅眼尖,突然指着山鲁的胳膊:“山鲁大哥,你流血了。我马上为你治疗。”
“嗯?你伤着哪了,要紧吗……”艾琳娜放开山鲁反复检查,发现只是胳膊上挡剑时破了道口子,这才放下心来。等包扎完山鲁的伤口,她马上对菲娅杏目圆睁:“你是谁?为什么对山鲁叫得这么亲热?他流血关你什么事?你们是什么关系?”
菲娅被这一连串的问题轰炸得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迪姆好心为她解围:“这位小姐,你误会了,菲娅小姐是心地最善良的人,她只是……”
不等迪姆说完,艾琳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尖:“你是什么人?我误会这个假惺惺对山鲁示好的女人,关你什么事?你在山鲁面前夸这个女人,又是什么居心?”
薛克一直没说话,而且这里的动静太大,已经开始引起周围路人侧目。他懒洋洋地笑笑:“走了走了,还要继续赶路呢。”
菲娅马上温顺回到他身边。迪姆本来还想向艾琳娜辩解,但被薛克瞪了一眼后,也乖乖地去把马儿牵了过来。
薛克翻身上马,朝山鲁和艾琳娜努努嘴:“喂,你们小两口闹够了没有,路上有的是时间给你们说悄悄话,现在嘛,该出发了。”
凶悍强势的艾琳娜一听这话,罕见地忸怩起来:“哎呀,你这个人真不会说话,我和山鲁怎么就成了……就成那什么了。”
“哦,对不起,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因为看你们挺般配的,一下子不经考虑就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要是冒犯到美丽的小姐你,还请多多包涵。”
“是吗,我们真的很般配?”艾琳娜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山鲁,然后冲薛克露出开心的笑脸:“你比那两个人顺眼多了,我就喜欢和你这种心直口快的人交朋友。”
薛克一副为他人着想的表情:“不过话说回来,山鲁现在只是平民身份,你们将来可能会面临很多困难……”
“我不在意。”艾琳娜大声说着,眼神却变得有些黯然,因为身份上的差异不是说不管就不管的,至少她父亲那一关就过不了。
“艾琳娜小姐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不过,作为山鲁的追随对象,我倒有个办法而且也很乐意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哦?什么办法?”
“我现在正要带山鲁去开创一项很多人想做却没成功过的事业,一旦完成,山鲁的名字将被刻入历史的丰碑,也将有资格迎娶联盟内任何一位伯爵家的小姐。”
“真的?你没骗我吧!带上我,我愿意追随你们一起去完成这项事业。”
“那可不行,我的队伍有严明的纪律,我怕你受不了这份约束。”
“受得了受得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管多委屈,一个字也不抱怨。”
“你不会只是说说吧?”
“我以家族信仰的勇气之神发誓,今后以……忘了请教阁下大名,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薛克就好了。”
“我向家族信仰的勇气之神发誓,今后以薛克的指示为目标,用全部力量帮助他和山鲁完成伟大事业,绝不反悔。”
薛克懒洋洋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