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里,渃晴醒了大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望着他,“臻馥有什么事吗?”陈璨将手机放到一边,伸开双臂揽着她,“没什么,通知我们新进了一品鸡尾酒,让我们周末去尝。”渃晴从怀中钻出来,闪着亮晶晶的眼眸,作可怜状,“陈总,下午我可以翘班去喝吗?”
不可以。
下午趁着渃晴做讲课的时候,陈璨开车奔了过去。天色晴空一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跳跃在屋脊,来来去去,常客一般。刚踏进门,臻馥便热情地打着招呼,“来啦。”
陈璨点点头,见和上次渃晴来的相同位置空着,便坐了过去。臻馥端了几个果盘又拿了两瓶鸡尾酒,打开递给他。
“谢谢,”他喝了一口,开门见山的问道“臻馥,祁灿是不是就是伯父说的那个人?”衣臻馥父亲曾对陈璨说,臻馥为了心上人不顾需要打理的大笔产业,不惜放下身段,甘心做个小店老板。臻馥未作迟疑,点头承认。两人一碰杯,臻馥哭戚戚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璨哥我该怎么办!我最爱的人爱的却爱不爱他的人,而那个人恰好是我的朋友。”朋友是谁不言而喻。对于臻馥而言,陈璨除了是自己好朋友的爱人,还像自己的大哥哥。对于亲人,很多话便不自觉说了出来。
陈璨安抚的拍了拍她肩头,“渃晴和……”话说的似乎很艰难,还是缓缓地将另一个人名说了出来,“周漠生。他们当真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有,也只是有人一厢情愿。”又唤来几瓶酒,酒快喝尽了,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说的差不多明白了。
“你说我还能再等下去吗?”无助的抱着头,臻馥低低的问,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陈璨。
陈璨仰头将酒喝尽,从钱包掏出钱,略一停顿,“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多此一问。”
时间是最可怕的,淘沙略去大半,只剩下几丝残留记忆在长河中飘荡,是习惯。习惯又酿造了等待,掌心的青色脉络想要留住即将流走的水,加速迸跳,反而震动了余滴。唯有时间冷眼旁观,讽刺的说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万家灯火也抵不过只为自己点燃的昏暗油灯,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他的渃晴,他认定的唯一。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感谢上苍,让他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又在对的时间挽回擦肩而过的佳人。光鲜抢眼,年轻有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职不知令多少羡慕嫉妒,哪知他心底最渴望的最最最不是所谓的光环。
苍茫宇宙,我只取一物,初心始然。
相传亚历山大大帝有三个遗愿,“第一个遗愿是,我的棺材必须由我的医师独自运回去。第二,当我的棺材运向坟墓时,通往墓园的道路要撒满我宝库里的金子、银子和宝石。最后一个遗愿是把我的双手放在棺材外面。”
最初的婴孩赤条条的来,不着一物,最后的躯体空落落的去。要是世间连真情都留不得半分,可真是不留一物。
他从未劝臻馥放弃离开,不是劝不动她,而是劝不动自己。心中的念想刻在了心墙,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自己的惬想又丰富了骨干。活鲜鲜的浸在灵魂深处,移走心上人,岂是说说就能做到。
何谓心上人?就是自己在开心、痛苦乃至人生的每时每刻都由己及彼。他的思想,他的立场,他的喜怒哀乐,全是自己在乎的。爱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证据凿凿,非你莫属。它侵没全身,总不能抽血换心,再注入新鲜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