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璨不否认自己在心底对祁灿的介意,不否认自己多么憾恨曾经的空缺。只是,他不容自己过多纠结在此,失去心爱之人痛如午夜哀歌,独置满园,永远触摸不到的地平线好似难以逾越的心弦,紧绷到断裂。
傍晚的夕阳徐徐西渐,晓风残照。周围参天大树枝凋叶落,不必说霞光全透到地上形成的虚情幻影,就连偶尔飞来的寒鸦都钻着空子叫嚣的窜来窜去。远处禅院几声空明的钟鸣声,瑟瑟传来,让人心一震。心中藏匿已久的杂心都跟着灰飞烟灭,他掏出震动已久的手机,微微笑着接了起来。
糯米般的柔声传来,带着假意的哭腔,“陈总,你们公司就是这样苛待员工的吗!”他不解,追问她为什么,她吸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哎……”公司里员工大多不熟,汪蜀他们晚上有局,剩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傻傻的干坐着。他抬手看了下表,已经七时一刻,怪不得。他温声安抚好她,忙拿出车钥匙向停车场快步走去。
她站在公司门口搓着手踱着步子等着,纯白的耳罩白皙的脸庞让她像是雪地里的小小白狐,温顺而乖巧。见他下车,狡黠的笑容挂在脸上,向他快步跑去。拉开他本就敞开的黑色大衣,冰凉的小手像小蛇般逶迤的滑来滑去。带着惩罚性的顽皮笑容,语气恶狠狠的教训他“让你这么晚回来”。他捏捏她冻得有些通红的小鼻子,将她的手反握在掌心,来回搓了搓,直到有温度浮出才揽着她向周边餐馆走去。
渃晴拿着瓷勺舀着碗里的蘑菇三鲜汤,嫩白的杏鲍菇切成细条,散成花儿的鸡蛋飘在汤面,香菜碎碎点点的绿色,光是看着便让人垂涎欲滴。汤汁鲜嫩,放在嘴里不温不热恰到好处,她轻叹一声,惊得陈璨抬头看向她,“怎么?”渃晴摆摆手,感叹道这几日的工作。旧日在大学任教时,还偶尔烦懣研究的冗杂,大量的数据调查,数不清的生僻译字。哪知到了公司,各个公司的销售情况,交易数据,都得一一检查。陈璨作为领导,虽不必亲自过目,但个中艰难,她恐怕也是想象都到达不了的。陈璨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似乎对她的不平之意不以为然,平日里自己的工作量恐怕是她的四五倍。晴晴一直也没接触到这类事务,倒也难怪。口气上换上悲愤腔调,“我会建议老汪奖金翻倍”。渃晴听后眼睛不可避免的一亮,语气倒是知情达理,“这倒不必,左右也是给你打工”话锋一转,“不过拿肩按摩也免不了哦。”
陈璨自然点头应承下,倏尔皱着眉头,“明晚有个晚宴,你陪我去吧。”渃晴只顾低着头吃菜,含含糊糊的应了声。
城润每年年初都要开次员工动员大会,除了稍稍总结最近工作,最重要的是分配好各部任务,达成共识。今年外销方面新开辟了几家国外大公司,安排在职人员出国的人数必定要有所上升。开会完,公司做东开个派对,就当是战前热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