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的表情怔住,细细的看着我,然后长舒口气说,不会,我们可是一点都不像,虽然爸从不说他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可是,我有种感觉,觉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相信我,我们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我诱惑的笑,捧着他的脸,眼睛对着眼睛,“说不定,我长的比较像她呢。你知道,我骨子里也有她的一半血液呢。说不定,我们还真是兄妹呢。”
殇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不是就不是。
我笑的越发妩媚,我说假如,假如我们是兄妹呢。
“离”,他说,有些烦躁的,“我说不是,不是,你听懂没?”
“我只是说假如啊,假如是兄妹呢,我们怎么办?”我无辜的说。
“那样,假如我们是,兄妹,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殇一字一句表情坚定的说。
我抱着殇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边,终于开怀的笑起来,在他的耳边低语道,殇,欢迎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墨打电话过来,说他很想见我,问我腿怎么样了。给的药有没有用。……我优雅的对答。口气温和,淡然。从善如流。嘴边微弯的弧度,挂着冷冷的笑。他,看不到。
挂断了电话。赤着脚在房间里游荡,摇来晃去,摇来晃去……殇走进来,看着我。依然微笑,好似昨晚的事只是一场幻觉一样。对于他。
轻拉我的头发,我抬头看他,他说:“饿吗?过来吃东西好不好?”
我点头。沉默,然后走出房间,去厨房。
他说,吃慢点,腿没事了吧。今天准备怎么过?
我放下汤勺,木然,看着他,然后摇摇头,脸上是一片茫然。
他优雅的起身,揉了揉我的头发,微笑着说,要不,我们来做蛋糕吧。在加一杯玫瑰花茶怎么样?我们来喝下午茶。
我想象着,在空调房里,弥漫着的茶香和奶油香的空气中,昏昏欲睡。于是拉扯开嘴角,看着他嘴角完美的弧度,说,好。
干净的透明的玻璃器皿,加面粉,和水,搅拌,放了鸡蛋,殇侧头问我,离喜欢吃甜的吗?
我在吧台边用手拄着下巴,眨吧着眼睛看他,“你说呢?”
他温柔的看着我,故做苦恼,“好吧,离不喜欢吃甜的,可是,怎么办呢?殇喜欢吃甜的啊,只有一个蛋糕?”
“那就听我的啊。”我故意霸道的说。
“可这是我做的。离都不动手的说。”
“我怕脏。”我懒懒的说。
“你是懒。”他肯定的说。
“没区别啊,反正我不喜欢动手。”
“可是做蛋糕很有意思的啊,离为什么不肯试试?说不定你会喜欢?”
“你知道我不会,别试图改变我的想法,你知道不会有收获。”
“没试过怎么知道,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事。”
“你水加太多了,到底要不要给我吃蛋糕?”我淡淡的扯开话题,不想纠缠在这些事上。
“还没说是加甜的,还是不加呢?”殇也懒懒的放开这个话题,他无论何时都知道进退。
“一半甜的一半不甜,一半殇一半离吧。”我无所谓的开口。
“……好。你在考验我的厨艺吗?”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我也笑,意味不明。可是你我都明白。有些话,假装没有说过,有些话假装没有听见。那是我们都无法参透的不安。
一半殇一半离吗?听起来,真是……很不好的……措辞呢。我看着眼前即使带着手套,满手面粉却依然从容优雅的男人,一贯的闲适淡然,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惊慌。也许遇见我,才是他最大的意外。
熟练的把和好的面粉倒在模具里,然后放进烤箱,他转头看着我柔柔的笑,他说,在等20分钟就可以吃了。
我趴在吧台上抬头看他,我说,殇,我们要不要在上面画些图画?
“好啊,主意不错,如果你肯动手的话,并且有办法不让你画的桌子歪了,花的房子屋顶永远是三角形的话。”殇凉凉的看着我说,无动于衷的样子。
“小气的男人,真没绅士风度。我不是陪你把蛋糕做完了吗?”
“是啊,你用眼睛陪我把蛋糕做完了,你见过谁做蛋糕只用眼睛就能完成的吗?”
“那,呆会儿,你多吃点啊。”
“离,你知道,我只想你多接触一些事情,蛋糕也好,殃也好,不要一开始就给他们下定义,那样会妨碍你的观感。”他淡淡的说。脱下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身,开了水龙头,自来水兴奋的跑了出来,在水槽里发出愉快的声音。
这个男人,这个陪了我八年的男人,永远知道在什么时候对我提出意见。可是,不见的,我,就得接受。殇,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改变我。我闭上眼睛,假装不痛。
可是殇,我只能对你微笑,然后说:“知道了。”是知道了,而不是,答应了。
透明的干净的玻璃茶壶,艳红的淡蓝的干花兀自妖艳。玫瑰花和熏衣草在沸水里过滤,冲泡,精致的茶杯里都是淡褐色的芬芳。它们被轻轻的摆在我的面前,隔着茶几我抬头看对面的殇,他正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听音乐,半眯的眼睛微带笑意的望着我,隔着缭绕的茶雾。好似梦境般虚幻。
尝尝我的手艺吧,离小姐。殇说。
我学他窝在沙发里,不置可否,顺手拿起放在蛋糕旁边的银汤勺,看着蛋糕中间红色的分割线,挑了挑眉,抬头看他。“真丑。”我说,然后皱了皱眉头,示意这个蛋糕是真的丑,而不是我的故意挑衅。
殇不说话,拿起他旁边的银勺从蛋糕上挖了一勺放进嘴里。放下银勺看着我。
我耸耸肩,也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我笑着看他,他邪邪的笑,“不要总是看外表,怎样?很意外吧?”疑问的句子,肯定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