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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林吟菲也笑了,笑得也很坦然,没有丝毫后悔与畏惧,她果断地道:“很简单,你我再到那台子上打一架。到时候,我绝不会留情,希望你也莫客气,否则,便是对我的污辱!”

他听罢,赞赏地道:“身为江湖中人,就该这样,但对付云霄宫,你千万不可如此。弄月有多狡猾、阴险,你知道么?你只有比她更狡猾,更阴险。你做得到吗?”

“我做不到—”林吟菲竟然一口否决,很老实地认输,神情也很坚决。

纪名扬一愕,随即笑了,默然注视着她。

林吟菲莞尔一笑,道:“我只能比她更聪明、机警,若我也变成了她那样,你还放心让我去么?”

纪名扬闻语,不禁呵呵笑了,心悦诚服地道:“你果真与众不同,看来,纪某是杞人忧天了。自古邪不胜正,林姑娘品行、心智皆超凡脱俗,定能打败弄月那个妖女!”

林吟菲笑得更美了,俏皮地道:“纪盟主,你这已是第四次说我与众不同了。难道我没有眼睛、鼻子、嘴巴是个怪物?”

“你有眼睛、鼻子、嘴巴,只不过比别人生得好看了些,你非但不是怪物,简直就是人间仙子。”他微笑着道,双目炯然发亮,含着促狭的光芒。

林吟菲芳心一片喜悦,脸儿却红了,低低地道:“盟主取笑了!”

纪名扬却正色道:“你虽聪明绝顶,与众不同,但毕竟出道尚浅,经验不足,所以,我们必须先对你进行严格的特训,等待时机成熟,才让你去,你意下如何?”

“那当然更好!”林吟菲欣喜地道,抬首仰望着他,美目带着一丝憧憬,乖巧地问道:“那谁来教诲我,是你么,顾先生?”

“当然不是我!”纪名扬断然道,却伸出手去,轻柔地拂着她的面旁,耐心地道,“我是盟主,有许多事要办,不能亲自训导你,不过我会时常来督促你,你可别偷懒!”

“放心罢,盟主大人!”林吟菲坚定地道,但妙目中掩不住那份惆怅与失望。

纪名扬凝视着她,微叹了口气,轻柔地道:“你可以把头埋下来,再将就我一次么?”

林吟菲怔了片刻,忽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娇面绯红,芳心一片甜蜜,她扶起他沉重的身子,埋首将樱唇印到了他柔软湿润的唇上,辗转而缠绵地吻着他,似乎要将满腔的柔情与惆怅都吻进去。纪名扬也搂住了她的纤腰,热切地回应着她。

过了半晌,他们才彼此分开,纪名扬缓缓地合上了双目,不再言语,他似乎真的累了。林吟菲小心地把他移到床上,静静地望着他,他是那样英俊高贵,神圣威严,充满了非凡的魅力。林吟菲的心倏然醉了,不一会也进入了梦乡……

屋子里静了下来,唯有他们轻微的呼吸,伴着那缭绕的香雾,迂回地飘荡,一切都是那样甜蜜温馨……

这是一座地下宫殿,金碧辉煌,气势庞大。这里的陈设华丽高雅,超凡脱俗,连真正的皇宫也难以匹敌。这里的气氛温馨和谐,欢快愉悦,人们夜夜笙歌,日日狂欢,每个人在这里,似乎都过得很愉快。但谁也未想到这就是令整个武林闻风丧胆的云霄宫,就连聪明盖世的纪盟主也想不到,真正的云霄宫会在这里。

这里住着一位女皇,她有着高贵典雅的举止,美妙诱人的身姿,悦耳动听的声音。她具备令男人疯狂的所有魅力,她便是弄月仙子。自从五年前,她突然在江湖上消失后,人们再也没见过她的面目了。她总是一张彩巾蒙面,显得神秘莫测,威严神圣。她主宰着这人间最华丽的宫殿。她的臣民都很优秀,男子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女子貌美如花,青春活泼。他们住在这里似乎很开心,很欢快,每个人的脸上都常带着微笑。

但每个人都深深知道,这微笑是怎么换来的。是无数血泪的融合,是身体与尊严撕扯分离而成的。他们只是麻木微笑的躯壳,只是活跃在这人间地狱的僵尸。但弄月仙子喜欢看到他们这样,只有看到这些青年男女如此惬意地活着,她才觉得人间充满希望与快乐。

清晨来临,但没有阳光射进来,这里永远不见日月,只有烛光。弄月仙子躺在她的宝座上,慵懒地伸了一下玉臂,轻柔地叹息了一声,更显娇弱无力,动人心魄。昨晚,她疯狂了一夜,似乎很累,但她仍不感到满足,没有得到那个男人,她永远都不会感到满足,心灵总会有空虚的时候。

她正惆怅之际,两名侍女带着一位蒙着双眼的黑衣人走了进来。这人身材魁梧高大,他立在那里,没有任何言语,却让人感到一种博大的气势,非凡的气度。他若立于茫茫人世间,众生皆会仰慕,崇拜。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弄月仙子却懒得看他一眼。她懒散而冷漠地道:“你来做什么,难道你又想。”她拉长了声音,显得迂回婉转,动人心魄。

那人的黑巾被除掉了,仍有一块黑巾蒙着他的面。他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猛地冲过去,把她那柔软曼妙的身子狠狠地压到了自己沉重的身躯下。她却一动不动,冷淡地道:“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纪名扬把那小贱人怎样了?”

那人不喜欢她这种语气,更不喜欢她在这种时刻提起这些事,但他不能不忍受,否则,他就会痛苦不堪。很多女人,男人要了一次就巴不得把她踢开;有的女人,男人要了还想要,就似中了盅毒,怎样也摆脱不掉。对于这种女人,男人除了忍受耐,便别无他法,弄月仙子便是这种女人。

他忍着脾气,尽量耐心地道:“这些事能否等会再说,你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脱身,和你见一面!”

“是么?”她神情不再冷漠,瞪大了妙目,脉脉地盯着他,轻柔地道:“你好不容易从明月山庄脱身,那我就很容易叫你从云霄宫脱身,去吧,快回到姓纪的身边去,做一只听话的狗!”

那人的心陡然颤抖起来,一阵无尽的恐惧与愤怒攫住了他,回到纪名扬身畔固然容易,但离开面前这个女人,却生不如死。

他恨得咬牙切齿,身体却背叛了他,他疯狂地**着她,恨恨地道:“你真叫人爱恨两难!”她却发出无比愉快的娇吟。

一阵暴风雨过后,她已没了耐性,虽然,她在这方面是个很有本事,很能忍耐的女人,但她也止不住对他的厌恶,“快说,到底有什么好消息!”她威严地命令道,一无方才的温存。

他隐忍着,讨好地道:“纪名扬竟想让那傻丫头来卧底!”

“哦”弄月仙子明眸一转,忽而笑了,“纪名扬舍得么,虽然她是个白痴,但不要忘了,她美得要命!”她重重地道,目光陡然变得似刀锋般锐利。

他又一震,虽然他武功盖世,气度非凡,但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总是心惊胆颤,“怎么不可能?”他近乎谄媚地道,“他吃过一次亏,还会大着胆子喜欢一个刺杀他的女子?再说,林吟菲烈性得很,竟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打了他一纪耳光!”

“我也听说了,礼尚往来,有什么奇怪,在山洞之时,他也刮了她一记耳光!”弄月轻描淡写地道。那人微微一怔,欲再说什么,忽而,她猛地一挥掌,将他重重地打在了地上,似一头发怒的母狮,怒吼道:“那女人刺了他一剑,搧了他一记耳光,他还对她那么好,他是不是爱上她了?他真是个贱男人!那女人明明令他颜面扫地,可人们还是愿她作他的妻子,如今,整个江湖都在议论他们之间的事,俨然那臭贱人已经是顾夫人了!”

那人匍匐在地上,竟没有丝毫痛楚,他的心在大笑,他喜欢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样子,她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弄月仙子忽而笑了,妙目中满含情意,无限怜惜地道:“过来,看仙子把你打疼了没有?”

那人又像只狗一样,听话地爬到了她的跟前。她的纤手在他身上温存地揉捏着,揉得他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怒气消逝得无影无踪。

她温柔地道:“我有件礼物送给你,但不是现在,等那姓林的丫头来之后,我让她每日都服侍你,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好么?”

那人忙道:“在这世上,能令我开心的只有仙子,林丫头怎可与仙子相比?”他嘴上虽如此说,但心里却想得要命,能把那样美丽圣洁的女人糟蹋一番,简直比做任何事都令他开心刺激。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弄月仙子娇叱道,在他的脸上轻点了一下,道:“你呀,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人虎目中闪过一丝强烈的痛苦,正因为他过不了这一关,他才过着这屈辱的日子。他不由得怀念起原来那种生活了,他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武林中人都尊重他,连不可一世的纪盟主都敬他三分。但这样的日子不再会有了,人只要被仇恨**所支配,再风光荣耀的日子也都离他远去……

清晨已来临,旭日穿过薄薄的天幕,散发出五彩的光芒,将世间的一切都变得生机勃勃。明月山庄的清晨永远都是美好的。人们忙忙碌碌地穿梭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身上都充满了活力。这里的花草树木是那样生意盎然,繁荣茂盛,空气是那么清爽怡人。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乐土,世外桃源。

太阳已爬上了半空,调皮地将几缕金光投到了方君行的屋子里,投到了他英俊粗犷的脸上上,一向勤勉的方大侠居然还在睡,睡得又香又沉。哪个男人整天被那样的女孩子折腾,都会睡眠不足。因此,方君行每日只要没事,就是睡觉,就像位徐娘半老的女人,唯恐光阴流逝。

他正睡得香甜,忽而门外有武士禀报:“方大侠,苦智大师求见!”他一听,头都大了,心中恨恨不已,懊恼地下了床,打开门便怨道:“大师,你起得早,就不要打搅我这爱睡懒觉之人。”

苦智大师呵呵笑道:“方大侠,都日上三竿了,还睡!昨晚去干什么啦?”

“方某血气方刚,年轻力壮,还能去干什么?”方君行一双虎目瞪着他,戏谑地道。对很多武林前辈,他都是嬉笑应对,连纪名扬都不会如此,谁叫他是方大侠,豪爽不羁的方大侠。

“唉,年轻人就是幸福!”苦智大师微笑着叹道。

方君行眨眨眼,嬉笑道:“大师若羡慕,就脱下僧袍,也来享受享受这种幸福,那滋味可是得很!”

“罪过,罪过,若是别人说此话,老衲定是拂袖而去;方大侠说此话,老衲就只有忍了。谁叫方大侠天性豪爽,又是盟主的拜把子兄弟。老衲得罪不起!”苦智大师哈哈大笑起来。

方君行摇摇头,不再与他嬉笑,正色道:“大师找方某何事?”

苦智大师神情也严肃了起来,道:“盟主叫老衲前来,请方大侠到大厅议事,快收拾好,莫让他老人家久等!”

“是么?我方某的面子太大了,竟劳烦大师相请,我大哥也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方君行又笑了起来,说着,他却飞快地穿戴好,同苦智大师一道走了出去。

二人走在路上,不断有人恭敬而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二人应承着,微笑着点头示意。方君行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这山庄多美。”

“不是这山庄美,而是有个小姑娘很美,方大侠,请看”苦智大师打断了他的话,调笑着道。方君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不禁笑了,英武的脸上充满了怜爱。

林中,两棵高树间有一条粗大的藤条,一位小姑娘正顽皮地在上面荡秋千。她娇小的身子在空中荡来荡去,晨风吹动她的衣裙,让她看起来飘逸灵动,俏皮而可爱,像一个山野小精灵,她便是游丝倩。

方君行忍不住大声叫道:“小丫头,留神别摔下来!”

游丝倩在空中冲他娇笑道:“方哥哥,你也上来试试,很好玩的。”她话音刚落,忽然藤条咔嚓一声断裂,游丝倩尖叫了一声,娇躯直坠,方君行惊叫了一声:“倩儿!”飞身扑了过去,但有人比他更快,把游丝倩给接住了,正是盟主纪名扬。

游丝倩躺在他怀中,只觉一股温暖诱人的气息将她包围,令她沉醉不已。

纪名扬微笑道:“再也没有看到比你更调皮的小姑娘了!”

游丝倩俏脸绯红,芳心直跳,把头埋到他怀里,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纪名扬却道:“你见我来了,故意把藤子弄断了,对么?”纪名扬说着,放她到了地上,炯目中闪着戏谑的光芒。

游丝倩听罢,又羞又窘,见方君行过来了,便赌气地道:“我是故意弄断了藤子,但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方哥哥!”说着,她便扑到方君行宽大的怀中撒起娇来。

方君行搂着她,呵呵笑道:“纪盟主,被女孩子臊皮的滋味不好受吧!”

纪名扬却朗声大笑道:“方大侠,吃醋的滋味更不好受!”

方君行听罢,恨恨地道:“你的嘴巴最恶毒,看招!”方君行笑着,一掌斜斜地劈了过去,没有任何劲道,却快若闪电。纪名扬一闪,从容地避过了,身形潇洒而飘逸。游丝倩拍手叫道:“好啊!”方君行攻势更快了。

转瞬间,二人已拆了几十招。方君行气势刚猛,纪名扬意态洒脱,二人比划起来,相映成趣,看得游丝倩咯咯直笑。

苦智大师也微笑道:“游姑娘,你今日可大饱眼福啦,大高手为你演绎绝世神功。不过,你若能看到盟主与林姑娘选亲大会那场比武,你的手都要拍肿!”游丝倩听罢,俏脸一沉,又不便发怒,只得道:“大师是取笑方哥哥武功不济啰!”

“岂敢,岂敢!”苦智大师笑道,忽而神色一变,叫道:“不济的恐怕是盟主!”果然,只见纪名扬脸色微变,左手一摆,右手捂住了胸,叫道:“二弟,不玩了!”

方君行忙扶住了他,关切地问道:“大哥,你的伤还未好?”

“唔!”纪名扬略显艰难地点点头,游丝倩也冲了过来,急声道:“盟主哥哥,你没事吧!”

“无大碍!”纪名扬微笑着,拍了拍她娇小的肩膀,道:“往后可不许爬到高树上玩耍,再掉下来,我可不想接了!”

游丝倩脸儿一红,娇声道:“盟主哥哥,你取笑我了!”说着,便羞答答地跑开了,纪名扬心神一荡,忍不住道:“女孩子说人家取笑她时最可爱!”

方君行不以为然地笑道:“应该是林姑娘说此话时最可爱!大哥为何不直言?”

“你说得对极了!”纪名扬俊脸上漾起了温情的笑容,“我就是想说这句话!”

苦智大师笑着走了过来,感慨地道:“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如此潇洒快乐,老衲真恨早生了几十年!”

方君行嘻嘻笑道:“大师,你这样子便像美女在哀叹韶华早逝。其实你还不算老,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大师才过五旬,正值宝刀未老之际”

“胡闹,胡闹。”纪名扬笑斥道,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二弟,你竟敢对大师无礼!”

“不敢,不敢。”方君行忙笑道,“大师德高望众,我这后生晚辈岂敢随意取笑!”

“罪过,罪过!”苦智大师也笑了,双手合什道,“能被方大侠一笑,是老衲的荣幸!”他说罢,三人都不由得大笑起来。

三人来到聚义大厅,上官堂早已在此恭候。

“二叔早!”纪名扬含笑施礼道。

“不早,老夫也刚来片刻。”上官堂也微笑道。

苦智大师笑道:“上官盟主一向勤勉,非我辈可比啊!”

方君行戏笑道:“大师可别含沙射影!”

纪名扬招呼三人坐下,正色道:“二弟,莫再闹了!”方君行即刻收住了笑容,变得一本正经。纪名扬满意地点点头。

纪名扬在宝座上坐定,又显得威严神圣,气势非凡。他缓声道:“今日召三位前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所为何事。”

“林姑娘可否答应?”方君行急切地问道。

“本座亲自出马,她都不答应,那我这个盟主也不用当了!”纪名扬高傲地道,俊面上浮起几丝莫测的笑意。

上官堂和苦智大师都不禁一笑。

苦智大师微笑道:“盟主亲历亲为,林姑娘当然答应得快,若方大侠出马,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

方君行眨眨虎目,调皮地道:“方某在这方面可没盟主的修为,大师乃得道高僧,修为非浅,可与盟主一较高低!”

上官堂在一旁忍不住道:“胡扯,方大侠怎可同大师开这种玩笑。”

纪名扬却肃声道:“方大侠说得对!”

三人听了,不觉一怔。

纪名扬有条不紊地道:“林姑娘虽天资聪颖,但太过单纯,缺少江湖经验。因此本座打算密训她几日,再放她出去”

纪名扬还未讲完,方君行就忙接道:“那派谁去训练她?盟主,小弟深知你百务缠身,抽不开功夫!”

纪名扬无奈地笑了笑,叹:“二弟深知我心。”而后,他又正色道,“今日召诸位前来,便是商谈此事。训练林姑娘,必须是位经验老道,修为深厚,武功绝顶的高手,但不知哪位愿当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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