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叹口气,溜着墙边默然的走开了。
“老婆婆你养蛐蛐啊,能给我看看吗?”唐灵惜笑眯眯的对老人说,那老奶奶是真心想要换钱回去过活,看唐灵惜一脸单纯,一旁还站着一个和蔼的老人,便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蛐蛐葫芦来。
唐灵惜白嫩嫩的手捏着红彤彤的蛐蛐葫芦,粉嫩粉嫩的,煞是可爱,逆着光那蛐蛐葫芦通体的红色色泽纯正晶亮非常好看。
“这蛐蛐葫芦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爷曾经伺候过一个贝子,那贝子见我家爷爷是个知情解意的伶俐人,便赏给了我爷,留到现在,这里面的蛐蛐,是我小孙子抓的。”老奶奶热心的解释着。
唐灵惜只当她和那些小贩一般编了个漂亮的说辞,她自己对蛐蛐葫芦有情节,加上老奶奶看着确实可怜,便说:“老奶奶,你开个价吧。”
“我想要一百块大洋。”老奶奶颤巍巍的伸出手,胆怯的说。
“行,你跟我去取钱吧。”唐灵惜没顾上祥叔的劝阻,带着老奶奶向外走,没走出几步。便听到一个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声音:“哟,捡了宝贝就想走?” 唐灵惜一扭头,佟净初那张傲慢的脸就很不舒服的闯进了她的眼里,她的身后还张牙舞爪的跟了一帮人。
唐灵惜心里冷笑,我装大姐大的时候,你还在王府里学三从四德呢,不慌不忙的接到“听你这意思是要请我吃饭吗?”
祥叔在一旁冷汗直流,他是行家一眼便看出这蛐蛐葫芦的真伪。
玩蛐蛐是从康熙年间兴起,会玩蛐蛐的人都有蛐蛐葫芦,贴身藏着,为的是怕蛐蛐冬天受寒死去,用体温替它续命,其中蛐蛐葫芦做到顶级的就是三和刘,咸丰年间,贵族巨富都以得到他的蛐蛐葫芦为荣。
‘三河刘’的葫芦荫皮搭叶,瓷皮糖胎,发音宽厚,没跑了。
市价在七万到九万大洋不等。
“这蛐蛐葫芦是我先看到的,你到是挺会捡便宜。”佟净初冷冷的撇她一眼,她和唐灵惜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佟净初本想把蛐蛐葫芦的价钱压低入手,可是那老奶奶不肯,大白天的强买强卖有伤风雅,这块地是她佟净初说了算,她就不信谁敢收她的东西,晾她一会自然乖乖就范,实在不行,到了背人处下黑手,一干二净,偏被唐灵惜误打误撞的买到了手,真是让她在自己的地盘颜面扫地。
唐灵惜愣了愣,气的笑了起来,心想,这好歹当年也是在王府里管事的,现在又是荷部长面前的红人,为了这么个葫芦在大街上说着些不阴不阳的话,格局还真小。
“大家都看到了,老奶奶刚要卖给你,你不肯要,现在我买了你又来找事,你当我是好欺负的吗?我留分薄面给你,是因为荷黎昕是我爸的朋友,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嘛。不过要是条疯狗,我也不介意帮忙收拾收拾。”
“唐大小姐恐怕忘了吧,令尊已经去世了,你也不再是上海的公主了。这地头六爷已经给了我,所以,在这里我最大。”佟净初在王府里待了那么多年,看着谈笑风生话中藏刀带毒的本领可是很了得,她得意的看着唐灵惜。
她就是不服这样一个粗鲁没教养的女孩,做事不管不顾闯了祸却总有人帮她收拾烂摊子,同样是孤女,唐灵惜却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帮助和疼爱。而自己出身名门,受过最好的教育,天资聪颖,最后却只能靠荷黎昕安身立命。就连自诩甚高,老成持重的金辰逸都对她另眼相看,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