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装扮好了,风潋漪便将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赶出了房间,只有一个青枫还虎视眈眈地守在内室外面,生怕沙箬和风潋漪会耍什么花招。
“你真的好美呀!”看着此时一身新娘打扮的沙箬,风潋漪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简直就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了。”
听到这话,沙箬不喜反悲,苦笑道:“如果不是嫁给自己想嫁的人,打扮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你别这样嘛,这只不过是一场戏。”风潋漪急忙安慰道,“这场婚礼,不过是丹茯要把瀛翾他们给引来的把戏,根本就不可能真的进行下去的。”
沙箬敛目,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岂不是真的要嫁给丹茯了?再说了,就算真的只是一场戏,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非凡的。”抚上描金绣凤的喜袍,心中很不是滋味。“真没想到,我第一次穿喜服,居然会是在这种时候。”
风潋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沙箬难过的不仅仅是要嫁给丹茯,还有这人生中的第一次婚礼只是一场戏,而且新郎还不是她想要的那个。
想起当初自己和北冥瀛翾的赌约,风潋漪突然很想要知道结果,踌躇了一下,便问道:“小箬,如果这场婚礼是真的,那么你希望,你的新郎是谁?”虽然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但还是很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沙箬有些惊讶地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风潋漪,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问出这个问题,可见风潋漪真的很想要知道,也就只好低垂下眼睑,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其实,我也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我穿上了喜服,那么我身边那个和我成亲的人又会是谁。曾经我以为,那个人就是云天,事实上我也差一点就成为了他的王妃,但是天意弄人,就这么一点,就毁掉了一切。而现在,我穿上这件衣服,下意识想到的却是‘真可惜,新郎居然不是瀛翾’。所以我想,我是真的放下了云天,喜欢上了瀛翾吧。”
听到这个回答,风潋漪并没有感觉到传说中的心痛,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突然明了,也许他是真的喜欢沙箬,但是这份喜欢,也仅仅只是喜欢,而非北冥瀛翾对沙箬的那种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深情。
释然过后,风潋漪笑的很轻松,伸手搭在沙箬的肩头,冲镜子里的她笃定地道:“你放心,你的新郎一定会是瀛翾,也只会是他。”
洢水居中温情脉脉,平静无异,却不知外面已经大乱。
突如其来的一伙黑衣人攻入阎堂的入口,饶是早有准备,阎堂的人也还是被这群人猛烈的进攻打得措手不及,有些招架不住。
而这群黑衣人便是由君旻玟和慕容清尧带领而来的暗影阁众人和无残暗卫,外加顾楮墨和南宫锦儿的帮衬,他们势如破竹,很快就由洞口渐渐往洢水居的方向打去。
然而就在快要接近洢水居所在的那一层的时候,突然涌出了三倍的阎堂教众,将他们全数包围,情势急转而下,君旻玟等人渐渐处于劣势。
而此时,通往洢水居的甬道上却出现了一个身着玄紫色衣袍,束腰窄袖,一身武装的男子。
丹茯居高临下地看着君旻玟等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嗜血地笑容。“君旻玟阁主,真没想到,你我的第一次相见,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盯着君旻玟的眼中一阵阴狠与仇视。
莫名其妙被盯上的丹茯对此只是微微皱眉,不置一词,心里却奇怪丹茯的敌意从何而来,他该敌视的不该是北冥瀛翾吗?
殊不知,丹茯此生除了恨北冥瀛翾外,最恨的便是君旻玟,因为司徒洢一直都喜欢着君旻玟,可谓是他多年的情敌。
“丹茯,你快把小箬交出来。”南宫锦儿见丹茯这般盯着君旻玟看,心中一紧,生怕丹茯会对付君旻玟,便急忙把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不然的话,我们就灭了你阎堂。”
丹茯听到这话,却是一阵好笑,“南宫小姐可真是会说笑,你们这次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救人?恐怕剿灭我阎堂,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吧。再说了,你说的什么小箬,我可不认识,就算想要交人,也交不出呀。”
“别装模作样了,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小箬。”南宫锦儿不屑地白了眼丹茯,“如果你不认识,那你今天娶的是哪门子的亲?”
丹茯故作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说的是我的新娘呀,只不过,我的新娘可不叫什么小箬,她叫做司徒洢,小名小水。”
这话一出,南宫锦儿四人都被震住了,尤其是君旻玟和顾楮墨,完全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和雷劈的样子。
慕容清尧是最先惊醒过来的,看了眼还沉浸在这一消息而无法自拔的三个人,故作好笑地看着丹茯道:“丹堂主可真会说笑,司徒洢小姐早就已经不再人世了,怎么可能是今天的新娘?”
“为什么不可能?”丹茯鄙夷地扫了眼身体微微发颤,久久不能回神的君旻玟,“你们应该已经查到了,这些年来司徒洢就一直都在我阎堂吧?两年前,司徒洢前往荆青祭拜父母的英灵,之后便不知所终,直到近日,我才将她迎回。至于她这两年里都经历过什么,我相信,你们比我更加清楚吧?”
两年前的荆青?君旻玟呆滞的眼眸顿时惊大,突然想起了当初的那件怪事。当时他被青城派的追杀,就是在荆青城外,而那个奇怪的女子救了他,与他分开没多久后,他就看到了有流星划过,心头怅然若失,难道说,当时那个人真的,就是,就是小水吗?
南宫锦儿见君旻玟悲痛欲绝,摇摇欲坠的样子,心头一震,伸手将他扶住,焦急地问:“君旻玟,你怎么了?”心中满是不解,知道司徒洢还活着,他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为什么反而更加痛苦了?
而一旁的顾楮墨却立马冷静了下来,嗤笑道:“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扰乱我们的心神了吗?”
“你不相信?”丹茯看向顾楮墨,眼中倒是没有敌视,念在他是司徒洢的表哥,语气也相对好了一点,“你不相信的话,你就去问问北冥云天,当初他到底是在哪里救的沙箬,而沙箬的脸治好后,又是不是和洛臻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她的身上是不是有一个紫玉铃铛。”
丹茯笃定而自信的话,让顾楮墨心生动摇,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对沙箬的那股莫名的亲切感,更是相信了大半。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就出来,至于身份,唯有回头再研究了。
“丹茯,既然你说沙箬就是司徒洢,那么,我们就更要把人救出来了,我顾家的血脉,可不能流落在外,更不能嫁给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奸佞小人。”
丹茯没想到自己的好言相对反而得到顾楮墨的大骂,顿时怒不可遏,也顾不上顾楮墨和司徒洢的关系,他现在只想要将这些人都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