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来的时候,他也感觉到有人给他擦身换衣了,可是那时以为是南宫锦儿做的,早已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怎么样,可是现在。
想到昨夜是沙箬为他换衣擦身,北冥瀛翾的脸色就是一阵红一阵白,看的沙箬心头一紧,以为他又有哪里不舒服。
还没有等到沙箬说什么,北冥瀛翾就冷下脸来,冲她道:“沙箬姑娘,多谢你照顾了我一夜,现在天也放晴了,我也没什么事了,你也该回凤宸宫了,免得母后和云天担忧。”
沙箬一愣,没想到北冥瀛翾突然又对她下逐客令。见识到北冥瀛翾两次翻脸赶人的她,只能在心里慨叹,这个太子真是个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
本来还对北冥瀛翾的赶人行为有几分气,可是听到他提起了北冥云天,这点气也就消散了,有的只是着急。
完了,昨天答应了云天要在凤宸宫等他的,可是现在又一夜没有回去,他肯定是生气了。
这样想着,沙箬也就顾不上和北冥瀛翾置气了,交代好北冥瀛翾和药,就匆匆地走了。
而北冥瀛翾看着来去如风的沙箬,面上不悲不喜。呆坐一会后,便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端起沙箬拿来的药碗,放在鼻前轻轻一闻,知道这是安神和滋补的药后,便仰着头一饮而尽了。
刚放下药碗,准备喝清粥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山茶香味。
北冥瀛翾看向房门口,果然见一身锦衣的南宫锦儿正站在那里含笑望着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没想到你已经吃上了,真是让我白跑一趟。”南宫锦儿笑着走来,在北冥瀛翾身边坐下,看了眼北冥瀛翾喝的清粥,眉头微皱,似乎是不满这什么都没有放的清粥。
北冥瀛翾看南宫锦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微微一笑,“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南宫锦儿看了眼北冥瀛翾并没有放下的清粥,又扫了眼自己带来的精美食盒,眸子一转,诡笑道:“无论是什么好吃的,此时在你的眼里,恐怕都比不上这碗清粥吧?”
北冥瀛翾脸色不变,可是了解他极深的南宫锦儿还是看到了他眸中那微微一缩。
“你在胡说什么?”
北冥瀛翾脸色挂着儒雅温温润的笑,随手把清粥放到一边,转而拿过南宫锦儿的食盒,并将其打开,发现里面放到果然是他爱吃的莲子百合糯米粥和翡翠玉丝春卷,嘴角的笑意便又加深了几分。
“还是你最了解我了!”说着便拿出粥和春卷,放在桌上,举着食盒里的象牙筷子便吃了起来。
看着吃着开心的北冥瀛翾,南宫锦儿漆黑的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似乎也为之高兴。可是,想到昨晚的事情,眸子又暗了下去,犹豫着道:“昨晚,我回来过。”
北冥瀛翾喝粥的手顿了下,又继续拿着汤匙喝了起来。其实,南宫锦儿不说,他也知道她昨晚一定会来找他,因为以往无论她怎么生他的气,在雷雨天,他会发病的时候,她都会不远千里的跑到她的身边来照顾他。
“可是还没有等你发泄完了,小箬就跑了过来。我看她照顾你照顾的不错,也就没有出来。”
北冥瀛翾皱眉,这个解释,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何况是同样了解南宫锦儿的他。
知道北冥瀛翾不相信她的这个解释,南宫锦儿也不急,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字条,递给了北冥瀛翾,果然看到他的脸色顿时白了,心中不由得一叹。
“现在,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昨天她一气之下离开了东宫,却正好遇上了去而复返的逸眉,当时他的脸色很难看,她询问之下,逸眉便把这张字条给了她。她看过后,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北冥瀛翾和北冥云天这次会这么奇怪,甚至还动手了。
北冥瀛翾默默地看着手里的字条,一字不说,只是缓缓地将字条揉在手心,然而一用力,将字条捏成了粉末。
对于南宫锦儿的问题,北冥瀛翾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继续喝着粥,吃着春卷,然后再把空了的碗碟,外加那碗他只吃了几口的清粥都给放进了食盒,示意南宫锦儿拿走。
这一系列的举动都表明了他的决定,南宫锦儿心知肚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带着伤痛和疼惜的目光阚泽北冥瀛翾,“真的,要这样吗?”
在北冥瀛翾和北冥云天之间,南宫锦儿自然是长在北冥瀛翾这边的,她真的不想看到北冥瀛翾如此退让,舍弃这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北冥瀛翾浅浅一笑,“这本就不属于我,又何必强求?”
“可是……”
“锦儿。”北冥瀛翾打断了南宫锦儿的话,正言道,“你会一直都陪着我的,对吗?”
南宫锦儿对上北冥瀛翾期盼和哀求的眼神,心头一软,只得点头,“是,我会陪着你!”可是,你除了我,还应该拥有其他美好的东西,你不应该舍弃的。
看着北冥瀛翾绝美而脆弱的笑颜,南宫锦儿只能把最后一句话埋在心里。算了,只要他高兴,是舍是留,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锦儿,旻玟还在雪阳吧?”北冥瀛翾突然问。
南宫锦儿微愣,没想到北冥瀛翾会突然提到君旻玟,下意识地点了下头。他当然在,这张字条就是他托逸眉送进来的。
“那就好。”北冥瀛翾诡异一笑,“回头你去告诉他,如果,暗影阁如此清闲的话,我不介意让他一个人去解决阎堂之事。”
南宫锦儿嘴角一抽,真是小心眼,不就是查了一下你的事情嘛,居然要公报私仇。心头却是微微一松。往往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是与她青梅竹马,形影不离的北冥瀛翾。
而另一边,沙箬匆匆忙忙地赶回凤宸宫,正好听到冰希儿与溶月说起一个她在昨天从南宫锦儿口中听到的人。
“璎珞已经放出了司徒洢已死的消息,想来太子他们,已经都知道了。”溶月如此说着。
司徒洢?这三个字让沙箬停住了脚步。想到昨天南宫锦儿说的话,心中狐疑。怎么又是司徒洢?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你说,瀛翾他相信了吗?”冰希儿有些不能确定。
北冥瀛翾虽然是她的儿子,可是她现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以他的心智,应该不会立马就相信,肯定要再仔细查询一番后,才能够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