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自己沦为金丝雀，苹果还跟去年一样选择了住校。顾允东实在拗不过，也只得随她。陪着她报完到，看她在路过新专业所在的教学楼那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顾允东什么话也没有说。可他一离了校，就直奔揽潮。
上午十点半，老爷子正在花园里逗弄着那只古牧，看到顾允东在这个时候回来，语不着调地讥讽：“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我怎么看到顾允东回来了？”
顾允东微哂，走近过去在古牧身上轻踢一脚，回道：“您心知肚明呀，今天果果开学，我好不容易替她弄好的专业，您却硬把她换下拱手让给了别人。”
老爷子抬抬眼，丢给顾允东一个凌厉的眼神：“你这是特意跑来兴师问罪的？”
顾允东无可耐何地回道：“我哪敢，我是来显摆的，果果考了710，710您知道吗，A市探花。这样的成绩，想留在A市哪所学校不行？所以您又要失望了，这回J大所有专业让她随意挑。”
“呵！”老爷子一声笑，说道：“挑来挑去不还跟原来一样？这也值得你显摆么？”
“……”顾允东噎了下，老爷子这消息还真灵通。
“你还有事么？没事回去好好守着你的女人吧，她不是你的宝么？这大太阳的军训二十天，你就不心疼？”老爷子挑眉道，对顾允东一脸妻奴的鄙视。
顾允东脸色讪然，别扭道：“那是她学校的规定，我也没到宠她到溺爱的地步。”
老爷子丢了个白眼，起身往回走。
顾允东跟了上来，在一处台阶时他掺住了老爷子的胳膊，然后就没松开：“爸，我知道您心里头很关心我，可我跟果果都已经这样了，您再扣着她户籍不改，是不是不大好啊？”
“这重要吗？A市还有谁不知道她姓顾也跟你没关系？”老爷子语气冷淡，想甩开他，没有成功后只有作罢。
“话是这样，可我总不能跟自己名义上的侄女去结婚吧。”顾允东回。
老爷子冷不丁止住脚步，双目木愣般盯着顾允东看了些许秒，然后嘴角一抽，丢下一个气不过的单音节，甩开他走了。
苹果又被拉去军训，相比起去年，今年的太阳似乎更毒了。她半天不到就晕倒在了训练场，去年那个指导员还为此开她玩笑，说她娇气了。
喝过盐水，休整了一会，苹果又上阵了。好容易坚持到上午结束，去年犯过的上吐下泄似乎今年又要来一次。但这次她泄得很畅快，吐得很艰难。
第二天，照样如此。
“呕——”苹果趴在水槽边，不停扣着喉咙，半天了，胃里翻腾得还很厉害，可嘴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哎，算了算了。”苹果自我安慰，掬了棒水嗽口，重新扎了头发，便往队伍里跑。
训练场外，老爷子一脸怒气：“顾允东是死的么？撒了种就不负责任了？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把人领回去。”
旁边老李一脸懵懂：“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瞪了眼老李：“你打就是了。让他把人领走。”
老李立即不再多话，拿了电话打了出去。
顾允东接到电话还以为苹果出了事，放下手头工作就驾车赶了过来，却见苹果正在烈日下蹲马步。
“这，怎么回事，就，就她一人这有项？”顾允东问周围的学生。
学生回道：“训练时，她走神了。教练在罚她。”
顾允东哦了一声，找到教练，经过允许走到了苹果跟前。
苹果双脚已经在发颤了，看到顾允东突然出现，即委屈又羞愧，撇过脸去不敢看他。
“怎么样，坚持得住么？”顾允东好笑又心疼地问。
苹果讪讪，抖着声音问：“离两点半还差多久？”
“七分钟。你站多久了？”
“十三分钟了。”
“你们教练还真狠心。”
“我要坚持不住了……”
“再坚持会，完了我给你揉腿。你是怎么走神的？”
“我上午看到你爸来了。发了一下呆，被教练看到了。”苹果欲哭无泪，跟着冲顾允东小声抱怨：“你说你爸来干嘛啊，他不都随便我们了么，这会害我罚站，我这两天还拉肚子呢。”
“可能是想来看看你，去年不也来了么？”顾允东道，心里头也觉得奇怪，这老头子跑这来干嘛呢？难不成，他是默许了不成？
苹果最终没坚持到两点半，十七分时，眼一黑，倒在了顾允东身上。
医生说血糖太低，建议静养。顾允东将她领了回去。可回去之后，腹泄的毛病是好了，呕吐却越发厉害了。
顾允东急了，拍着她的后背无能为力：“你到底在那吃了些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得过肠胃炎，吃东西也不谨慎点。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苹果摇摇头：“我感觉不像是肠胃炎，我肚子不痛啊。”
“不痛也去看看吧，老这样喉咙都抠坏了。我这就给李大伟打电话。”顾允东说着已拨出了电话，约好后扶着呕到脱力的苹果开门出去。
电梯正打开时，老爷子领着两名佣人意外地出现在里头。
“爸？”顾允东一脸惊诧。
苹果微怯脚下发虚。
老爷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问：“上哪去呢？”
“果果不太舒服，正跟李大伟约好了去医院看看。”
老爷子没做声，转身朝身后来的佣人做了个进屋的手势。顾允东不解道：“这，这是干嘛？我们已经请了钟点工，不需要佣人。”
“我说了这是给你俩的吗？”老爷子瞪了眼，没好气道。
“那您这是什么意思？”顾允东还是不解。
苹果也是一脸茫然。
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止不住地想要扬起，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瞟了眼苹果小腹，不得不放下。未再理他们，老爷子进了屋，对两个佣人说道：“二少和……，他们俩什么也不懂，你们多看着点。特别是晚上，嗯……”
顾允东似乎有了眉目，觉得老爷子这行为是在明目张胆地监视他。立即暴跳起来：“爸，您太过份了吧，您要这样，我就换房子。”
“你换，把她留下。”老爷子一指苹果，对顾允东全不在乎。
顾允东郁闷：“您别针对果果，她将来会是您的儿媳妇。”
“我可没针对她，我针对的是我的孙子。”老爷子狠瞪了顾允东一眼。
顾允东呆若木鸡，苹果也没好到哪去。
老爷子睕了两人一眼，嘟囔：“怀了孕也不知道，还跑去军训，害了我一个孙女，还想害我孙子么？”
苹果回了神，老爷子这意思是说她怀孕了？怎么可能她怀孕了，最先知道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顾允东，而是老爷子？
这……，这真让人难以启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