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府的动作很快,何况距离裕京皇宫盛宴的时间并不多。
卤簿仪仗在官道上形成长蛇,旗帜飞扬华盖舞动,两地的枯枝萧索,离裕京越近就越加的萧条,不过也越加的热闹。
枯树枝桠上不知被谁用红绸绑起,冷风吹起它们随风飞扬,鲜艳的色彩如同反季节绽放的红花,在两道迎接着归来的游子。
连日赶路,申屠岚撩开马车帘子,呼得冷风就窜进了车厢,没有江南的冻骨却如刀锋般扎人。
抖了抖身子,在车厢里伺候她的丫鬟连忙递上热茶。
指尖的温度让申屠岚温暖了眼眸,目光不经意一瞟,清润的容颜淡泊的眉宇一瞬就染上愁绪。
“景沅。”并不响的声音,被安排作为申屠岚护卫的景宜妧拍了拍马靠近申屠岚的马车,为了不露出破绽,这一路她都是装作护卫在天寒地冻之中骑马前行。
“县主。”好一个俊俏少年郎君,低眉顺目,端是恭敬。
嘴角下拉,顾念着深处之地申屠岚决定先放过景宜妧,接着车帘的暗影申屠岚没好气的瞪了眼景宜妧,压低声音道,“快拿着手炉暖暖。”忙不迭的从车窗递出一个深暗色的手炉。
眉色柔软下去,只是带着头盔也看不清景宜妧的神色,就听她道,“我是练武之人,抵抗得住。”眼风轻轻一扫,见周围其他护卫并未关注她,“再过半日就到裕京了,不可前功尽弃。”
红唇一抿,申屠岚收回手炉,她自幼聪慧要不然承德帝也不会封她为县主,只是作为儿时玩伴如今她和景宜妧亲近非同寻常的友好,怎忍心看她好好的闺秀在寒风飒飒中冻着?
果真是事不由人,申屠岚坐在烧得暖暖的车厢里,便是聪慧如她、眼界不同如她也放不下自家好友在外面冻着。
天上太阳西斜,火烧云没了夏日的热烈可在冬季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长蛇在裕京城门关闭之感赶到广平侯在裕京的府邸。
留守裕京广平侯府的管家早就命人将侯府清洗,又是各处翻新,点缀了些许假花换上常青树,侯府一点不显冷清。
同广平侯和夫人说了几句,申屠岚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地龙早早的烧起,同江南的府邸一样同取名束竹苑却也少了江南府邸那一片葱绿的竹子挺立,冬日里少了那三分美丽,束竹苑也缺了那份意境。
申屠岚管理自己的丫鬟很有手段,对于两个身穿轻甲的护卫进了自家县主的院子,那些丫鬟婆子也是目不斜视,只是快速的整理着纷乱的行李,而那些一直留守裕京的婆子丫鬟则不让她们进束竹苑。
“快抱着暖暖。”才进了内屋,夹着棉絮的帘子放下,申屠岚立刻把自己手里的暖炉塞进景宜妧的手里,交叠时触到景宜妧的手冰凉,眼里满是心疼,瞪着景宜妧很是不满,道,“叫你装作我的丫鬟,何须受这苦!”
“装作你的丫鬟太惹眼。”景宜妧把暖炉递给灼姬,接过巧云奉上的热茶,轻抿一口笑道,“郡主身份高贵,怎会和粗枝大叶满身汗臭味的护卫混在一起?”随即眉头一皱,摇头道,“不可轻视对方。”
“你担心我的队伍里也有羯部的人?”申屠岚一下子就听出了景宜妧的言外之意,面色一冷。
“他们既然能混进茂王的仪仗中,怎会放过广平侯的仪仗?”景宜妧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下请轻甲换上青衫在一旁坐下,“莫要忘了,广平侯也是要进宫觐见的,就算不能刺杀圣上,也能刺探皇城地形。”
申屠岚眉色一沉,心中思虑,不经意瞧了眼灼姬肩头是化成水的雪,袖摆湿润,当即道,“给时姑娘也换件衣服。”
“喏。”屋子里又是乱开,细碎的声音颇为烦人。
“进宫之人定是心腹,你且放心。”拍了拍景宜妧的手,申屠岚在另一侧坐下,继续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府?”
“等外面的老鼠走了再说。”
不会太监,大家不要担心,会完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