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弑魔拔出令箭,说道:“糜特伯,你带五千人马由左翼策应;糜特仲,你带五千人马由右翼策应。如发现敌军后方设有伏兵,立即通报,不得有误!柴雷霆,你随我从正面出击,快速行动,痛杀豹乙图这个狗贼!其余各位将士留守,一旦大军进攻不利,可用弓箭、火炮,切断敌军追击。”
安排就绪,虬弑魔提起大夏龙雀,跨上麒麟驹,率领大队人马,以迅雷之势,冲杀出去。
豹乙图自恃兵强马壮,料想对手不敢轻举妄动,却不想虬弑魔竟然主动出击,慌忙调集队伍应战。
黄风士兵以为橙雪节节败退,软弱可欺,已无还手之力,所以渐生麻痹之心,一听调集命令,顿时手忙脚乱,混作一团。
橙雪兵目睹亲人遇难受辱,早已恨得咬牙切齿,个个奋勇杀敌,将黄风军冲击得七零八落。
虬弑魔冲锋陷阵,挥舞大夏龙雀,所向披靡,麒麟驹横冲直撞,无人可挡。柴雷霆挺起长枪,与豹乙图斗到一处。一个如蛟龙出海,一个似猛虎下山,龙争虎斗,一百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毕竟黄风军人多势众,一阵交锋之后,黄风军已成反扑之势。此时,右翼策应的糜特仲赶来,禀道:“大帅,右前方发现大批黄风军,已经包围过来!”
虬弑魔见久战不利,急令撤军。糜特仲提醒虬弑魔,左翼策应的糜特伯,还没有消息下落。虬弑魔果断下令,所有人必须马上撤回大营。自己则骑着麒麟驹,向左面方向探个究竟。柴雷霆见大帅单身匹马,很不放心,便叮嘱糜特仲,率军回撤,然后一拨马头,尾随大帅而去。
麒麟驹风驰电掣,很快便到达左前方,只见糜特伯所部,已被黄风军团团围住,五千人马大概折损过半了。糜特仲血染战袍,铠甲碎裂,仍在不屈苦战。
虬弑魔大喝一声,冲如敌军阵中,一把大夏龙雀,犹如黑色旋风,扫出一条血路。糜特伯见虬弑魔赶来,立刻精神抖擞,说道:“大帅,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虬弑魔道:“不可贪战,快随我冲出去!”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大帅小心!”
虬弑魔一回首,一个身影扑向自己的后背,原来一支暗箭射来,尾随而至的柴雷霆大呼小心,却见虬弑魔毫无防备,已然躲闪不及,只好飞身救险了。
虬弑魔一把抱住柴雷霆,见他胸口深入一箭,鲜血从战甲的缝隙中流淌出来。
虬弑魔没想到柴雷霆会跟随而来,更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一命。眼看着好兄弟已经气息奄奄,虬弑魔悲从中来,象发疯的狮子,一路大砍大杀,劈死无数黄风士兵,与糜特伯一同返回到大营。
虬弑魔抱着柴雷霆,一边跑回帅帐,一边大喊道:“快!快把郎中找来!”
众将士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但见柴雷霆身负重伤,便都急忙去找郎中去了。
虬弑魔小心翼翼将柴雷霆放在榻上,亲自为他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柴雷霆气若游丝,但面露微笑,缓缓说道:“大帅,不用了,这次我恐怕撑不过去了。”
虬弑魔眼中噙满泪花,哽咽道:“不许乱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共同杀敌呢。”
柴雷霆微弱说道:“大帅,我只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虬弑魔喉咙酸涩,说道:“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
柴雷霆欣慰一笑,吐出一口黑血,声音更加微弱,说道:“我能喊你一声‘大哥’吗?”
虬弑魔拉住柴雷霆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凄然道:“兄弟!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柴雷霆激动地流下热泪,颤巍巍说道:“大哥!以前从来没人把我当人看,只有你把我当作亲兄弟。我有你这个大哥,这辈子……知足了,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小弟……我们一起……去……杀敌……”
柴雷霆闭上双眼,嘴角凝笑,气绝身亡。
虬弑魔抱着豺雷霆的尸体,忽然想起文琅曾做过的诗:“战士百战死,不愧世间生。”顿时心如刀绞。众将士带着郎中匆匆赶来,见柴雷霆已经咽气了,无不悲伤欲绝。
狼无形率主力大军抵达,悍然发动大规模进攻。橙雪防线难抵人海战术,最终全面告急,不得不退守泰羊城。
程傲雪深知,此番劫数不可避免,便召集众臣,安排后事。她奉劝大家,趁后城尚无敌兵,速带家眷逃离。流亡官员,朝廷均送上一份钱财。
余下臣子均表示血战到底,誓与泰羊城共存亡。程傲雪发动全城百姓,宁死不屈,共同抵御外敌,即使祸不可免,也要展现出橙雪人的志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泰羊城的百姓纷纷响应,拿出家中的粮食,送给守城战士,砸碎铁锅,铸成兵器箭头。只要能动的老弱病残,也扛着镐锄钎铲,上城守卫去了。
程傲雪命文琅将龙岳带来。经过几年时光,龙岳长高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象个小男子汉一样,很有几分威武的气质。龙岳每日读书习武,并不知时局动荡,以为橙王只是聊天询问,但是来到这里,却感到气氛与以往不同。
龙岳很懂礼貌,首先向程傲雪请安。
程傲雪向他招招手,笑道:“少主不必多礼,快坐到这边来。”
龙岳坐到程傲雪身边,见她脸色特别难看,好象生了大病,便问道:“橙王,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程傲雪若无其事道:“难为少主这样细心,我只是偶感风寒,没有大碍。”
龙岳道:“我听文琅师傅说,橙王日理万机,很是辛劳。整个橙雪之域,全靠您一人主持。希望您多多保重龙体。”
程傲雪被逗乐了,一个刚刚十三岁的孩子,竟然说出这么得体的话,让人温暖心窝。看来这两三年来,橙雪对他的付出和教育,真是很值得的。
程傲雪道:“我有两样东西送你。”说完,摘下腕上的橙玉环,递给龙岳,并拿出从青云之域缴获而来的重宝青石。
龙岳将二物拿在手里摩挲半天,又递了回来,说道:“文琅师傅曾经告诉我,君子不能夺人之爱。这个玉环和石头是你的心爱之物,我不能要。”
程傲雪道:“少主在橙雪停留的时日已到,我没有别的东西送你,这橙玉环便是橙石,留个纪念吧。另外这块青石请妥善保存。此二物切不可落坏人之手。”
龙岳一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橙王,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家看我的爹娘了吗?”
程傲雪觉得自己的表达有误,却又不忍心直言相告,便说道:“你的爹娘让你出来历练,至于什么时候回家,我却不知,那要问虬统领了,他负责护送你离开这里。”
龙岳有点失望,心道:“真弄不清楚,为何爹娘非要我在外面历练,难道在赤霞就不能学到本领吗?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们就不想念我吗?”
不过,转念一想,爹娘的安排可能自有道理,失望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龙岳戴上了橙玉环,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龙岳返回崇文馆,去做起程前的准备,自有仆役为其打点行囊,备足盘缠,安排车辆,无须赘言。
程傲雪唤来虬弑魔和文琅,商议让二人护送龙岳离开,目前已经别无选择,只有去紫烟之域了。
在橙雪最危急的时刻离开,虬弑魔于心不忍,橙雪的大恩大德何以为报?程傲雪明白虬弑魔的心思,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天意如此,非一人之力,可挽狂澜。少主的安危至关重要。只有保全这个龙脉,光复赤霞之域,乃至整个乌河大地,才有希望!若他日消灭狼无形,也是为橙雪之域报了血海深仇。
虬弑魔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必取大义而行,与文琅同受使命。临行前,文琅劝程傲雪,可效仿古越勾践,放弃泰羊城,退居紫烟暂避,养精蓄锐,卧薪尝胆,他日卷土重来,三千越甲可吞吴。
程傲雪淡淡说道:“这里有我的臣民,我岂能弃之?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虬弑魔和文琅护送龙岳,由后城门出发,向紫烟之域方向而去。
程傲雪登上城楼,亲自指挥守城。士卒百姓见大王坐镇,无不欢欣鼓舞,信心百倍。
百炮轰炸,万箭齐发,黄风士兵象蝼蚁一样,密密麻麻。架起云梯,开始向城上攀爬。城上的橙雪兵和百姓,将准备好的石头、滚木,狠狠抛掷下去。随着声声惨叫,一批黄风士兵坠下云梯,又一批黄风士兵爬了上来。
云梯越架越多,附着在整个城墙面上,石头滚木毕竟杀伤范围小,渐渐失去作用。橙雪兵和百姓又用木棍,对准云梯的立脚,开始生搬硬撬。云梯仰翻过去,黄风士兵纷纷坠下,摔得皮开肉绽,血体模糊。城下的火炮持续猛轰,将城楼炸得面目全非。飞箭流矢更加紧密,橙雪兵和百姓被射杀无数,守城出现缺口。
但泰羊城仍在顽强抵抗,丝毫没有放松。狼无形损兵折将,心中好生气恼。怒道道:“快快调来铁甲战车!”
相传铁甲战车为乌狼圣祖降妖狼君发明,混沌初开之时,降妖狼君与妖魅战于西域,妖魅大败,藏身山洞之中,以巨石封闭,常人之力断难打开。降妖狼君苦思冥想,遂发明铁甲战车,一举攻破山洞,铲除妖魅。
顾名思义,铁甲战车全为金属制造。前面有两个锋利的齿轮盘,一个螺旋的钻头。开动起来,轮盘飞转,钻头突进,木石俱开,威力无比。不过,铁甲战车需人力推进,人为操控,要一百余人配合,方可使用。加之行动迟缓,极不方便,所以此次出征,只带来一个铁甲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