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真正生死存亡的斗争,马上就要开始,以身报国的时候到了。
不隔数日,传来消息。黄风和绿雨的百万大军已经攻破西阳镇,韩昕之子韩陵率残部北逃。如今深入西南,已成钳夹之势,直逼灵猿城,战火已经烧遍了蓝雾境内。
如今灵猿城已是四面楚歌。貌似强大的蓝雾之域,在生死存亡之际,暴露出久病沉疴的虚弱。各地驻军孤零难揆,兵败如山倒,城镇一个接一个沦陷。
原非恨颓然坐在王座之上,眼看着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他的内心忽然有一丝悔意,便大喊道:“来人,快来人!草拟传书,马上给马、程二人传书!”
可是,堂下冷冷清清,无人应答,只有两个光头武士表情木然,站在他的身边。
原非恨抽出亮晃晃的橙王巨剑,大步走到门外。御城统领从宫门外,率一小队御林军,匆匆赶来。
原非恨道:“人呢?人都跑哪去了?”
御城统领道:“黄风之师已至前城门,绿雨之师已至后城门,所有人都去守城了!”
原非恨道:“那些王公大臣呢?也去守城了吗?”
御城统领道:“这个却是不知,城上并未见到。”
原非恨骂道:“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传我命令,所有食俸之人,全去守城。如有违者,就地处死!”
来到城头之上,但见城下人山人海,声势震天。原非恨忽然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发黑,身体失去平衡,险些栽倒,御城统领连忙将其扶起。
原非恨心想:“天要亡我蓝雾,如之奈何?”
强撑了几日,红、绿二师终于攻破城门,直入蓝颐宫。搜寻半天,却不见原非恨的影子。
狼无形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风、绿雨士兵以捉拿逆王为由,大肆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可怜劳苦百姓,哭天抢地,凄惨无比……
狼无形亲自率兵搜寻,却在一家民宅,发现了原非恨。此时的原非恨,惶惶如丧家之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一点天子的威仪?
狼无形哈哈笑道:“原非恨啊!原非恨!只怪你自以为是,残害忠良,背信弃义,活该落得这下场!”
原非恨右手持着橙王巨剑,左手持着蓝匕首,一面胡乱空砍着,一面疯狂叫道:“谁敢抓我?我乃堂堂蓝王,受命于天。尔等不怕死的,过来吧!”
黄风士兵一涌而上,突然从民宅里蹿出两个光头武士,三拳两脚便将黄风士兵击退。狼无形大骇,生怕光头武士伤到自己,连忙后撤,名黄风士兵冲上去。
斗了半个时辰,仍然不能捉住原非恨,反而折损不少黄风士兵。原非恨困兽犹斗,那把巨剑磕到的死,碰到的亡。蓝匕首划破的黄风士兵,尽皆化为滩滩蓝水。
狼无形怒火中烧,整个蓝雾之域都征服了,难道还抓不住一个小小的原非恨?
正懊恼间,忽然想起怀中两枚钢针,正可是与驭针法,将两个武士降住。狼无形找来士兵,耳语一番。
众狼兵纷纷出手,两个士兵突然将两枚钢针,插入两个武士后腰。说也奇怪,那两个光头武士立即静止,跪在狼无形的面前。
原来这两个光头武士,中了驭针法,程了狼无形的傀儡。反而冲上去,抡开铁拳,将原非恨的巨剑和蓝匕首打落在地,紧接着飞起钢腿,踢向原非恨面门。原非恨惨叫一声,被踢出丈许,满脸是血,两颗门牙也被踢掉了。
原非恨懵了,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分明是自己的护卫,怎么听从别人的命令了?他嘴里含含糊糊,不知在说些什么。黄风士兵拿出绳索,将其五花大绑,押往天牢,听候发落。
狼无形大悦,说道:“快把那巨剑和匕首拿过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宝物?”
接过巨剑和匕首,狼无形反复端详,果然是材质优异,制造精良,尤其那把匕首,刀柄为镂空玉石,匕身蓝光荧荧,散发出轻雾一般的光芒,煞是惹人喜爱。
狼无形哦了一声,问道:“这把匕首到底什么来历?竟能见血封喉,将人化为蓝水?”
下官道:“此匕首名曰‘蓝雪’,相传为蓝雾圣祖辟邪猿君,用七色石中的蓝石碎片,锻炼而成。蓝光之中含有剧毒,只要见到血,便将人的肉体分解,可谓杀人于无形。”
狼无形大喜,又问道:“那这把巨剑又是什么来头?”
下官道:“此蓝王巨剑,乃是蓝雾的镇国至宝。传说是辟邪猿君之子,在继承王位之后,拜访著名的兵器锻造师精造而成!黄王得到这两件宝贝,如虎添翼,实至名归,真是可喜可贺啊!”
众狼兵齐声呐喊:“恭贺黄王!恭贺黄王……”
狼无形道:“此二物虽好,却非我所爱。我最想得到的是蓝石,着令所有士官,搜寻蓝石,寻到者赏黄金万两!
黄风士兵终于发现皇宫地下室,一至三层全为金银珠宝,被洗劫一空,第四层被大锁关牢,黄风士兵合力将其撬开,突然飞矢如蝗,将前面几个黄风士兵射杀。其他黄风士兵见箭矢已无,方才闯入,找到了传说中的蓝石。
狼无形喜不自胜,许诺犒赏三军,酒肉随意享用,饷银人人加倍。
狼无形踌躇满志,来到蓝颐宫,登上蓝王宝座,接受臣子的祝贺,庆功的场面,热闹欢腾,自不赘言。
乌历963年春,黄风军避开峰峦天险,从边城出发,渡过乌河,突破防御炮台,直犯橙雪疆土。
两个域族在平原发生大规模战争,激战三天三夜,橙雪之域终因实力偏弱,兵败北亡。程傲雪集中所有兵力,屯于泰羊城附近,准备与黄风死拼到底。
虬弑魔再次挂帅,奉命把守橙雪之域的最后一道防线。越是到了呼吸存亡、斩将搴旗之际,虬弑魔越是冷静。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橙雪的安危系于一身,而且少主的命运,也与橙雪的命运息息相关,一旦失去这个庇护所,少主又将到哪里安身呢?
绿雨大将豹乙图,作为先锋官,率先领军来到泰羊城地界。虬弑魔素闻豹乙图诡计多端,惟恐有诈,未敢轻易出兵迎战。下令全军按兵不动,高悬免战牌,消耗黄风、绿雨的锐气。
豹乙图无可奈何,橙雪军在虬弑魔的安排下,防守严密得法,布开一个口袋阵,请君入瓮,钻进去就是自取灭亡。豹乙图派兵将城田附近的农夫村妇,男女老幼全部抓来。每隔一个时辰,便杀一人,剥心挖肝,借此向虬弑魔和橙雪军挑衅。
橙雪将士见父老乡亲,惨遭蹂躏,个个气愤填膺,纷纷请命出战。虬弑魔也是难压心头怒火,恨不得将豹乙图这卑鄙小人,千刀万剐而后快。可出兵迎战,正中小人奸计。豹乙图背后很可能伏有大军,一旦失利,那精心设置的防线便会溃破,泰羊城将直接面临敌军的威胁,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虬弑魔举棋不定之时,豹乙图再出恶招,每隔一个时辰杀两人,将妇女的衣服扒光,命黄风士兵当众肆意凌辱,又掘开橙雪人的祖坟鞭尸,一时间悲啼哀号之声,传彻大地,令人不忍卒听。
柴雷霆再也忍不住了,说道:“我虽是黄风之人,却对同域今日所为感到羞耻。人无良心,与禽兽无异。对待禽兽,只有以其道,还置其身!狼无形罪大恶极,让人变成了禽兽。虬大帅,下令出兵吧,不杀狼无形,永无宁日!”
糜特伯、糜特仲亦请命道:“大帅,出兵吧!橙雪人誓可杀,不可辱!连祖宗的坟墓都不能保护,何以为人?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众将士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虬弑魔拳头紧握,牙关紧咬,双目喷出愤怒的火焰。重重向案头一击,喝道:“众将士听令!”
将士们齐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