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琢璞道:“大哥放心,我看那几人身手不错,象是大内高手,应该没有危险。”
虬弑魔慢慢站起身来,说道:“但愿他们发现我已脱身,立即撤出来。我不能耽搁了,还有一桩悬疑待解,必须马上回到橙雪,与橙王商议对策。”
石琢璞担心道:“大哥身上有伤,一路颠簸,怎能消受?不妨随我到一僻静处,歇养几日,再做计较?”
虬弑魔亦叹道:“分别这么久,我何尝不想促膝而谈?奈何事关重大,等办完这桩事,一定与二弟面聚,我们一醉方休!”
石琢璞笑道:“大哥心系天下,小弟全力支持。来日方长,大哥多多保重!”
说完,石琢璞牵过麒麟驹,抚摸着马颈上的毛,说道:“麒麟驹,一路护送好大哥。”
虬弑魔内心酸楚,却见石琢璞的手上沾满鲜血,问道:“这马怎么出血了?”
石琢璞道:“这不是血,是马出的汗。相传麒麟驹乃是麒麟与汗血宝马杂交而出。大哥上马吧!”
虬弑魔接过缰绳,纵身上马,向着石琢璞一拱手,说道:“后会有期!”然后一抖缰绳,麒麟驹扬起马蹄,尘土浮滚,如腾云驾雾一般,向北方飞驰而去。
回到橙雪之域,虬弑魔马不停蹄,直奔白雪宫。将被囚的原因和被救的经过,详细告诉了程傲雪。
程傲雪见虬弑魔安然无恙,甚感欣慰。忙召见文琅,一同商议。文琅见到虬弑魔,更是欢喜。一晃两个月,生死渺茫,现在终于安全归来,兄弟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
程傲雪道:“韩昕元帅被害与虬统领被禁,均为一人阴谋陷害。文学士已经向我说明其中可疑之处,并提出疑犯名单。我考虑过了,文学士之言很有道理。有时候,是我过于自信,缺乏辨别,习惯以常理看待问题,结果被坏人钻了空子。”
虬弑魔道:“文兄已经知道幕后的真相?那卑鄙龌龊之人到底是谁呢?”
文琅道:“不是别人,正是假的撒木矸!”
虬弑魔诧异道:“假的撒木矸?难道撒老先生会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呢?”
文琅道:“不错!撒木矸确实是假的。本来我也没有怀疑,前次他邀我做客,话里话外,总是打探联盟的机密,这引起了我的怀疑。后来我发现案头有你的墨宝,而这个假撒木矸最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我恍然大悟,陷害韩昕元帅的书信,正是假撒木矸模仿你的笔迹所写。为了进一步确认我的怀疑,我又故意问他,二十年前,他生病的往事,而他竟托词忘记了,这显然是不合常理。于是,我又秘密派人到黄风打探,果然撒老先生已病逝。现在这个假的撒木矸,就是狼无形使用易容术,安插在橙雪的卧底。”
虬弑魔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没想到,我还纳闷,是谁模仿我的笔迹,竟然那么逼真?我并没有送他墨宝,那案头上的字,一定是假撒木矸所书,原来是他趁我交流书法时,暗地记下我的笔迹特点,写了那封假信,又故意让原非恨劫到,以离间之计陷害韩昕元帅。果然蓄谋已久了!”
程傲雪叹息道:“其实上次假撒木矸献计,攻打鹰翼城,我就应该考虑周全,结果草率出兵,一败涂地,致使域族元气大伤。失败又是应该总结教训,可我却以为时运不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利用。一误再误,最终害了韩昕元帅,耽误整个联盟的前途,我真是糊涂啊!”
虬弑魔和文琅安慰程傲雪,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事情还没有达到不可挽救的地步,现在就应该缉拿假撒木矸,详加拷问,以探知狼无形的下一步企图。
程傲雪道:“未得到虬统领确认之前,还仅仅是怀疑,并没有抓拿假撒木矸,我已派柴雷霆在其府外严加盯守,糜特伯、糜特仲随时听候调遣,看来该动手了。”
糜特伯、糜特仲接到程傲雪的命令,立即派兵包围撒府。
此时,柴雷霆正躲在府外隐秘处,象热锅上的蚂蚁,百般无聊,千般烦躁。一听说圣旨已下,撞开大门,第一个冲进了进去。官兵在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几乎把撒府翻转过来,家奴丫鬟全被押在院落当中,却不见假撒木矸的影子。
糜特伯道:“柴将军,大门有甚可疑之人出入?”
柴雷霆回忆道:“这两日,我一直盯守,并无异常。”
糜特伯道:“撒府可有旁门?”
柴雷霆道:“有一旁门,平时很少有人出入,我已安排人死守,就连一只鸟也休想飞出去。”
糜特仲想一想,问道:“柴将军,假撒木矸会不会乔装打扮,金蝉脱壳?”
柴雷霆沉吟道:“这个……”
突然官兵来报,在书房的夹层墙里,发现一具男尸。柴雷霆和糜特伯、糜特仲大吃一惊,感觉不对劲,连忙来到书房。只见一具裸体的男尸,蜷伏在夹层墙里。
柴雷霆走近一看,男尸并不是假撒木矸,那人面部扭曲,头部有淤血,显然为钝器所击。背部微微拢起,是个驼子。
豺雷霆一拍脑袋,大呼道:“不好,上当了。原来这纸贩子真是个驼子。”
糜特伯、糜特仲忙问何故?
豺雷霆道:“刚才这厮来卖纸,担着重担,弓着腰。被唤入撒府内,约半个时辰后,我见这厮出来,担着空担,挺直腰杆。离着老远,模样也没看清楚,以为纸卖光了,人就行走轻松了。当时我哪想恁多?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糜特仲道:“柴将军的意思是,假撒木矸坏他性命,剥他衣服,打扮他的模样,乘机溜走?”
柴雷霆恨恨道:“正是!正是!这个假撒木矸好生狡猾!两位哥哥,快快禀告橙王,通知各处关卡,严加盘问。我知他所去方向,这便去追,千万不能让他漏网。”
糜特伯、糜特仲分头去告知橙王与吏部尚书,急令各城门守卫,严查盘问出入人员。
柴雷霆则沿着假撒木矸逃跑的方向,策马狂追。追出一里路,仍不见踪影,柴雷霆勒住马,估计在这段时间里,一个人徒步,不可能走出这么远。
柴雷霆下马,顺着反方向而行,对来往的行人逐个打量。走出不远,只见一人穿的衣服,与那纸贩子的衣服,极为相象。柴雷霆走过去,喝道:“慢走!”
那人毫不惊慌,不紧不慢道:“官爷,有甚事?”瞧那相貌,中年模样,全然不象假撒木矸,别说白须飘然,就是黑胡子,也绝无半根。只是面庞相似,一样的清瘦。
柴雷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所往何处?”
那人道:“小人姓贾,单字一个明,家住泰羊城西区,现往城边看望一位老朋友。”
柴雷霆一听,似乎没有破绽。西区乃是小商贩聚集之地,穿这种青布衫子的人很多,可能是抓人心切,看走眼了。
柴雷霆道:“没事了,你走吧。”
那人转身便走,柴雷霆无意看到,那人后背的衣领上,有一滴豆大的血渍。没错,一定是假撒木矸!险些又让这恶贯满盈的家伙,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掉。
柴雷霆大喝道:“贼子休逃!”
不由分说,便将那人扭绑起来,那人连喊冤枉,但见柴雷霆不肯松手,也就不再反抗了。
柴雷霆将其押往天牢,交由吏部以谋大逆之罪立案。
程傲雪得知假撒木矸已经抓获,亲自前来审问,虬弑魔及文琅亦随同前来。
几人见到假撒木矸,均感到很意外。这完全不似印象中,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
程傲雪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假扮撒老先生?为何献连环计害我橙雪折损,以离间计谋韩昕元帅性命?是不是狼无形指使你来破坏联盟?”
假撒木矸道:“实话告诉你,我本是黄王身边的侍卫长,以易容术混入橙雪卧底。是你和原非恨愚蠢至极,才会上当受骗,是你们联盟本身根基不稳,才会土崩瓦解。天意如此,该我黄风兴盛,一统乌河大地,指日可待!”
一阵狂笑,肆无忌惮……
程傲雪怒道:“放肆!你以为狼无形的阴谋就会得逞吗?原非恨虽然退出联盟,但还有紫烟之域,与我橙雪联合一体。狼无形想独霸乌河大地,恐怕是痴心妄想。”
假撒木矸冷笑道:“如今马千里老迈不堪,毫无锐志,而你们橙雪实力弱小,岂能抵挡我黄风的雄兵百万?韩昕已除,黄王再无顾虑,大军即将挥戈东进,撕裂蓝雾这个口子,你们都将一个个被消灭,你们会死得很惨,哈哈哈,哈哈哈……”
程傲雪龙颜震怒,凌迟处死假撒木矸,尸骨挂到城门示众,并通告整个部落进入战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