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无形一阵剧咳,摆摆手道:“不可,不可。如今天下初定,尚不平稳。紫烟地域再起匪患,章哈角小儿颇有些能耐,据说他网罗了一批能人,其中便有赤霞的龙牙。如果我们杀了赤霞少主,只会火上浇油,不如留下活口,作为人质,来日讨伐逆贼,也好掌握主动。这小子有霞光护体,至于驭针法能否有效,我还没有十足把握,万一把这小子逼急了,自寻死路,那橙玉环就消失了,岂不坏了大事?”
鄂巴贡自感语言唐突,连忙说道:“臣下愚昧,不知其中玄妙,请黄王恕罪。黄王英明,定会得到七色彩石!”
狼无形叹道:“我何尝不想得到七色彩石?可是,就算得到橙石,另有三块不知下落。还需从长计议。”
鄂巴贡垂着头,一眯眼睛,说道:“依臣愚见,赤霞少主除了橙石之外,别无他物,赤石与青石大概都在赤霞龙牙的手中。但那块紫石恐怕……”
狼无形问道:“恐怕什么?但说无妨。”
鄂巴贡惶恐跪地道:“请恕臣妄测之罪。那小女孩必是紫烟之域的少公主,因上万年冰山祭祖,而成漏网之鱼。据说她的身上带着紫石,而她毫无保护之意,恐怕紫石已被他人截获。”
狼无形背着手,踱了一个来回,说道:“这两个孩子是从太子那里送来的,你的意思是,太子把紫石拿走了?”
鄂巴贡头如捣蒜,连连说道:“臣不敢,臣不敢,或许另有他人。”
狼无形只感觉急火攻心,眼前发黑,便一挥手,说道:“明日再谈,你且退下!”
鄂巴贡料想狼无形病势愈重,回到府邸,立刻书信一封,将所知消息全部发给三皇子。狼迫人借到书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太子截获紫石,日后便有了强劲的筹码。父王捉住赤霞少主而不杀,一旦得到七色彩石,炼成了仙丹,得不死之身,那自己的帝王之梦,也就彻底破碎了。
狼迫人立即召见近臣萧尼特,共同商议对策。这是,卫兵来报,乌须陀请求觐见。狼迫人本想袖手旁观,让乌须陀自取灭亡,没想到这狗东西命大,居然死里逃生。
狼迫人不耐烦地说道:“这个混蛋,自以为是大英雄,冲冠一怒,不过酒色之徒耳。不见,不见。就说我歇息了。”
萧尼特道:“三皇子请勿草率。试想,乌须陀此番兵败,完全是被太子围困所致。根源在于一个女子,乌须陀固然好色,而太子不顾身份,夺人所爱,若是传到黄王的耳中,太子之位摇摇欲坠。想必乌须陀恨透了太子,若是利用他,将来对付太子,或可一用。我可趁机派人到狼牙城,散布争夺女人而刀兵相见的事,大概常人都会同情乌须陀。太子名誉和威望将大大受损,而三皇子慈悲为怀,容纳弱者,势必大得人心。人心所向,对三皇子极为有利。”
狼迫人想了想,觉得二人言之有理,便吩咐道:“让乌须陀进来吧。”
片刻,乌须陀狼狈而入,惶惶如丧家之犬,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狼迫人走到跟前,一把将他扶起,说道:“吴爱卿,你受委屈了。”
这句话绵绵软软,却如一柄匕首,刺到了乌须陀的痛处。乌须陀泣道:“请三皇子为我做主。末将冤枉啊!”
狼迫人看着萧尼特,得到暗示,便说道:“你的事,我已知晓。英雄美人,本是天生一对,可惜兄长偏偏夺人所爱,实在不该。不过,兄长身为太子,我却为你做不得主。”
闻听此言,乌须陀惶恐万分,说道:“末将别无所求,惟愿服侍三皇子左右,当牛做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狼迫人哈哈笑道:“我不能为你做主,却能收留你。以后,你就留在紫烟地域,为我做事吧。”说完,摆了摆手。乌须陀并未退下,狼迫人疑问道:“你为何不走?”
乌须陀再次跪下,说道:“末将该死,丢了苏拉察关。若是黄王怪罪,末将还是难逃一死。”
狼迫人笑道:“苏拉察关乃是太子地盘,他容不得你,就是甘心将苏拉察关拱手让与别人,这怪不得你。若是父王怪罪下来,我会替你求情的。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说完,他又想起一件事,问道:“那位传说中的美人,可曾带来?我倒想看看,究竟有何魅力,让吴爱卿神魂颠倒?”
乌须陀窘得满脸通红,说道:“突围匆忙,待寻找时,那贱人早已不知去向。”
狼迫人道:“红颜祸水,所言不虚。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你且退下,好好歇息吧。”
乌须陀磕了三个响头,诚惶诚恐,躬身退了出去。
萧尼特道:“逆贼章哈角,占据苏拉察关,虎视西南,本在苏拉察关是太子管辖的地界,却对我蓝雾地域形成潜在的威胁。三皇子不能坐视不管,否则贻害无穷啊!”
狼迫人道:“太子犯了轻敌大忌,我岂能像他一般昏聩?这一点,我早已想到。苏拉察关乃是紫烟地域的门户,西南通往我域,东南可抵青云。章哈角今非昔比,不好对付啊!”
萧尼特道:“据说,乌须陀手下的干将麻日烈,也投降了逆贼。章哈角手下聚集了不少能人,实力确实大增。以臣愚见,太子之所以不着急,自以为苏拉察关与泰羊城之间,横亘这万年冰山。即便章哈角蠢蠢欲动,也是向南徐图进取,将与二皇子、三皇子发生冲突,三虎相争,以便坐收渔利。”
狼迫人道:“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萧尼特献策道:“逆贼如同流水,不可强制,只能疏导,若能将这浊水引向橙雪地域,让其与太子消耗力量,三皇子便可趁机出师,既保存了实力,又得到大义之名,可谓名利双收。”
狼迫人道:“想法倒是不错,但逆贼也非蠢物,若攻打橙雪之域,需绕过万年冰山,颇费周折,似不如只取青云。我担心,一旦逆贼羽翼丰满,便会侵袭青云,要知道,那章哈角、伍扎广、谌尔胜的老家就在青云地域,他们要是打回来,对我域十分不利。我虽对皇位志在必得,却不愿山河动荡,剿贼务尽。你尽快想出妙计。”
萧尼特领命回到府邸,苦苦思索良策。英王章哈角,替天行道,种种义举,萧尼特早有耳闻。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刀兵相见,各为其主。既为三皇子效命,不可不尽忠职守。
夜空如水,月光匝地。萧尼特在院落中踱来踱去,如何将义军这条浊水,引向太子所在的橙雪之域,抑或是二皇子所在的青云之域,让他们互相残杀?从地理位置来看,义军攻取橙雪的可能性不大。若是义军南取青云,与狼迫地消耗磨损,三皇子照样可收渔人之利。章哈角及左右翼王,既是青云之域的人,何不如此这般。萧尼特冷冷一笑,恶毒之计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