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杏花雨》
第059章
作者：张汉九
一走出餐馆，陈秋艳就把苏姐拉到一旁，避开大海去商量事情。她们的声音很小，大海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一阵嘻嘻哈哈之后，陈秋艳和苏姐手拉着手来到大海面前，征求意见似的看着他。
“啥事，还这样神秘？”大海随便问了一句。
“不告诉你。”陈秋艳的嘴角微微一扬。
“下面怎样安排？”苏姐问大海。
“我回去午睡，你们两个随意。”
“我要苏姐陪我逛街去，帮她请个假。”陈秋艳对大海丢一个媚眼。
“苏姐是店长，她有决定自己行为的权利。”大海看着陈秋艳，诡秘一笑说：“至于你吗？尚未成年，得有成年人陪同才行。”
“屁话！你才是未成年人呢。”
“我会替你看好她的。老板，你就放心吧。”
“苏姐，你讨厌不讨厌！”陈秋艳豁然睁大眼睛，佯怒道。
“好了，你们去吧。”
“我们去了。”陈秋艳说完，拉着苏姐的手扬长而去。
苏姐和陈秋艳的背影渐去渐远，大海兀自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回住处午睡。午睡，对大海来说相当重要，少此环节则整个下午浑浑噩噩，精神萎靡不振。苏姐和陈秋艳都知道大海有午睡习惯，所以她们没有勉强他。
街面上凉风阵阵，车流成渠，人潮熙熙。
苏姐好像被陈秋艳的莫名烦恼感染了。明明在走出餐馆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离开大海就有一种失落感觉呢？苏姐心中纳闷，她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照陈秋艳，想想自己，苏姐不禁伤感。去年秋天，她和浩南分手，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的时间。眼看自己就要二十六周了，同龄姐妹的孩子都上了幼儿园，而自己还待字闺中。苏姐心里暗自着急，但是她又没有办法，“大海，你为什么不早出生几年呢？”。陈秋艳深深地爱着大海，苏姐心里最清楚。大海虽然优秀，但是他是陈秋艳的，不属于自己。
苏姐和陈秋艳默默走在人行道上，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好长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陈秋艳心里似乎更加不安。她一会儿偷眼瞧瞧苏姐，一会儿抬头看看天空。时令虽然已经到了秋季，午后的阳光却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忐忑不安，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思雨怎么了？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苏姐一提到她，大海就岔开了话题……”
“喂！你怎么骑车的？！”苏姐用力拉住陈秋艳，怒斥眼前那个骑电瓶车的男青年。
“美女，在想什么呢？”骑车男青年一个紧急刹车，车胎和路面摩擦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伴随着一串难听的声响。那男孩屁股坐在车座子上，一脚点地，满脸困惑。他看着陈秋艳，话语中充满了挑逗，“是不是男朋友不要你了？”
“关你什么事？”陈秋艳瞪那人一眼，“怎么骑车的？你没长眼睛！”
“是你朝我车上撞的，讲点道理好不好？”
“路是你家开的吗？我怎么走，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但是总得注意安全吧。”
“她心情不好。对不住了。”苏姐上下打量一番，竟然向那男青年赔起了不是。
“对不住了。美女，拜拜！”那男孩模仿苏姐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飞驰而去。
“秋艳，你怎么搞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没有事，苏姐。你看那人，是不是有点变态？”
“人家从你身边经过，你一侧身，差一点没把他的车子碰倒，这能怪着他吗？”
“你怎么向着陌生人？”
“不是我向着他，事实上是你不对。”苏姐用手抚弄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说，“看来大海说的没错，没有成年人的陪伴，你还真不能……”
“苏姐，连你都在取笑我？”陈秋艳忽然脸面一红。
“不说他了。”苏姐忽然转变话题说，“你和大海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榆木疙瘩一个！”陈秋艳眼睛一涩，声调凄婉地说：“我这是怎么了？苏姐，你现在都是老板了，真的好羡慕！”
“我算什么老板？给大海打工的。”
“听我妈说，大海给你开三千元的工资？”
“对！我的工资是三千块！这比在厂里上班强多了。”苏姐瞳孔里充满着自豪与愉悦，她笑嘻嘻的拉住陈秋艳的手说：“大海说了，如果我干得出色，公司效益好，他还要分我提成呢。秋艳妹妹，大海这人相当不错，人品与相貌都是一流的。”
“苏姐，听你这样说，我都不想上学了。”
“你不想上学了，为什么呀？”
“我想去大海店里做事。”
“别说傻话了，你和我不一样，得好好上学。这年头没有文凭不行。”
“有文凭又能怎样？你是大学生，不是在为高中生打工吗？”
“秋艳，我能和你相比吗？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你讲的也很有道理。现代社会，博士毕业生为仅有小学文化的老板打工，也是大有人在。与他们相比，我的档次还算高一筹的。我觉得，老板的功能在于怎样领导他手下的员工，能不能构建广泛的人脉关系，而不在于他有怎样的学历，就像刘邦与张良的关系那样。”苏姐稍顿，又说：“老板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比如我就不行，只配给别人打工。”
“苏姐，你太悲观了吧。”
“悲观？这是事实。你看人家大海，才几个月的功夫，就干出这么大的事业，而我呢？光知道打工挣钱，或者一门心思去考公务员。从根本上讲，我这人就是没有经济头脑，所以只能做一个打工仔，有朝一日能熬成白领，就算我烧了高香。”
“苏姐，你就慢慢熬吧。到时候再为我熬出一个姐夫来……”
“想拿你苏姐开涮，是不是？”苏姐苦笑着耸耸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会儿之后，她又说：“对了！秋艳，我觉得……。算了，不说了。”
“什么事吗？苏姐，说出来听听。”
“没有什么，真的。”
“吃饭前，你提到思雨的时候，大海却故意打岔，没让你说下去，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你想多了，秋艳。”
“苏姐，求求你了，就告诉我呗。”陈秋艳晃着苏姐的半个膀子，央求说。
“真的没事。”
“咱们是不是好姐妹？”陈秋艳忽然板起面孔说，“是好姐妹的话，请以实相告。”
“思雨这几天没去学校上课。”苏姐迟疑一下，“她一直都在大海店里做事。”
“怎么会这样？思雨不是和大海分手了吗？”
“这个，我搞不清楚。”
“不行，我得去你们店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