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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们以前很熟吗?

一行众人七手八脚将黄公子救上岸,然后纷纷后退给君先生腾地方,君先生弯腰把了把脉后,对伫立一旁感激涕零的黄掌柜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一会儿我给他开一副安神提气的汤药,回去给他熬着吃即可”黄掌柜在旁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称是,此时爱子平安无事,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至于丢人啊,面子啊,早已无暇顾及。黄妈妈业已醒来,握着儿子的手只是呜咽:“儿子,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的傻孩子”围观之人见事情已圆满解决,纷纷散开来,大家齐声称赞子漪的智慧,互相之间打听她的来历,当之前的几个小伙子告知大家子漪是君先生的义女时,众人又不约而同夸赞虎父无犬女,强将手下无弱兵之类的话,听得子漪脸红的直到脖子根,君先生也对子漪再添几分好感,终于承认老婆做对了一回。只是心里对子漪的来历更加好奇,妻子说子漪是逃婚来到他们家,刚才黄公子唤的那一声“子漪”,别人没听见,近在咫尺的君先生父女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可是看子漪一脸无知的表情,又好像与黄公子素不相识,哎呀!越想头越大,如果子漪真是君劭的相亲对象,那儿子今天去岂不是扑了个空---------疑点越来越多。君先生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不动声色的先观察一阵再说。

此间事已了,暗自庆幸可以向妻子交差了,君先生站起身准备告辞,黄掌柜一再诚心挽留,企望君先生父女能回家一聚,一是感谢救命之恩,二是怕儿子病情反复,他们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再有什么闪失,将来他扶起二人无法面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盛意难却,君先生和子漪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邀请,当下黄掌柜欣喜不已,最高兴的莫过于被救之人黄公子了,自从苏醒后,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子漪半步,听到子漪要走,眼神瞬时暗淡下来,又听君先生说明日才动身,顿时又满脸的雀跃。

从河边到镇上黄掌柜的家路程很近,因为此时黄公子尚未恢复元气,需要人搀扶才能行走,所以半小时的路程大约走了一个钟头。黄掌柜和君先生一路并肩前行闲话,子漪一路贪看风景,兴致勃勃,倒也洒脱,就是感觉附近总有一道热切的目光紧盯着她,每次一回头,又没有发现异样。奇怪归奇怪,子漪心下也没有多想,怀疑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家里早有人送信,准备好丰盛的晚餐。一行人鱼贯入座。

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子漪的食欲大开,正准备大快朵颐,不想旁边坐着的义父使劲拽她的衣角,子漪疑惑的瞪着义父,看着君先生含笑的双眼,猛然想到,这是在古代,要斯文一些的,于是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等义父跟人寒暄完毕之后再开动。

“子漪,饭菜可是不可口?”猛听到有人问她,子漪吓了一跳,扭头才发现黄公子就坐在她的右手边,刚才乱哄哄的也没注意,怎么跟这个大蠢蛋坐一块儿了,当下客气道:“不是的,只是我还不太饿而已“一言方毕,肚子咕咕噜噜的叫起来,”不争气的东西,又让我出丑“子漪气急败坏的用手使劲捶着肚子。

“子漪,今天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黄公子嘴里说着,眼睛却不敢看子漪,只是盯着地面猛看,两只耳朵却竖起来,不放过子漪的任何一个动作。

子漪吐了吐舌头,心想:“大家都来凑热闹,也不多我一个啊,有什么可高兴的呢”嘴上却道:“哦,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言下之意,这又不是你什么光彩的事,这一页掀过去算了。

黄公子听罢,却是喜上眉梢:不提了,那就是要重新开始吗?他美滋滋的想着,嘴里也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听你的,我们都忘掉不开心的事吧!”

“我们?”子漪奇怪的看了看黄某人,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吗?转念一想,可能是这位大哥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吧,就没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寒暄了一会儿,长辈都开始动筷子了,子漪便也貌似优雅的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嗯,古代的食物真是好吃,纯天然绿色无污染,难怪我总也吃不够“一抬头见黄公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便莞尔道:“不好意思,吃相不雅,对了,你身子虚,要多吃点好的,补一补”说完,假惺惺的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后者的碗里。“反正是他家请客,我也不吃肉,便宜他吧!”子漪如是想到。

“子漪,你不是最讨厌吃鱼了吗?现在怎么-------”黄公子欲言又止。

听到这句话,子漪首先想到的是谁说我不喜欢吃鱼了,这是我的最爱好不好,然后,她惊恐的发现,黄公子刚才话里的含义是:我们很熟,所以我知道你的喜好-------子漪彻底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感觉,而且是很不好的感觉。

子漪若即若离的态度倒是把黄公子搞糊涂了。他悄悄观察,面容依然娇美,还是他以前见过的子漪,可是从前的她性格刁蛮,任性霸道,别说给他夹菜了,偶尔给他个笑容就令他感恩戴德了。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雨,他正在柜台百无聊赖的坐着,然后她闯了进来,不顾当时满屋子客人和伙计吃惊的目光,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求求你别再来烦我了行吗?你就是让媒人把我家的门槛踏平了,踏破了,你就是给我爸妈再多的彩礼,我也还是那句话“不嫁你,不嫁你,我就是嫁给君劭那个番茄酱,也不嫁你,听清楚了吗?哼”说完,使劲一跺脚,气呼呼的离去了。然后,黄公子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三天,任父母亲朋怎么相劝,只是心中抱了必死之心。

可是今天在河边的子漪的所言所行,与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现在对他更是软语温存,令他茫然无措,不知如何自处。

此时的子漪可是没时间欣赏黄公子发呆的神情,她一边大吃大喝,心里却是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份,想到刚刚醒来时遇到的那个神出鬼没的青年,还有一大群叫着她名字的古代男女老少,再看看眼下这位黄公子看她的眼神,难道事情真是她猜想的那样吗?老天保佑,我可是初来乍到,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还没站稳脚跟呢,上帝耶稣啊,你不会又摆了我一道吧!使劲甩了甩头,子漪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哼哼,明日回家就要拜见还未谋面的义兄,是否该带点什么礼物呢?可是她又没有古代的钱,怎么办才好,这个黄掌柜也是的,直接送银子表示感谢岂不是两方便,这大费周章的又解不了她的燃眉之急。想到这心里又开始有些责怪黄公子一家人。可是转念一想,义父义母这么好,义兄应该也是那种不拘小节之人,于是心里稍稍安心了些,又忍不住幻想哥哥的容貌,按着女儿像父亲,儿子像母亲的说法,哥哥应该是长得像干妈多一点,再加个胡子,加个喉结,呵呵。子漪想着想着禁不住笑了起来,猛然意识到这是在宴会上,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在互相劝酒,气氛热烈,幸好没有人注意她,子漪嘘了一口气。

“子漪,你-------觉得我们能和好吗?”黄公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子漪,吞吞吐吐的说。

“额,这是什么状况?”子漪的头有些发懵。“我们?”“和好”“我们以前很熟吗?”思索了一下,子漪还是问了出来,横竖都是一刀,早死早托生吧!

“这-----”他对她是很熟,可是听她如是说,想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不过,黄公子现在确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况且眼下,子漪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对他的态度也是大胜先前,如此种种,使他更有理由坚信子漪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女。所以,他死灰般的心开始燃起了星星之火。继续不死心的问道:“只要你不介意,我们重新开始,从朋友做起,这样行吗?”

“做朋友?好啊!”子漪高兴的答道。朋友多了路好走,现在自己身在古代,不在自己的地盘,朋友是多多益善啊,而且,看着这位黄公子人虽然傻乎乎的,心地还是蛮善良的,说话轻声慢语,生怕吓着她似的。

此时的子漪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怎么会读懂黄公子的脉脉含情呢?如果此时有人告诉她借尸还魂的事情真真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一定会飞一般的逃离现场的。

这边的黄公子已经美的快飞上天了,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郑重的向子漪颔首道:“谢谢你,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子漪听着这话有些别扭,她小手一挥,满不在乎的笑道:“别搞得这么煽情好不好,放心好了,从今以后,我也一定会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尊敬的”

“亲---哥哥?”黄公子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她是不懂还是装傻呢?他又不敢问。只是心里的苦涩又开始弥散起来。“子漪,我不想当你的哥哥,我想------”

“好了,好了,就这么办了,君先生现今是我的义父,你赶紧敬他一杯酒吧”子漪打断黄公子接下来的话。这小子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还是一只来自几百几千年后的嫩“天鹅”,想想就想扁他,早知道,就让他淹死算了。子漪开始反感起来。

黄公子见子漪面露不快之色,只好将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他不想惹她不高兴。

君先生虽然不停的和邻座的人们推杯换盏,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扫向子漪这边,生怕她一个女孩子有什么闪失,自己回去不好向老婆交待,彼时发现子漪跟黄公子一开始有说有笑,这会儿,两人之间却好像又生了嫌隙,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这令他颇感惊奇,正想着看到黄公子忽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向他敬酒,便赶忙谢过,一杯酒下肚,君先生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黄公子,你和子漪以前认识吗?看起来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啊!”

黄公子满脸悲戚之色:“子漪就是我为之倾心之人啊!”

“啊”此言一出,君先生大惊失色,而旁边的子漪听到这句话,嘴里的茶忍不住喷了出来。

父女二人此时是各怀心事,君先生想的是: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子漪一出现,黄公子的事马上出现转机,可是这样一说,子漪就是君劭的相亲对象,可是一大早这孩子就出现在了我家,这中间恐怕有什么误会,恐怕只能回头再问子漪了,唉,老婆要是知道这件事,家里又该闹翻天了,想想就头疼啊!可是看子漪的样子好像并不认识黄公子啊,这又如何解释呢?还是这孩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边子漪想的是:“完了,完了,我怎么成了这个什么黄公子的意中人了?她不是有一个知心爱人吗?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移情别恋了,天哪,人家穿越,我也穿越,人家不是做娘娘就是当郡主,我可倒好,可怜巴巴的被扔到荒山野外也就算了,怎么一不留神就成了“小三”了,可是这男主角太不给力了,不行,我可不能接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想着想着,子漪灵机一动,冲旁边的君先生道:“干爹,我突然想起来,干妈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让我们今天务必赶回去呢,刚才一忙,把这事忘啦,你看,现在我们饭也吃了,不如,现在就回家吧”说完,一个劲的朝君先生眨眼。

君先生正满肚子的疑问,想回去找妻子问清楚,闻听此言,正中下怀,便起身向黄掌柜言谢告辞。

黄掌柜自然是不放过,盛意挽留,旁边的黄公子更是急的火上房,生怕子漪今日一别,以后难再相见。但又碍于男女有别,不能说出挽留之话,只盼着父亲能说动君先生父女改变心意。

奈何君先生父女执意要走,黄掌柜只好令下人呈上厚礼,君先生婉言谢绝,二人又你推我让半天,君先生终不肯接受,黄掌柜方才作罢,又说了许多感恩戴德的话,方才放君先生父女二人出门。

子漪见黄公子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心下不忍,回身跑到他面前,示意他弯下身,对着他耳朵悄悄说道:“你是个好男孩,我是很高兴和你做朋友的,但仅此而已,要是你同意,欢迎随时来我家做客,否则的话,我只能说抱歉了”说完,蹬蹬蹬跑远了,她不想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对自己抱有一丝幻想,就让黄公子长痛不如短痛吧!时间久了,黄公子自然会明白她的苦心。

黄公子乍见子漪忽然对自己表现的如此亲昵,以为姑娘已经回心转意,不料子漪一番话出口,彻底浇灭了他的一番情意,他终于意识到,子漪永远不会属于她,虽然自己的眼里心里满满都是她,但是在她的眼里,他看不到自己。“梦该醒了吧!”他痛苦的对自己说道,“她只愿跟你作朋友,再执迷不悟的话,恐怕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而这是他最不想要的结果。“朋友就朋友吧,起码还能见到她,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幸福,我就别无他求了”目送她远去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不经意间轻触脸颊,却发现已泪流满面。放弃,原来是那么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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