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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云山下遇

青云镇乃是武林中的“黑市”,许多难以正面交易的事务,都可以在这里进行。秘籍的买卖,杀人越货的勾当,肉丨欲的放纵,在这里就和白菜一样常见。鱼龙混杂之地造就了武林中人人皆知的青云镇,像一个大熔炉,包容着武林中的仇恨和欢喜。落日余辉下,镇中青黑色的瓦片散发着独特的韵味,给人一种肃穆之感。平常时日,人来人往,除了没有京城那般繁华奢迷,一点也不显得冷清。小吃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武林人士穿梭其中,少了那些八搭大轿,多的是牵马的剑客,偶尔抬头望望,还能看到踏雪无痕的绝技或者飞叶伤人的桥段。

镇外。

“小子,过来!”镇外一条小道上,几个骑马的青年缓缓而来。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鼻尖上的汗珠和不耐烦的神情,显示她们已经赶了很久的路。

“……叫你呢,聋了吗?”

又是一男子的声音,抬头望去。白皙的皮肤下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一身青灰的长衫更映衬了其肤色,宛若璞玉。年纪约莫二十出头,满脸的怒容似乎表示他不是很高兴。脚下微蹬,白马嘶鸣一声,转到一块巨石前面。

巨石之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一条腿高高翘起,嘴里含着一株狗尾巴草,右腿搭在左腿上。一顶破草帽盖在那人胸口之上,只有偶尔起伏的动作表示这还是个活人。

“你是在叫我?”躺在巨石上的人揉了揉眼睛,一手托起草帽,嘴里的狗尾巴草左右晃了晃,懒洋洋的问道。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

“你身后还有那么多人,莫非你自己不是人?”这少年看起来虽然有些蓬乱,但近观却很耐看,明显这垢面不是日积所致。着装虽有破损不洁,不过面料却也是上好的绸缎。

“你!”话说之间,先前这少年抽出了配剑。

“苏师兄,别冲动。”后面来人将马驱来,仔细一看,正是刚才那名女子,生得一副水灵的模样,不过全身却散发一股刁蛮,细想必是日积月累所致,发自内心,举手投足之间皆有此气。

“小兄弟,我们想问这附近最近的客栈在哪里?天色不早,我们想找一处歇脚之地。”

“这还差不多,比那个什么不懂礼数的大傻好多了。”

“你说谁是大傻!”

“该说之人喽。”

“你!”

这位苏师兄,再也忍耐不了,长剑直指巨石上的人,眼如铜铃,似乎恨不得将其吃掉,不过路过的几个恒山派女弟子,闻得此处对话,却会心一笑。

听到女子笑声,石上少年继续说到:“大傻,你看看,那几位妹妹”,转过头仔细看了看,恒山派路过的弟子大多年龄偏大,年龄小的只有一两个,似乎叫妹妹不太合适,“冒昧了,应该是恒山派的师姐们都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发自内心的赞赏我呢。”说完一脚踢在身后的树上,树上的积雪嗖嗖的落在这位苏师兄的头上,场面略显滑稽,恒山派后面一个年轻的女弟子实在忍不了,直接大笑起来,花枝乱颤。

这苏师兄此刻气急,长剑直刺而来,不过却被刚才女子挡下,挤出一抹浅笑:“不知小兄弟可否告知?”

“我刚才被这大傻一吓,脑子现在有点糊涂,我想大概是往北走十里……”

“住口,我们就是从北边来的!”苏师兄再次厉声道。

“那往东走十里好了。”

苏师兄翻身一跃,使出杀招。

“师兄,不可。”。

女子话未完,苏师兄剑却已经到了这人面前,眼看就要刺入身体。此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枚石子,打在剑身之上,一个趔趄,那位苏师兄直接一个狗吃屎,脸埋入雪中。

“秒极,秒极,原来这位苏师兄还爱吃雪,这满山的雪不知何时才能吃完呢。”

此时,后面几个人也感觉不对,直接一起上来围住了巨石。

“哟,华山派还改不了以多欺少的习惯吗?”恰在此时,刚才一行人进来的路口传来一人声音,还没等在场几人反应过来,眨眼之间,来人已与他们拆招三五回合。不过这人明显占了上风,震得这些人连退十来步。

“想来你们两个就是苏印风,钟清儿吧。几年不见,你们二人的武功倒是没什么长进。”来人望着苏印风和钟清儿。

苏印风和钟清儿心里一怔,来人直接报出他们的名字,想来应该是熟人,奈何他们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眼前之人,此人使出的套路和华山招数很像,但也不尽相同。

“老先生真是鹤发童颜,雄姿英发,风华正茂……”

“这厮不仅邋遢,还是个油腔滑调之徒。师妹小心,这白头老怪来者不善。”

“小子,还是你眼光好,不像某些名门正派的小辈,随便就把人叫老怪,不知道尊敬长辈”,虽说苏印风声音不大,但却被这老者听在耳中。来者满头白发,面色略显黝黑,身材臃肿,倒像是一个大冬瓜。

“华山派的两个小儿,当年你师尊钟凌风和古道阳欺负我一个,今天你们两个又欺负这年轻人,华山派还要不要脸了?”

“你还需要爷爷和师傅两个人欺负?随便一个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钟清儿满是怒色。钟凌风自闭关之后,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了首席弟子古道阳,也便是华山三代弟子的师傅了。

“哦,原来是钟老鬼的孙女啊,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叔叔,哈哈哈。”

“呸。”

“小丫子,脾气倒不小。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小子,跟我走,带你吃酒去。”

“好咧,这种好事我一般都不会错过的。”兀的站起来,拍拍屁股,看架势是要跟着白老头一起走了。

“打了华山派的人岂能说走就走?”那苏印风往前两步。

“白头前辈,他们那边人好多,要不咱逃吧。”

“逃,亏你说的出口,我什么时候逃过。”

“乾坤剑阵!”一声大喝,后面来人和苏印风、钟清儿立马将白头老怪和石头小子围在中间。

“哈哈哈,乾坤剑阵。”白头老怪不禁大笑起来。江湖闻名的华山派乾坤剑阵,不知曾经诛杀多少高手,却仿佛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这剑阵可以借力用力,即使武功平平,发挥的威力却不同凡响,神奇异常。

不过这白发老者在剑阵中不断穿梭,偌大的剑阵对他似乎未造成任何伤害。却又将刚才的小子护在身后。老者招招直抵大阵中人要害,却又有所留手,到似乎不想取他们性命。

“这华山乾坤剑阵果然厉害,要是你我几人进入其中,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呢”,旁边几个衡山派的弟子经直讨论了起来。

“我是华山派的座下弟子苏印风,还请几位恒山派的师姐出手相助,来日禀告家师,定当厚报”。眼看大阵似乎拿者老者没什么办法,苏印风便想让恒山派的几位弟子援手。

“我们还赶着去见师傅,师姐,帮不帮?”

“这华山派与我派素来交好,我们还是出手帮一下吧,毕竟五岳同气连枝。”

“那边恒山的几个小女娃,你们还是别管闲事了。华山的一群小厮们,不和你们玩了!”这白头老者喝声之后,连出数掌,或中肩膀,或中背部,十几人皆被震退,瞬间倒地。“这乾坤剑阵到你们手里倒是弱了不少,华山派这些年倒也不怎么长进,回去跟古道阳说,让他的榆木脑袋赶紧开开窍,别耽误了华山派的前程。”

说完,抓住刚才石头上的小子,飞出众人视线。留下华山派的一群弟子瞠目结舌,要不是他们将这乾坤剑阵修习的已经纯熟,古道阳也不会放他们几个单独在江湖上行走,出门几次遇到强敌,他们便靠这大阵制敌,没想到今日连人家碰都没碰到就被打败,心里实在有些不好受。

“华山派的各位师弟师妹,你们没受伤吧。”

“倒也无碍,那老头却不知为何没下杀手,我们基本没受什么伤”。

“如此甚好,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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