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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糟糕,露馅了(2)

经过红嫣和郑思安两人的游说之下,李母终于答应在这里住下,当晚郑思安就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回来,煮一顿好吃的菜,招待李母。

李母愣愣地看着郑思安在厨房忙来忙去,又看着自个儿的女儿坐在沙发跟自己一起磕瓜子,不禁问红嫣:“你怎么不去厨房帮忙啊,他能做吗?”红嫣笑着瞟了母亲一眼,“妈,你什么时候见我下过厨房?他说我一下厨房,就要先把救护车叫到楼下,为了避免火灾,我就不能去了,让他做吧,放心,他做的很好吃的。”

“你就一次厨房都没下过?他就没怨言?”李母不可置信地问着,男人不是一向都很讨厌下厨房的,认为这是女人干的活儿。红嫣摇了摇头,将电视换了一个台,然后继续说:“没有,有一次被逼着下厨,是我生日那天,他教我做菜庆祝,打那次之后,就再也没下厨了,你放心了,他做的菜真的没毒的,我都吃了这么久,还活得好好的。”

李母对郑思安的好印象大大的提升了,她在心中暗忖,以后女儿不会被饿死了,凭她那个懒惰个性,是不可能下厨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郑思安就将菜端上了桌子,李母看着一桌子香喷喷地菜,不禁感叹:“你以前不是学厨师的吧?”郑思安坐了下来,笑着给李母夹了一条水煮鱼,“不是,就是对做菜感兴趣而已。”

“妈,吃菜。”红嫣给李母夹了很多的菜,三人津津有味地吃着,开心地聊着,过了一会儿,红嫣似乎想起什么,“妈,你是怎么知道我在A市跟他在一起的?”母亲是拖了一个行李箱过来的,不像是意外得知的,因为她在A市这么久,母亲即使过来,也是拿一个包包过来的。

李母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旁边的可乐,“我也觉得很意外,那天我早上去菜市场买菜,遇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后来她姑姑过来了,你知道她姑姑是谁吗?就是你婶婶,当时我特别震惊,你婶婶跟我说,你在A市过的挺好的,也交了男朋友,在同居中,当时我一听完这话,就拿着行李到这边了。”

红嫣觉得头特别痛,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的,郑思安一把扶住了她,“没事吧?”红嫣笑着摇摇头,“没事。”郑思安担心地看着她,她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她一听到婶婶和那个女孩子的名词,心情就会变得特别激动,牵涉了好多东西,为什么每次的事情都会跟他们相互连接呢,天那!孩子、心心、小三……

“红嫣,你怎么了?”李母也紧张地问。红嫣笑着:“没什么事情,偶尔头晕,没什么大问题。”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了,又不是小孩子,有空去医院看看,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李母叮嘱着,红嫣乖乖地点点头,心中却想着好多好多的事情,那一幕幕的场景在她的面前闪过,锥心之痛,好累好累。为什么这一切这么累呢?郑思安似乎看出红嫣的出神,对着李母说:“我觉得红嫣有点不舒服,你先吃,我扶她去房间休息一下。”

郑思安将红嫣扶回了房间,红嫣一进房间就搂着郑思安的腰,不肯放开,郑思安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坐在床上,将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红嫣轻轻地低喃着:“我好想孩子,好想心心,好想父亲,好想过去的一切。”

郑思安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你并没有失去心心啊,她依旧在,至于你父亲,以后我们可以在清明的时候给他扫扫墓。”红嫣点点头,靠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

郑思安知道红嫣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上次表姐跟他说,红嫣是看到三个人才情绪这么激动导致流产,再加上李母的这番说辞加上红嫣的情绪反应,他可以断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三个人是红嫣的叔叔、婶婶和她婶婶的侄女,至于她叔叔家跟她有什么瓜葛,势必跟她父亲的小三事件有关,这个女人总是这么倔强,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里。他低头一看,红嫣早就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地将红嫣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薄被。

连续几日,红嫣都被这事烦,于是她去找母亲,李母见红嫣的来到,显得又意外又在预料之中,上次红嫣的情绪变化她看在眼里,心里也应该有些底了。红嫣想了一会儿,才问出口,“那****看到婶婶,你很平静吗?”

李母看了红嫣一眼,笑了笑,“你认为我该计较什么呢?”红嫣急急准备脱口而出:“我……不知道……”李母将红嫣拉到自己的身边,给她看自己手上的刀疤口,“你看伤疤愈合了。我不知道该恨什么,因为它已经愈合了。”红嫣记得这条刀疤口,那时候母亲自残的,想要借此留下父亲,却没有成功,一个人心的都系在别人的身上了,一条刀疤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徒然而已。

“其实,我在A市有见过叔叔,他看到手机了,他说这一切是冤孽,这所谓的冤孽从何而来?”这才是红嫣真正想要问的话,一直以来,她觉得这事应该还是另有隐情的,可是具体隐情是什么?她不知道。

李母笑了笑,眼中有埋不住的苦涩,“隐情吗?倒是真有这么一段,你想听吗?”红嫣点点头。李母徐徐道来:“事情得要从最初说起,那个女孩子是我的学生,还是你叔叔老婆家的亲戚,她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我就介绍她到你父亲的公司上班,本来这事正常,可是……”

红嫣惊讶地打断了她的话,“她是你学生!”她知道她母亲以前是某大学的老师,却不曾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联系性,好多好多事情的出现,都是有因果的,以正常的姿态进入生活的,我们称之为命中注定,以意外的姿态进入生活的,我们称之为因缘巧合。

“恩,她是我的学生,后来,我那段时间跟你父亲的关系特别的不好,两人经常吵架,她跟我们关系都比较亲近,经常在调解啊,后来调解调解就变成后面的状况了。”红嫣发现母亲说的时候,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咬牙切齿了,时间的冲涮将一切最好的调剂。李母看了一眼红嫣,面带感叹地说:“你知道吗?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而去失去自我,甚至更重要的事情,那是没有必要的,作为一个人而言。”

母亲这番话,让红嫣立即想起曾经在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而失去更重要的东西吗?顿时,她茫然了,她所追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最近我偶尔会遇见叔叔……”红嫣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说下去,她对叔叔一家究竟是什么的概念呢?

“你叔叔吗?这几年我想了很多,当年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是彼此之间的误会,也不能算是一种误会,可以说是一种人性的发展趋向,也许我们大伙儿都没错,错的只是不在一条船上,那是他老婆的亲戚,自然也算是他的一家人,在我跟你父亲关系不好的基础上,他们为自己亲戚找一条所谓的出路,在道德上虽然受到一定的不谅解,甚至仇恨,但是基于亲情的情感上,又觉得不出乎预料之外。”李母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什么,继续说:“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婶婶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很多事情,都在跟着她算计的轨迹走,唯一她算不准的,应该是生死吧。”

生与死,又是几个人可以算得准呢?“我明白了。”红嫣点点头,这件事可以不去想,但是心心家的事情怎么又会挂钩呢?叔叔那次的突然到访,以及母亲之所以会来到,这一切都可以串成一个事情,但是,那根串的线,却始终找不到在哪里,一切来的太蹊跷诡谲了,让人应接不暇。似乎是在各个击破。

等等,各个击破吗?如果遇见叔叔是一件意外,那么后面全部都是巧合,这于理不合。假设遇见叔叔是一件意外,恰巧心心的家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她跟心心是朋友,作为朋友的她一定会帮心心出头,这时候,如果将他们查出来她跟郑思安同居的事情告诉母亲,那么势必会造成一团糟,里面的人一团糟,外面的人自然就可以黄雀在后。

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吧,她在母亲来之前就不管了,因为孩子的问题。所以说,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吗?那么现在心心的情况应该很糟糕,这一切都掌控在别人的手上,亦如当初。

“红嫣,你在想什么呢?”李母看着自家女儿愣愣地盯着房间一角看,好心叫了叫她。红嫣回过神来,笑眯眯地说:“没,没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郑思安明显发现红嫣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禁将她的身子置身在自家的怀中,担忧地问:“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心神不宁?”红嫣望了郑思安一眼,“吵到你了吗?那我去隔壁睡吧。”

她正欲拿着东西离开,郑思安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谁让你去隔壁睡了,我就是问问你今晚怎么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红嫣深深地看着郑思安,她觉得他的眼眸此时很好看,就如同一滩深水一般,“不是不好,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工作很累吗?”郑思安揉了揉她的太阳穴,红嫣舒服地轻哼了一声,“不算吧,就觉得生活上很累,不要想歪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郑思安蹙眉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的问题还是一个人的问题吗?唉……如果不是关于我们俩之间的问题,你少想点吧,那些想了也没用。”郑思安虽然不知道红嫣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隐隐地感觉的出来,大约跟她叔叔家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恩。”红嫣点点头。可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地结束吗?很多事情不是本意并非想去触碰,可是就在时间的缓缓地流逝中,变成了那样。

这日红嫣和郑思安在商场里购物,意外地在人群中发现叔叔的身影,红嫣在心里暗忖,原来在所谓的大城市里,一个偶遇竟是如此简单,是还不够大吗?红嫣见到叔叔,便拉着郑思安上前去,“你怎么也在这里?”

叔叔略显惊讶地看着他们,“我来这里买点东西,你们……”红嫣点点头,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问道:“你的妻子和那个女孩子呢?”叔叔看了郑思安一眼,“这个……她们回乡下玩了,过几天就回来……”红嫣笑着点点头,跟叔叔聊了几句,便跟他告别了。

在回来的路上,郑思安一直盯着红嫣看,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红嫣笑着回望他,过了一会儿,郑思安才问:“你似乎最近有些不一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想通了一些事情,也明白了,所以你不要担心,其实有时候,很多过去的事情,是过去的,只要我们把握好现在,那么就是值得的。”红嫣特意地加重了值得三个字,她有很多意思,她想保护好现在,想保护好很多的人,如果这些保护是需要这么做的,那么这个代价她会付出的。

郑思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能想通最好,想不通的话,也不要憋在心里,等下憋出什么精神病就不好了。”红嫣淡淡地笑了笑,“我会的。”郑思安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她似乎有点“正常”的过头,真的没事吗?许多表面看似正常的事情,其实上面爬满了很多很多的蝼蚁,时时地进行内部大扫荡。

李母在他们的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之后,就跟红嫣他们提出要回去的想法,虽然她仍旧对他们这种婚姻方式表示不赞同,但是她对人却很满意。郑思安这个人,没事就蹲厨房里研究菜系,基本上也没有出去乱玩,如果红嫣真的能够跟他有一个好结果,那是她最想看到的。她在这里住了一些时日,有些事情,她看在眼里,既然他们开始了,就让他们继续吧。

“妈,你真的要走啊?”红嫣惊讶地看着李母,她还以为母亲会多住一些日子呢,没想到这么快,李母点点头,“在这里住久了,我还是回去吧,家里没有人,也怪不好的,等下什么蟑螂蚂蚁都在里面长期居住了。”

红嫣和郑思安再三挽留,李母仍旧没有同意继续住下,于是在第二日的清晨,郑思安和红嫣开着车,将李母送到了火车站,离开车时间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红嫣就跟母亲两人聊了起来,“红嫣,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跟以前那样,再说,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好好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红嫣点点头,“妈,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李母仍旧不放心地说:“其实我还是很不放心你们,毕竟你们的情况太过于特殊了,但是在这一个星期里,我觉得他是对你好的,是个适合的对象,把你交给他,我也很放心。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觉得你们的路,由你们自己走吧,我帮不了你什么,也给不了你什么意见,我唯一能给你的一句话就是,只要你不曾后悔过,那你就是值得的。”

李母的话,让红嫣挺震撼的,母亲这几年真的明白了很多,还记得她小时候,母亲跟现在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她跟父亲不合的原因之一吧,时光无法倒退,如果母亲当初能够明白这么多,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母亲这次的话,教会了她很多,红嫣笑了笑,“恩,我明白。”

广播里发出了即将出发的声音,红嫣依依不舍地将母亲送上车,临别之际,李母悄悄地在郑思安耳边说了一句话,郑思安慎重地点点头,李母笑了,笑得特满意。

列车发出了鸣声,终于出发了,看着车越走越远,红嫣心里有种很涩的感觉,她不喜欢分离,这种情愫就像是将苦药在心中不断地搅拌着。

待车子走得很远很远,连个影子都看不见的时候,红嫣看了一眼郑思安,好奇地问:“刚刚妈跟你说什么?”

郑思安神秘一笑,不告诉她,揽着她离开了火车站。车上,红嫣频频询问,郑思安态度强硬,不肯妥协,她叹了一口气,头看着窗外,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究竟是什么悄悄话?

郑思安宠溺地笑了笑,其实李母跟他说的话很简单。“我希望下次能够看见红嫣带着你回家,并且叫我一声妈。”

他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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