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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OO四年元月十三日星期二晴

展鹏:

尽管昨晚我们再度争吵,但是我相信那只是正常的争吵,不会因此就让我们轻易分开,对不?所以我才在今天中午打电话给你,可是今天的电话只是宣告另一个不愉快的开始。难道是我的估计错了?

我本来今天也不想再打扰你,反正在你也快要回来了,但是一想,今天是13号,记得你说过,每个月的13号都是我们的纪念日,每个月的14号都是我们的情人节。你不在我身边,但是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从相识的7月13,到现在,刚好是半年,不多一天,不早一天。我坐在这里,冷冷的手,握着冷冷的笔,心也是冷冷的,没有恨意,没有怨气,只是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正被一点一点的摘除。

二OO四年元月十八日星期日阴

展鹏:

你回来了,我很高兴。不管要面对的是什么,这都是让我欢欣鼓舞的消息。更让我高兴的是你约我今早在从前和我散步的路口见面。可是我从7:00等到9:20,都没看到你,打你手机不接,打你住处的电话也没人,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感冒没好,这么冷的天,站在路口、风口的等你两个多小时,这滋味,你应该是知道的。你为什么这样?你不是最恨人不准时吗?

我问你准确的回来日期,你却说票还没买到,而其实,你的票是早就预订好的,你根本是一月十四日就已经返回了,却骗我说十七、八号才能到,这是干什么?给我惊喜吗?

而让我为你在冷风里吹,让我空等见不着人,这就是你给的惊喜?

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或许在你的心里,对我已经没有多少的爱情,只是还有些欠意,但是或者是因为善良,或者是因为不忍,你想掩饰。可爱情这东西,是发自内心的火焰,这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这些我早就是预知的,只是我甘愿糊涂,甘愿相信奇迹的出现。

二OO四年元月二十日星期二晴

展鹏:

我最亲爱的宝贝,在分别109天之后,我们终于见面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自回家后,我尚未洗手,怕洗去你留下的味道。

见面之前,心里有百般的气恼、千般的苦涩,但是在你推门进来,看到你笑脸的一瞬间,心里的怨气,全部化为乌有。尽管我脸上还有冷冷的,因为想起你在电话中对我的种种,心头甚觉气苦,可是我承受的这所有的苦都敌不过我对你的思念,被冻结的心,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回复柔软。看着你,只是看着你的背影,心里便觉得安定。

走过来,轻轻环抱住你。真的是你,那么熟悉的味道、那么熟悉的感觉。靠在你肩头、轻握你的手,不让自己出声,泪却一滴一滴的印在你的衣服上。想着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想着对以后日子的未知,心头一阵酸楚。拔下你的一根头发,夹在书里;待回家后,又拔下我的一根头发,把它们放在一起,打个结,收藏起来。你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吗?

那日,逸凡单位聚餐,在汇萃园,正好我们单位也要聚会。肯定是自己单位要紧啦。他打电话过来,我说不能去。虽然他嘴上说“那就算了”,但是我在电话里就可以听出他的难过和失望,我于心不忍,又实在没有办法两全。随后他们老总的电话也过来了:“喊你吃饭,你还摆谱,很不给我们面子嘛”。面对这样以玩带笑的话,同时也考虑到逸凡想在他手上签合同的问题,我去坐了二十多分钟后才离开。在他们老总的“撮合”下,逸凡腆着、挺不好意思的送我出酒店,临别一瞬,他拉住我“以前是我不够努力、不够珍惜,将你的好都当做应该。是我不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看着他眼中的深情、祈求与期盼,我能告诉他“不是你的错,是我找到了最爱,是我要离开,我连人都早给他了,我们不可能了”,我能说吗?面对一个这般无辜的人,就算我是凶残、饥饿的狼,面对这样纯良的羊,我也实在下不去手,而心中的怜惜,更是层层叠叠。

赶回单位,刚好与同事们一起打车去饭店(我们是与市局联欢),在饭桌上,在全局的附合声中、在全所的“声讨”之下,我无奈表态“一定在本世纪履行婚约”。脸上以一笑带过,心里实在难堪。

他这边尚未解决,家中的老妈,又在催着要替我介绍对象。她新年的最大愿望就是:我能赶紧找到对象。而这,是我现在最反感听到的话。

她老人家不是急得没理。她说“林展鹏能有多大?他这几年跟你有感情,那是他单纯,等他上了社会,有吸引他的,也有被他吸引的,男人的心你能把握吗?又是这么的天南海北?到时他离开你,你怎么办?人家家里培养这么个大学生,容易吗?人家家里会同意?换作是我,我就不同意,我家儿子找不到人了?要找个这么大的?你不小了,再不赶紧,真要孤身一辈子啊?你与林展鹏交普通朋友,我没意见,但是你若不谈对象,只为等他,我不同意”。

她最后只问我两句话“你确定你们会有结果?”“你确定你耗得起?”我没法回答。相信你也一样没法回答。

不谈以后,就谈现在吧。在你跟我争吵的时候,在你令我无所适从的时候,在每每电话一接通,就要面对你的严厉与冷酷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情、我的痛苦吗?

付出20几、10几一次的昂贵话费,难道就是为了莫名的争吵吗?就是为了满足你在宿舍里的虚荣的面子吗?付出这些物质上的,倒也罢了,尽管已为此负债,但如果沟通愉快、感情日深,这倒也值了。

我一方面很欣慰,我的展鹏,正迅速的成熟起来、聪慧起来。可另一方面,思想已经成熟到这个境地的你,会不明白我的处境?你晚上的态度,或者是一小段时间内的态度,直接决定着我第二天,甚至是连续几天的状态。我常常是忍不住就一个人跑去卫生间,尚未出声,便泪落如雨,想想自己为爱付出如此代价,只换得你的不屑,看着身边的温柔,却只能辜负。在家不能哭出声,在单位同样如此,你能听到那时我心碎的声音吗?

在今天,当我们双眼再度凝视、当我们双唇再度相接、当我们双手再度纠缠,火热的激情被再度燃烧,升高的体温、纠结、贴合的身体,夏日的记忆被全部唤起。“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真愿那一刻,就在你怀里死去,让你永远记住我如此执著、炽烈的爱情。

我知道你行色匆匆,我愿意在心上为你开一扇门,而我更愿意的是,每天听你叩门的声音、回家的脚步;当然还要,为你点一盏不灭的灯,照亮你回家的路;亲爱的,今日对你不渝之情,当你不再爱我的时候,请不必当成负担。倾心相恋也好,万般艰难也罢,当你不爱的时候,这些都不再是主题。我绝不会含怨离开,我绝不会心怀愤恨,更不会为你制造麻烦。

纵然有一天你我分离,我依然感激,上天曾让我们真心相爱!

二OO四年元月二十二日星期四晴

展鹏:

今天是大年初一,首先要祝你新年好!

虽然你的假期才刚开始,虽然你回来也才几天,但我已经很失望、很难过。从除夕至初一,我的泪就没有停过。

我用尽全力去爱你,对你,却只是一种点缀,一个配件。我是你独处异乡时,无怨无悔的等候,是你孤叶飘零时的感情慰藉,是你在宿舍里大声斥骂中得到的虚荣满足。想来一个女孩子的自轻自贱莫过于此了吧!

这么久的别离、这么久的相思,而对于这么久之后的见面,你竟然没有丝毫的热度,现实再一次无情粉碎了我的梦想。

如果不是为了弄文稿,你是不会见我的吧?所以,即使见了我,你也是淡淡的、自持的。你对我的提问,统统都避而不答,你感到了我有深积的怨气,你也试着以拥抱来暖化我,可是,这一样的怀抱、这一样的胳膊,在我贴近你胸膛的瞬间,我感觉到,你的心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哭了。我的泪沾湿了你胸前的衣服,但我知道,它再也无法沾湿你的心,你的爱与怜,都已离我远去。

以前下楼,你总是拉着我的手,现在,你是一个人在前面走;以前回家,你总是陪我等车,看我上车,你才离开,现在你却自己先走。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问你什么时候再见面?你只是笑笑,不答。想来,你正盘算着,是否还有见面的必要。

你说手机没费了、固定电话没有开,马路上就没有公用电话了吗?那么热的夏天,你会陪我坐在外面聊天,汗滴如注;现在难道只是因为冷,就不想下楼吗?

难道是因为爱没有了,所以每一分的付出,就都要好好算计算计了。一直以为,我会是你的;一直坚持,我们会在一起。现在,我绝望了。我不想再陪伴你、不想再守候你。好想再靠在你的肩头,握住你的手,轻轻的环抱住你,静享那无声的交流与温馨。从今往后,此情此景不再。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二OO四年元月二十五日星期天晴

展鹏:

自初一那晚你打过电话之后,这已是没有你声音的第三天了。其实,就是初一那晚你打来的电话,我感觉是很悲哀的。你若真的还爱着我,需要我发出那样的邀约之后,再给我承诺吗?那样的承诺,只证明了,我是你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自你返回至今,已经是第十天,这十天来,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你,从初一至今日此时(10:00),我天天都在家,只是为了怕错过你的声音、你的有可能的召见。尽管我已为你找出一千、一万个现在不能见我、不能打电话的理由,但我心里却清楚得很,你是不想见我,不想接我的电话。若你对我也同样思念,除非24小时的有人盯着你,否则,打一个电话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若你对我也同样爱恋,想尽办法,你也会脱身个一、二小时,与我见上一面;若你与我有同样的真挚,再冷的风、再寒的冰,也不能阻挡两颗相爱的心。

你大可以上网半个小时,在我信箱里给我留个言,再者,你大可以在临睡前打个电话给我,和我说上一分钟的话,不过是一元五角,即可稍慰相思之苦。

我知道,我必须从此习惯在没有你的日子里,让自己照样快乐、照样平静。因为以后,我的生命里将不再有你。你已经不爱我了,就连拥抱都是那么勉强。

你不再爱我,这不是错。你可以照实说,你的感觉、你的犹豫、你的矛盾、你的难以决断,都可以对我明说啊,在我们成为恋人之前,你叫我什么?“姐姐”,做姐姐的,这点信任度都没有吗?如果你可以诚恳的、坦率的说出来,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埋怨——“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二OO四年元月二十七日星期二晴

展鹏:

昨晚我实在很难过。终于接到你的电话了,可你只是问稿件的事。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有负你的所托,还没打好。因为每天白天工作时间不能弄,晚上,我又不能太迟回家。只是忙里偷闲才打了一点。让你着急、失望了吧?对不起。

这几天,在家的日子很难过。我根本没有出门的机会。他们出去拜年,我是不跟的,就这样,妈妈仍然是怒气冲冲的回家,老爸不吭声,却也没表情。我知道,一切就要开始了,他们开始用尽一切方法对我“逼婚”,我被弄得无法安睡,头痛欲裂。

现在,我是好容易才出了门,坐在办公室里给你写信。刚刚写了一点,我就只能歇手。因为,很想你。看着门,就好象你又出现在门口,一如那天,笑咪咪的看着我。一如从前……噢不,从前?!已经是太遥远的事了。一切都不可能再重来了。我根本不强求你我之间相爱到最后的结果,虽然我是那么的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我要求在我们的过程中,我们能彼此真心相爱,但是,你根本不是爱我。再没有比此刻更让我清楚这一点的了。你从未爱过我。只是在精神上,你比较信任我罢了。相爱时、密合在一起时,你说,你是我的。事实上,你从未真正属于过我。

刚刚起来去倒水,我捧着茶杯,情不自禁的又开始在地上数方砖,数到那天我们相拥相吻的地方,目光竟是痴了好久。因为你小,所以我从未对你设防,所以你在我心里,走得最深,也所以,你将我伤得最深、最痛。

我不惜以飞蛾的勇气扑向你,而你,却只是一枚不坚定的、飘摇的、犹豫的烛光。就算这几天你在家的日子不好过。但是:不至于你一点时间都没有,以致我们一面也不能见;而且我已发过短信,你打过来,只要八毛钱,每天通话一分钟总可以吧?

你很自私,所以才放手让我去痛苦。你很贪婪,所以你尽享我的深爱却不付出。我想要你什么?你太清楚了。你的心机、你的手段确实很高。我不做反应,却尽收眼底。我只想问你,你心里对我可有一丝愧疚?!不写了,且将你的信再整理一遍吧。

二OO四年元月二十九日星期四晴

展鹏:

今天是年初八,二OO四年的第一天上班,心情一般。

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事实和时间证明了太多的问题。你的心意,我已经明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是实在装不下去了,对自己不爱的人,是很难委以虚蛇的。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为难。你既不是欧阳修,我也不是曹操,纵然你当面说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不致招来杀身之祸。你为何不说呢?

若能再见面,你大可以放轻松,我不会再问,让你为难的任何问题。就算问了,你又能回答出什么来呢?说这么多天,没怎么打电话?没有见面?是因为:

一、经费问题?

你在北京曾对我说,卡上国庆后打上去的钱你没动,年底讲课的资金,你也没动。就算你不想向你爹妈要,他们也不致当真一文不给,就算不给,听你谈及你将在他校兼课,勉强也可维持。这方面,当不致给你带来太大的烦恼。

手机你已冲过一次值,神州行用户只能以卡冲值,最低面值是50元,八天中,这50元里,你用在我这里的,接近5元。其余的,都用在了比我更有必要、更为重要、更有价值的人身上了。

真是爱我、想我,炎炎烈日,你那么怕被晒黑,尚且无惧骄阳?若心意未改,情谊日增,今又何惧冷冽寒风?

二、你父亲回来了?

照你说的,你放假了,他就会回来。那再过半年就是暑假,中间还有劳动节,如果可能,三个多月后即可见面;若不可能,暑假中也可见面,怎么样,也不至于象你说的那样,会有一年见不着。既是难得相见,父亲自然是要陪的。但他总不至于24小时的跟你谈心,对你盯防吧?要说被人责难,令你心中深感不快,以致没什么心情,那么,你若真是和我一样的爱着、想着,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整整十天不见面的。年轻的冲动与想念,是不可能被压得住的。事实,驳回了一切解释。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记,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我知道,这份爱已经了结。可是,就象汽车到站停下来一样,刹车总还有个惯性的。你的惯性已经过去了,所以自12月份开始,你就没有信件了。所以你在电话里也总是恶语向相,言谈中没有温情、更没有热情,想必你那时也是满肚子的不耐烦和厌恶吧?这么一说,我真觉得自己太不知趣了、给你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和困扰。真是找骂!

谁不满足于有人对自己痴心呢?谁不愿意享受别人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好呢?你这般年轻,有这样的想法,这也是不足为怪的。这原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自愿,是我太相信爱情,才遭如此磨难。

昨天,你说今天会约我。今天,我发了短信给你,你没有回音,我当然知道是手机又欠费了。只是不知大街上的公用电话网是否全部瘫痪?亦或是家中又有人令你出入不便,或是心胸不快。总之,你是没什么消息就是了。我习惯了。

这样最好,真的,这样最好。

二OO四年元月三十一日星期六晴

展鹏:

今天是星期六,现在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十分了,你尚未到。我很生气。你这次回来,到现在,这已经第三次让我坐在这儿等你了。你的时间是还有很多,你的机会也还有很多,所以,你无所谓我,你也从不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热过了,你的感觉过去了,你就冷冷的看着我仍在其中受着煎熬,待我准备上岸的时候,你再装模作样的俯下身,好象仍和我在一起的样子,令我再度心甘情愿的沉沦。展鹏,真的已经时间不多了。你让我不再有坚持下去的决心和力量。

说好的时间,就该遵守。为了你约定的时间,我总要特别早起。你是在放寒假,而我是在上班,我都能遵守时间,你为何不能?这是办公室,你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若让我们主任或其他多嘴的人发现,我一人在这,过会儿又有一男孩子来找我,那是怎样的言语?怎样的难堪?你寒假一过,就走了。这段感情一过,你也可以全身而退,一走了之。那我呢?你太自私了。

二OO四年二月一日星期天阴有雨

亲爱的展鹏:

等了很久,你终于来看我了。抱着你清晰的轮廓,连叹息都变得幸福。你的温柔一如从前,趴在你腿上,真的有要睡觉的感觉,那一刻,我知道——我到家了。昨夜,无泪。昨夜,无痛。昨夜,好眠。

今晨镜中,是一个精神焕发的我。

记得吗?昨天我将我们的两根头发放在一起烧了,发已相结,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我的心已完全交给你,我们已经在一起。今后我是否存在,都已不再重要。肉体是有形的,精神是无形的。只有无形的方可永存。

在昨天之前,对你,我已经痛得麻木了、凉透了。你是我最大的牵挂,你的爱不在了,其他的,更无须挂念。

我理解父母。那风中的白发与皱纹,着实令我深深心痛。我谅解他们的逼婚行为;认识到人性中的一些东西,所以,我淡淡笑着,去体谅周围那些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亲戚、朋友;通过与你相爱而感受到的欢喜、盼望、失落、痛楚、绝望、心疼、难舍……,我已能深切明了逸凡现在的心情,他只是不说而已。而其内心的翻滚、炽热?怕也是很激烈的。心在煎熬啊。

二OO四年二月二日星期一晴

展鹏:

得知你身体违和,我很担心。很忧虑。很难受。我宁愿是我替了你所有的病,而你,只要能守在我身边,或是将爱、将心留在我身边,我已足亦。

你有太过强烈的自尊,所有限制了你有太多的话不能说,只能独自吞下、强咽着,知道吗,看着你这样,体会着你这样,我比你更痛苦,这些应该让更大的人去承受,你不该这样的,这个年纪的你,正是任意享受青春的灿烂、享受爱情的美好的年龄。

如果可以换,我愿意退出这段感情,换取你永远的平安健康幸福宁静。

经济上究竟是怎么啦,若不是十分的为难,你是不会开口向我借的。你实话告诉我,行吗?

二OO四年二月三日星期二晴

展鹏:

我说不出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你怎么了?倒底发生了怎样的事,让你连出来陪我都不能够?你在犹豫?你在考虑?你在徘徊?你在取舍?

你为何总是如此的不定,忽冷忽热,有什么话也从不愿意告诉我。见到你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的温度,可见不到你的时候,你就总表现得一片冰冷。我每一天的思虑与焦灼,你可明白?你让我心生疑窦。

明天是2月4日,立春,一年之计就这么到来了。此刻是2月3日晚8:00,是我们将要见面的前夜,是立春的前夜,是我们相爱日子中又被减少的一天。

你可以陪别人到11点多,却只能陪我到8:30。你以前可以天天去接别人陪你同住,早上再送别人回去。虽说有些轻狂,可那毕竟也算是恋爱。而我于你,就是这么的微不足道?这么的不堪?

曾经无数次的在心里说“无论贫穷富贵我都愿一生一世的陪伴你”,现在我知道2003年的夏天是永远都不会重现的,2003年夏天的你,也永远不会重现了。

你现在对我,你说是还剩80,的感情,可我的感觉是你对我只有20,。我们,还有必要这么维持着吗?你不必例行公事的打电话给我,不必那么生硬的向我致以问候,心都不在了,还这么做,你不觉得很别扭?20,?我要这样残缺的爱做什么?

爱是一种本能,爱是不用人教的,爱是来自内心的诚意,来自内心的关怀,来自内心的愿意厮守。再多的借口和理由,抵不上一句“你心中已经没有我”这个事实。

从你16日回来算起,到我正式放假。共有5天,你见了我一面。从初八上班,至今日共7天,你又见了我一面。再加上春节的7天,累计19天,你见了我二次。你如何自圆其说?这是七个月来的两次,你对我何其残忍、冷酷。

如果不是要求高质量的感情生活,不是要求互相的沟通与默契,我不必放弃逸凡来找你。你不觉得这样虚伪的维持下去,我们都太累了吗?

我已经怕接你的电话,因为每次电话接通,十有八九都是不快的,不知道应该对你说什么,问你好?你要我换个问法。关心你一下?你嫌我多事。诉说我的思念?你觉得多余。想与你沟通一下感情,将我的疑虑解开?你根本没回答的意思。

我将爱放在你的面前,可惜你不知道。我们每一天都在别离,可惜你不知道。我们别离后不会相逢,可惜你不知道。

二OO四年二月六日星期五晴

展鹏:

唉,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挺罗嗦的,象个祥林嫂。

你昨天晚上打电话说,现在的想见我了,这是发自于内心的吗?是和欲念无关,而来自于感情的吗?若是与欲念有关,我真的就欲哭无泪了。那真是太悲哀了。相爱的人,却只剩下做爱了。

我知道感情的阵痛总是难免,可是,展鹏,我真的很爱你,很想永远守着你。而家中父母的催逼,事实情况的呈现,又确实令我不能不面对。你要我怎么办?

我感觉你根本无所谓我是否要嫁人,是否会与别人结婚,你只想拥有我现在对你的好,是吗?你好自私。你原来是这般的没有责任感。

你自问你心中对我真的有爱吗?纵有几分感情,怕也是看我为着爱你而苦而累,生出的几分怜吧。你说不出分开的话,却又贪恋我对你的痴情、对你的好。你就自己安慰自己:“也许过几年我对娅妮的感情还在呢,现在就先维持着吧?”

你心中何尝不是一清二楚?一件事情的完成或是开始,是发自于情,还是发自于大脑思考的结果,做为恋爱中的人,是最敏感不过了。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如果是一份真正的爱情,那我无所谓等你到什么时候,因为真爱,因为遇上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是太难得,是太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若能拥有,付出一生又有何妨?你对我根本不是真爱。就象你现在已无力、也无意再说“我爱你”。打开柜子,拿出你送我的竹编香包,抚着那个竹编香包的同心结的轮廓,想起03年的7月30日的我们,心里一时痛得窒息。

二OO四年二月七日星期六晴

展鹏:

在爸妈逼着我恋爱,在他逼着我结婚的情况下。我和你终于谈到了很实质性的问题——你我的爱,还要不要继续?这不仅意味着感情,更意味着责任。虽然对你的答案早有预料,但是由你亲口说出,我仍是承受不住。你竟真的如此没有担当、如此退缩。你竟然说“人要现实一点”、说“爱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难道,从开始至今,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梦?难道你当初的认真与投入,都只是一时冲动?难道,这对你,只是一场游戏?

早上醒来,心脏传来强烈收缩的痛。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再也无法骗自己说“你还爱我”。还记得,我们曾依偎在一起说,谁会起来做早饭?谁负责洗碗?算着算着,就抱在了一起。又记得,你在北京的时候,我们老在电话里吵架,我又怨又气,还得强忍着满腹的委屈。也曾觉得心寒,也曾想过分开。可是,不舍,怎样都不舍,因为,我是真的爱你。

想着以前的争执、想着我们曾象孩子一样的说气话、打冷战、激烈的拌嘴……好幸福,真的好幸福,这是一起吵架的幸福,这是一起相爱的幸福。因为,每一次争吵,都意味着我们还在一起;每一句气话,都意味着,我们还在乎彼此。

在你之后,我学会了唱王菲的红豆——因为我盼望有一天你会在风景看透之后,陪我看细水长流;

在你之后,我学会了唱赵薇离别的车站——因为我盼望着有一天列车能将我深爱的你带回;

在你之后,我学会了唱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因为我很爱你,所以愿意成全你的幸福,不愿意成为你感情的累赘。

在你之后,我学会了很多,只为了有一天,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现在,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我们要分手了,就在这情人节的前夕!我知道,此次分别,今生今世,情之一路,我们再也无法同行。

亲爱的,我知道你现在心中也有难舍、也有不忍;可是,请不要再搜索词语来对我进行安慰,不要让我们厚重、真挚的感情(至少我是真的)在辩解中逐渐苍白。

二OO四年二月八日星期天晴

展鹏:

今天是2月8日,再过5天,就是我们相识第8个月的纪念日;再过7天,就是我们初次相见的第8个纪念日;再过9天,就是我们决定相许的第8个纪念日。

其实我并不要你的答案。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违背自己的心,你知道我不会是人云亦云。我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你的态度。因为我的一种放弃意味着另一种坚持。你不是我,你不知道当我再度面对他时,我内心的感受,他确实不一样了,再也不是那个没有主见、百依百顺的人了,现在,他竟然连考虑的程序都免了,直言:“你不要再考虑了,因为是你欠我的”。这句话,真正是击中了我的软肋。是啊,我理亏啊。

我心中真中觉得很累,你能为我分忧吗?你躲还不及。我不过偶一试探,你就仓皇而逃,又是要我“面对现实”、又是要我“不要太看重结果”。

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是冲着过程来的,所以你才会说:“夏天是夏天,过去了”;而我是冲着结果才这么奋不顾身的,所以才忍下过程中的所有苦。

我早说你是在实习爱情,体味爱情,你还不承认,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二OO四年二月九日星期一晴

展鹏:

我的心情持续在低谷状态。我喊你出来吃饭,你也不肯,回答是“不必了”。是啊,反正我们就要分手了,确实有很多事都不必了。

你说你明天会来,我知道其实你这还是在迁就我,依你,是根本不想再出来见我的。谢谢了,真是难为你了。

我带了一盘碟片给你,是阿杜和小刚的合辑,还不错。庾澄庆的《春泥》我会以附件形式发送到你的信箱里,你可以在上网时打开我在信箱中给你的信件中的附件来听。我依然还是很喜欢这支歌。

这几天工作上老出差错,虽然总在别人察觉以前,就被我弥补过去,但心里着实是有些慌乱与自责,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我不能因私废公。

让你说出一个爱字,并不难。但是,要你说出不爱,就这么难吗?坐在这里,头很晕,我不敢动,真的是晕得很历害。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但就是说不出来。也许,是根本就不必再说了。

让你陪我看电影,不能!让你陪我吃饭,不能!你不要再说是为我考虑经费问题。出来,就一定要很贵吗?关键是我们可以在一起。这场游戏,我玩不起。我不是23、4的小姑娘了,我被你耍到这个份上,你还不够吗?那么爱你,你为何要戏弄我?你是没有心的吗?你的心里就没有柔软的地方吗?难怪她们都说你我至多三年,因为你只要过程,而现在,我不过偶一试探你的态度,你就吓得要提前结束。当然了,玩嘛,怎能去承担责任呢?那就不好玩了,是吗?

一次次的,为了可以见你,我好艰难的找好理由,向妈妈请假。可是你,却一次次的远离,一次次的回避。不要再伤我了,有点勇气,与我面对面的交谈,好吗?

二OO四年二月九日星期一晚9:14晴

展鹏:

我知道明天这个时候,我们会在一起,可我依然觉得痛苦。爱多一次痛多一次,每过一天,减少一天。这样的爱,岂不是折磨人?

从床上拿起小白熊,抱在怀里,搂了又搂,亲了又亲,抚着它憨憨的圆脸,擦亮它黑黑的眼珠,对它说“以后就是你替我陪着展鹏了,你要听话,老老实实的,知道不”?它陪了我十年,在最后的半年里,它眼看着我是如何整夜的不能入眠,眼看着我是如何的以泪洗面,眼看着我如何在接完你的电话后忽喜忽悲。多少次,我枕在小虎身上,抱着小熊,诉说着我对你艰难而炽烈的情感;心痛难禁时,就用它使劲的按住胸口。

“每一眼都是别离”。这句简短的话,现在每天都深深的刺痛着我。我们,看一眼少一眼了;我们,爱一天少一天了。

你对我还是仁慈的,你没有直接说GAMEOVER,而是让我去感觉。我终于,终于成为了你的又一段过往。我成为了你和你的下一任女友聊天时的又一项内容。你可以说,曾有人为你痴情如此,且有信为证。

我原本不介意陪你走三年的,你为什么要提前结束呢?你现在就赤裸裸的告诉我,你只要过程,不要结果。我只不过要你一个态度,又不是要你替我决定。如果真的有倩女离魂,那我的魂魄早晚会离开我的身体,寻至北京。若你在北京看见白色的蝴蝶,不要伤它,那可能是我来找你了。如果死后可以以三生轮回换得三天世间停留,我会宁愿选择在阳间逗留,只逗留在你的窗外,静静的看着你,不说一句话。哪怕三天后就此魂飞魄散、就此万劫不复,若寻不到毕生挚爱,我要这一次一次的轮回何用?

二OO四年二月十一日星期三晴

展鹏:

早上醒来,浑身酸痛,尤其是腰腹部,天啊,这项运动可真减肥,且运动完了,还不想吃饭。真佩服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方法的。

和你互相深入的感觉真的好美,感觉着皮肤的相触,紧紧的抱住你、吻住你,感觉你的渐渐进入,我只能紧咬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出声。原来,原来两个相爱的人做这件事,可以是这么美!

小白熊我就带回去了,我会再将它与小虎放在一起,就象我们,永不分开。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是我丈夫。我知道,你今年功课繁忙,经费不足,又想好好表现,争取早点通过入党的考察期。稿子我会尽力的,但若有不足实有难处时,也请尽量包涵。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本来想另起一份的,但是我就偷个懒了。接着写吧。

刚刚接到你的电话,感觉好幸福。还记得是在夏天的时候,你会这样不断的打电话给我,一天之中不知要接你多少电话,原因只有一个“我想你”。现在又接到你的电话,虽然声音是那么的平淡,可是我已经感觉很满足。

因为报纸是早上10:00左右到,为了不让别人去拿,一般都是我自己下去,上来后先进会议室,把报纸夹到报夹上去。就是有很奇怪感应,我知道一定是你的电话,全不顾脚上一边三个的破处(是昨天弄出来的,虽然疼,可也让我感觉是幸福的疼),一路跑过来。亲爱的,我心仍在,我爱永存。

二OO四年二月十一日星期三下午17:22晴

亲爱的宝贝的展鹏:

昨晚有睡个好觉吗?今天有想我吗?

等候爱人的时刻,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我刚学了顺子的《回家》,气还有些接不上。但是那里的两句歌词我有点感觉:

别说,不会有结果,永远,永远,别说分手,而你又怎麽能够,就这样的放手,一去不再回头。

会吗?你会就这样的放手一去不回头?不要,你答应过的,你在拥抱着我的时候答应过的,不会放手,你会是我的丈夫,你会是我一生的至爱,对吗?给我信心、给我力量、给坚持下去的勇气。

二OO四年二月十一日星期三晚19:30晴

展鹏:

我最亲爱、最宝贝的爱人。坐在这里,我忍不住开始幸福的微笑。

昨天那一个多小时的彼此占有,让我沉醉。这是多么久的思念、多么久的爱恋,全部凝结在这一刻,不用任何的语言,升高的体温、灼热的眼神、激烈的节奏,证明了一切,证明了我们仍在相爱的事实。

喜欢你在窗前抱着我、喜欢你从背后抱着我、喜欢你面对面的抱着我、喜欢你象昨天那样在做爱时从下面抱着我;喜欢你眼中恒久不变的温柔、喜欢你双臂环抱着传递而来的坚持、喜欢靠在你肩头贴近你耳边轻言低语,看你痒得把脑袋直往我这边靠,直到有抹笑容绽放在你的嘴角,直到你眼中都漾满笑意,我便会满足的将脸颊贴到你已经发烫的面颊上,心底里传来大声而快乐的叹息,而随着你体温的升高,我的炽烈也开始沸腾。

亲爱的,亲爱的,我亲爱的展鹏,请原谅我此刻的这么的放纵自己去说,放肆自己去想。分离在即,分离又在即了,我不会流泪,不能流泪,我要微笑着送我的爱人踏上新的征途。

我已经看到,在你前进的道路上,铺开了如锦的一段,但是在路边,还有些大小不一的石头和高低不平的荆棘,宝贝,请忍耐、请克服、请相信,无论艰难苦厄,无论孤单寂寞,你都会安然度过,我会一直与你在一起,我不会离开!

二OO四年二月十三日星期五晴

展鹏:

后天你就要走了,此刻我特别想你,就剩这两天了,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你。

那天你在电脑上打出的便条,我一直收在这里,仔细、反复的读了好多遍,你的苦楚我略知一二。昨天我买了一些东西给你,想交给你,可是又不知你是否有时间出来,若你不能出来,我会直接寄给你。亲爱的,纸短情长,现在是早上9:06,我身后已经坐着其他人了,我不便多写。可是,心里真的有对你满满的思念,好想你,好想你。

此去又是半年,祝你一切顺利、平安吉祥!

二OO四年二月十六日星期一晴

展鹏:

这两天你的短信发得我很甜蜜,我很爱很爱你。但同时也很怨你。

为何要在2月13日就走??你16日才开学,你哪怕是14日晚上再走也可以呀?票是预订的,时间可是自己决定,你是刻意避开这个日子的,对吗?你的理由,我理解得善意一点,可能是不想我在这个日子有消费。如果不是这么理解?那就是……??

你放假一个月,共见了我几次?屈指可数吧??对这两个问号你能回答吗?

是的,见几次面不能代表什么,但是相爱的两个人、渴望的两个人、思念的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里,在假期里,却只见几次面,就可以说明些什么了。

如果真是相爱,请学会和懂得控制。控制感情、控制欲念、控制内心的动摇。

今天是星期一,也是你第一天开学。总之还是要祝你新学期新气象,一切顺心。一切如意。

二OO四年二月十六日星期一下午17:22晴

展鹏:

思念和爱恋,会在我们不断线的联络与交流中加深,我们虽相隔遥远,但却一线相连,心意相连。

你今天的电话,让我很安慰。谢谢你的体谅,谢谢你的了解,谢谢你的理解。

一个人坐在这里,一边给你写日记,一边再次听着你留下的录音磁带。心里的感觉大不一样。真的平静许多,至少我知道,我们还在一起。

不说了,还是抓紧给你打文稿吧。

二OO四年二月十七日星期二晴

展鹏:

我好聪明噢。我获得老妈的同意买手机啦。

今早我就跟我妈说:唉,要不是你特别想把家里的空调全部添起来(我的天,算下来要4部空调),我真想再买个手机了,人家连送水的都用手机呢。象那天,别人走的时候要和我交换手机号码,我只好老实说“丢了”。人家没吭声,但是人家不会想‘丢了就不会再买’?现在没有名片可以,没有手机,可真不行啊。我那天看了一下,诺基亚里面有一款就700多,月租费也不过就20!哎,我随便说说噢,空调还是要先添的。

老妈听了我这番话,说:那就办吧。

当然这还只是初级同意,虽然我心狂喜,但还要等到机子真的到手了才算哦。

高兴吧!我挺高兴的,以后我们可以发发短信了,不必打这么贵的长途。20元包400条,足够我们用的了。再不然,就50元包1000条。这总比一个月四百多的长途便宜,你说呢?

二OO四年二月十七日星期二晴

展鹏:

早上燕姐喊我去她那边,她转告我你发给她的几条信息。因为她老公回来了,而她昨天下午又没上班,一下午就听她的手机不停在叫,便巧我不在办公室,她没找到我。所以我不能及时反馈你。反正我的手机就快办了,你这两天先等等,暂时别发了。

燕姐知道我们有过亲密接触了。那天晚上,她从我们办公室楼下过,我们楼上没有灯,但是打电话过来我却接了,下楼后,却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再加上后来的几天,我因为和你那样,而身体酸疼,脚上有伤,故行走不是很利落。所以,她认定,我已经和你有事了。

她指责我诱惑了你、背叛了逸凡。“你是一个成熟的人啊,那样的肌肤相亲,人家少年人能禁受得了”?你知道我站在那里的感觉吗,我真的无地自容。

这次的包裹原本就是为你买的东西,有奶粉和衣服。我知道你的为难和内心的负担,但是也请你体谅我的执著。当然,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一次就是了。若有下次,就只会是你的文稿。我会尽力实践我的承诺——五一节的时候交给你。

二OO四年二月十八日星期三晴

展鹏: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了。你看你昨晚那个态度哦,还挑我呢。我情绪不好,你不知道啊?一到了那个环境,我怀疑你就是条件反射,一到了学校,就是这种语气。好不耐心的,左一个“好了、好了”,又一个“好了,好了”,你让我咋说你?

恨死你了。气死我了。唉,难怪人家说痛苦出灵感,我这几天一幸福,愣就是写不出东西来了,你看你奇怪不?真希望老爸能尽快给我答案,早些替我把手机办下来。

我们单位三八节,一起去浙江绍兴乌镇玩。好想你也去哦,要是我们有一天,可以就咱们俩出去玩,那该多好?唔,对这,我很有些期待了,你想吗?宝贝?

二OO四年二月二十日星期五阴

展鹏:

现在是早上9:08,我心情极度不好。早上出门前老娘刚跟我吵完架,我恨透了。我想逃,我想怒,我想爆发。

你是我这么深爱的人,你是我这么思念的人,却因着她对我的时间限制,我晚上根本出不来,所以在你有空的时候,我却不能见你、不能陪伴你。而你此刻又在千里之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想着这些,我的心里就好恨。

老娘每天早上,在我叠被、在我洗脸、在我梳头、在我吃早饭的时候,就是她没渣找渣的时候到了。象今天早上,我上班拎什么包,****什么事?说了一大通。说完了一看钟,才早上七点五十,她又一个劲的开始这个那个不停的挑刺。我终于无可忍受,我问她:“你干嘛每天早上都要找刺?每天早上都要让人很不愉快的去上班?你是不是看我每天都安全的回家,你很难过?”

而现在,我对你,不仅仅是患了电话恐惧症、更患了假期恐惧症。

我们,真的只能永远保持距离吗?你曾经在夏天的时候说过,你决定回来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先告诉我。可现在呢?果然是时过境迁吗?见面不一定代表相爱,可相爱为什么不见面?太多的疑问压在我心头,你都很难以回答是吧?如果我不存在了,那这一切问题就都不必再有答案。

对你,不是我太难缠,而是你的任何动摇、任何想法,都足以影响我的继续坚持。我明白你的压力,也请你体谅我的不易!!

对妈妈,我有说不出的怨、说不出的怜。对逸凡,我有说不出的欠,说不出的倦。

知道为什么会把对你的感受放在第一吗?在键盘上敲的时候没有刻意想过,只是,在敲完后才发现,在我心里,你已经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所以,如果你对我的感情:稳定、透明、坚持,那会对我的焦虑情绪起到很大的缓解作用。

不过,你一天不回答我为何在假期里不见我,我一天都会心里不踏实,都会想跟你要答案。至于你给不给答案,那是你的事。但我认为,在我们的爱情存续期间,你有必要回答这个对我有极大影响的问题。你看呢?

二OO四年二月二十二星期日晴

展鹏:

两个舅舅都在这里,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回上海了。妈妈一直在跟前,我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和他们说话。终于老妈弄晚饭去了。我才得着机会坐到小舅舅身边。小舅舅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说“误了,误了。”我心里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我只是看着他,我什么也不说。舅舅说,“你长大了,我就不再抱你了。除非到你结婚的那天,我会再抱一抱你,或者是你终于达到你外公生前给你下达的指标,你还记得吗?”。我使劲的点头,却一不小心,将盈眶的泪也跟着落下。舅舅说“不要指望别人能够懂你,要学会不依靠别人,学会在艰苦中,只向自己寻求帮助。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我没有送他们上火车,但我的心、我的眼,一如十八年前,在滚滚的尘沙中,看他们的车消失在我眼前。

二OO四年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一晴

展鹏:

我这两天心情挺糟的,也可能是与身体有关吧。于此时,越发顾念起你来。是不是你在身体不好的时候,而且是独自在外的时候,心情也是很不好的呢?

逸凡上午打电话过来,说他下个月就要装潢了。他说他已经决定了。听到这样的话,我真的很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只得跟他说“你不要逼我”,他说“是的,我就是在逼你”,“我再给你一个星期,最后一个星期,娅妮,你难道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我对这份感情是认真的,所以我才愿意给你一个婚姻,给你一个结果,你难道不懂?如果就此放手,我们将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你不觉得可惜吗?你难道忍心看我们真心相处的感情就这样被放弃吗?”

我哑口无言,心里乱得揪成一团。我有责任,我对他有挥之不去的责任。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难道能在现在告诉他“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两条不该有交集的平行线?”还是告诉他,“我早已爱上了别人”?

你是认真的吗?是认真的吗?我好惶恐,我从不负人,真的。我长这么大,从未主动负过谁。我从来都宁肯自己背负着伤痕、忍着疮伤独自前行,可是,我却负了逸凡啊!我好对不起他。

我好残忍、好冷酷,我的血可能真的是冷的,否则,为何我只有痛心,只有沉重,而全无怜惜?全无温柔?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

二OO四年二月二十五日星期三晴

展鹏:

我这几日心情非常不好,你让我觉得痛苦了。

你心眼好小。你一次次的提起逸凡,而且还是象昨天那样的提法,你还要怎样?伤他的人、背离他的人是我,他已经是受害者,你当然可以悠悠然的,但你凭什么再往我的伤口上洒盐?

你在嘲讽我吗?他比你宽容也好,比你温柔也罢,都已注定分离,注定告别,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倒底是何用意?讥笑我,放着这么深情、宽厚的人,不要,偏要选择你,甘愿来受这份罪,所以你就可以肆意凌辱了?

你既然知道人和人不一样,那么,即使同样是爱,也会有爱的层次不同,爱的深度不同,爱的角度不同,及至再谈及个人的生活习惯,个人的接受程度,这都会直接影响到一个人的观点及表达方式,你既以明知,为何又一再提及?

象这样下去,我们今后是无法相处的。你心眼太小。你我之间,我对你如何,你不会不知,你却总不能放过从前。放不过从前,便看不到以后,更不会有永远。我们,或许不应该在一起。或许是你我太相爱了,所以容不得半点瑕疵,所以,张爱玲才会说:“谁会蠢得和最亲爱的人去结婚呢?”

早上又接到逸凡的电话,他的内心也正备受煎熬,我该怎么办?二OO四年二月二十七日星期五晴

展鹏:

这会儿,原本是想替你打稿子的,可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憋得好疼,直冲嗓子眼儿。

今天早上一起床,就被老妈骂了半个小时,原因只是因为我又不小心的将经血弄到了被里子上,虽然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点,但妈妈是不允许的,我解释了,我说我躺下的时候是平的,可我哪能管住自己睡着了不翻身啊?我也不是有意的,难道因为例假来了,我就不能睡觉了吗?

我妈说话是不喜欢别人反驳的,所以她就火了,坐在那里,开始大声的数落我,“这么大了还不嫁人,丢死我的脸了,我都走不出去,我一辈子好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女儿,我要是你,早死去了,黄浦江没加盖子,铁路上又没加锁,你怎么不得个癌症?你早死了,我一滴眼泪都没有,你当天出嫁,我当天就换锁,不要再来坑我……”,她看我不理会,就又开始大声斥骂我,最后,就坐在那里,手里一边摔着一个什么东西,一边又变成泼妇骂街似的,骂着那些极脏极脏的话。我没有吃早饭就出了家门。我不委屈,习惯了。

我心里真的好恨。妈妈每这样对我一次,我的恨,就更多一层,如果不是她,如果她可以给我一个宽松的家庭环境,即使不能给,至少,可以不要让我的神经这么紧崩着过这么些年,我不会是这样的性格脾气,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不会有这么强烈的逆反和不从。

你,是这么的感情不稳,对我这么的无所谓,不在乎。给我的感情是那么的有所保留,我都不知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而我的心,早已为你憔悴。

我没有胃口吃饭,虽然肚子很饿。我只吃了一个苹果当午饭。好恨啊。

坐在这里,我听着你的录音,听着你的述说,听着你的希望。每听一次,我心里有很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听到最后,那句久违了的,充满着感情的话语,深深的,深深的在我心里刻下。你最后说,要我公平的对待弱者,你倒底要我怎么做?嫁给他吗?是要我嫁给他吗?你就不能明白的表个态?你若是真爱我,怎会连一点挽留、一点独占欲都没有?你就那么大方,那么大方的想把我送给他?磁带的最后,是黄耀明的《四季歌》我很喜欢。

二OO四年二月二十九日星期天9:30雨

展鹏:

今天是二月份的最后一天,这会儿是早上九点半,刚刚接到一个电话:010-62461193,等我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停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看6246开头,估计可能是你那个片区的,我又拨了过去,前后只间隔三分钟,可电话被人接起,却没人说话,白耗我的话费,我就挂断了。

虽然我言之凿凿的对你说,我要离开你,但不知为何,你的眼神,你的面容,你的微笑,你的身影,每天每天的出现在我梦里。

我原想把你的胸膛作为我的栖息地,作为我的回归所在,可你不让,你怎么都不让,你不接纳我,在你心底深处,对我有着本能的抗拒和抵触。你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你想要的人,只是,目前你对我还有点感情,你也有点矛盾,不知是不是该放手。有晕眩的感觉了,我没法再往下写,先这样吧。

二OO四年二月二十九日星期天下午16:40雨

展鹏:

想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漫长的,即又带着酸涩、带着甜蜜,我想你之极,只得拿出你给我的一只手套,戴在左手,又用未戴手套的右手去握左手,手套很大,就象你的手,我以右手握住左手,就仿似握住了你的手。我有点开心了,一咧嘴,却有咸咸的东西进去了。

也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放手吧,还是放手吧。可心里总有层层叠叠汹涌的巨浪狠拍着心岸,狠狠的揪痛我思念的心、压抑的爱。

我快疯了,我实在撑不住这样的重压。父母逼着,逸凡逼着,最好的朋友,冷眼相看着,你却又是这么的飘忽不定,说声恼了,就立马反脸。我受不了。

我知道你是想走的,元月20日那晚我们在办公室里,你苦拒我的缠绵、亲呢,连最后一吻,都是我主动,到走的时候,那么黑的楼道,你只匆匆地往下走,拉都不拉我一下,你不是想不到,你是根本不想。包括你后来的录音磁带,那语气、那说辞,你说你感谢我,你说那是……回忆,这分明就是离别的口吻。你还勉强什么?可怜我的情深吗?可怜我的痴意吗?

相爱是两人的事,分手,却是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你不必再善良,不必再不忍,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你已预知,又何必这样还在一起呢?没什么意义了。

我能感觉到,你的一只脚已经跨出去了,另一只脚也已经抬起,即将跨出,却不知为何,又放了下来,我不要你的怜悯,怜悯换不来我要的爱情。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爱既不在,我要其它的又有何用?我需要你仅仅是我的知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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