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其实就是一种简单的幸福,那就是要跟杨新哲在一起。
我住进了杨新哲的家,只是暂时的,因为我和他在不久之后就要远走高飞了,我没有问他我们要去哪里,只是在心里无止尽的憧憬着以后的美好。
我在厨房里做饭,杨新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好像看得很开心,因为时不时的我就能听到他自言自语的声音,他是在跟电视情节交流,他就是那样有趣,一个人也能有说不完的话。
“开饭喽!”我端着菜盘进屋,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自夸,“这菜可真香,这世上只有我姚璐才能做出这样美味的菜肴。”
我把菜盘放在茶几上,叫杨新哲去洗手,我以为他会兴奋地跳起来,可是却看到他正慌张地收起手机。他在干什么?怎么有些可疑?但我没有问他,我想夫妻之间应该要有起码的信任和尊重。
杨新哲洗完手进来,看到茶几上摆放着的香喷喷的菜,他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嘴里飘出一句赞美的话:“没有人会比我老婆棒,这样的美味哪里是出自人间的大师,分明是玉皇大帝身边的厨子下了凡,香,就是香。”
吃完饭我要洗碗,杨新哲却拽着我不放,他说:“先干点主要的活。”
我的衣服很快被他脱下,他抱起我放在床上,在他还没进入我身体的时候,他伏在我耳边说:“璐璐,这辈子我就毁你手里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
我幸福地点着头,已经感觉轻飘飘了,我心里甚至有了强烈的渴望和冲动,我回应着杨新哲的缠绵,完全沉浸在花海里,我闭上眼睛等待他给我爱的洗礼。
可气的是偏偏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谁?不会是你爸妈吧?”我问。
杨新哲说:“不会,他们去外地了,回不来。”说完他继续吻我。
敲门声也在继续,一声比一声大,不依不饶的,好像挑衅一样。
“去看看吧。”我说。
“不管,忙着呢。”
“新哲开门。”不但敲门声没有停止,门外还传来了一个女声。
“这声音听起来像晓菲?”我推开杨新哲,猛地坐了起来,心里充满了疑惑。
杨新哲也坐起来,他竖着耳朵听了听说:“怎么可能是她,她怎么可能来找我?”
是啊,晓菲怎么会来找杨新哲呢?
“别管她,接着忙咱们的正经事。”杨新哲压倒我,继续吻我。
可是我已经没了兴致,刚才如火如荼的激情,被这突然如其来的声音冲刷得干干净净,甚至一点残留都没有。女人的直觉让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坚持要去开门,杨新哲却一再阻止,他越是这样,我的好奇心就越是强烈。
“是不是你们女人都这么八卦?”杨新哲不屑地说。
我说:“可能吧。”然后披了件衣服快步去开门。
杨新哲在我身后说:“女人好奇心的能量可以托起一架航天飞机,看来这句话还真有道理。”
我没搭他的话,但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把女人说得那么讨厌,那他干嘛不去找个男人陪着他。再说了他妈也是女人,他说女人八卦的时候,竟然愚蠢到忘了他妈也是女人。这就是男人,人类中最最可恶的品种,包括我爸在内。
门哗啦啦地打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而接下来映入我眼帘的一幕,却让我的视觉和感官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我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噌”的一声变得扭曲。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是一场恶梦,我死都不敢相信只有小说和电影里才有的情节,会在现实的生活中得到上演。这场剧情虽然虚幻,却来得那样真实,甚至我还没有做好要观看的准备,它就已经上映到了其中最最精彩的部分。
杨新哲不是爱着我吗?就在敲门声响起的一分钟之前,他还抱着我的身体说爱我,可是转眼的一分钟后,他就要把誓言变成背判吗?都说男人是善变的,可是这变得也太快了,一分钟,仅仅是一分钟,所有属于我的恩爱就化为灰烬,烟消云散。
不等我说请进,门外的人已经无视我的存在,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她对这里好像很熟悉,我看到她蹲在玄关里换拖鞋,而且拖鞋是从鞋柜里拿出来的,然后她抬头挺胸走进去,在客厅里打了个转,问都没问就直奔杨新哲的房间去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说明什么?说明她是这个家里的常客,而且关系不一般。恍然间,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部,我无力地靠在门框上,头脑中一片可怕的空白,连同这个世界都变得虚无飘缈了。
是幻觉吗?
不,我明明听到他们清晰的交谈声。
“晓菲,你怎么来了?”杨新哲这样问她。
“想你了就来了呗。”晓菲贱贱地说。
“可是……”
“可是什么,我和她是那么好的朋友,她总不会扑进来打我一顿吧?”
我的眼泪潸然而下,遮住了我所有的视线,此时我除了哭还是哭,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晓菲她说得没错,我和她是那么好的朋友,无论从哪个层面来看,我都不可能冲进去打她耳光的。我如果现在说我还珍惜和她的友谊,那么会不会有人说我是傻瓜?可是我就是傻瓜,我可以恨杨新哲,就是没有办法去恨晓菲。
“叫她进来吧,咱们三个人面对面把事情说清楚。”
而后我听到嗒嗒的脚步声,像深夜屋顶上猫的脚步声一样,轻而细碎,每一次的起落都像钢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姚璐,你过来。”她用恶毒的声音叫我。
我眨眨眼,死死地咬着下嘴唇,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她的嘴角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鄙夷,她说:“你没事吧?”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走过来扶住我,还把我的头按到了她的肩膀上,她说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这样的关怀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如果换成是从前,我一定会哭倒在她的肩膀上,可是现在我却没有办法把她的肩膀,当成是可以疗伤的地方。很多事倾刻间就变味了,正如盛夏的美味佳肴,没有及时放进冰箱,一转眼就成了垃圾箱里的废物。我们曾经那样要好,为了对方宁可自己遍体鳞伤,那些种植着友谊的日子弥足珍贵,仿佛就是昨天的事,可是现在我们却把它逼上了绝路。没有人会想到我们变成了这样,我们居然可以用最残酷的方式去伤害对方,明知道那些伤害是一把锋利的刀,我们却忍心把它刺进对方的身体。
“放开我!”我大喊。
我本来还有一点点可怜的理智,可是在她把我的头,按到她肩膀上的时候,那点可怜的理智,就被猝然迸发的疯狂冲了个粉碎。我没有办法再让自己平静,他们欺人太甚了,我今天要是不发发威,他们一定会以为我是病猫。
“严晓菲,你是不是觉得还不过瘾?你要是觉得不过瘾咱们下楼去单打独斗,别以为我这么好欺负,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新月了?好啊,这不要紧,现在我就请你睁大你的哈巴狗眼好好地看看,我是姚璐,强大的姚璐,如果你想把我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那么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白日做梦不好玩的,在太阳底下你这个恶魔,会被晒干蒸发掉的。”我址着嗓子大喊,周身冒着火,我今天要不给他们来个喷火晚会,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仰头大笑,眼睛里横生出来的眼泪,像晶莹的珠子纷纷落下,“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为什么早没有看穿你们?”
“请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请你不要!”严晓菲的表情很僵硬,因为激动她的眼睛泛着血红。
“难听吗?”我冷笑,“比你们创造出来的苟合还要难听?你觉得你配说难听这两个字吗?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气,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杨新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身边,他低着嗓子,用略略颤抖的声音说:“我们坐下来说吧,都冷静下来。”
冷静,我怎么能冷静下来?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如果我还能冷静,那我岂不是成了没有感官的白痴?
“冷静,哈哈,冷静,你说得倒是轻松,杨新哲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不这么****?你可不可以有一点点人性?换成是你,你能冷静的了吗?”
是啊,如果换成是他,他能冷静的了吗?如果他敢说他能冷静,我就冲过去赏他两个耳光,打他个满地找牙外带生活不能自理。
沉默,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悲的是,我没有想到它来得这么快。我还想再和他们吵一阵呢,我还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和最邪恶的诅咒来攻击他们呢,我还没有发泄够,没有让我看到他们狗血淋头的惨相,真是太遗憾了。
这屋子里的东西好像都已经死了,像尸体一样安静,包括我们三个,我真希望接下来迎接我们的能是一场毁灭,彻头彻尾的毁灭,那么我就可以永远看不到这对狗男女,不用让自己的眼睛饱受折磨。
“晓菲,你先走吧,我想和姚璐好好谈谈。”良久,杨新哲这样说。
严晓菲才不会听他的话,她狠狠地瞪着他,索性跑到客厅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晓菲,我说让你先走!”杨新哲提高了嗓音,“你听到没有?”
严晓菲把头转到一边,用两只手死死地堵住耳朵。她的这个举动,在我眼里实在是太正常了,她就是那样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东西,厚脸皮是她上进的表现,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治愈她的这些臭毛病,包括于莫凡。
“我让你走!”
杨新哲大喊,软的不行,他干脆来硬的,生扑过去一把拽住严晓菲的衣领,任凭严晓菲拼命挣扎,到了最后还是被杨新哲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去。门,被重重地关上,门外是严晓菲,门里是我和杨新哲,不管是门外还是门里,看来我们要面对的都得靠自己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