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和煦地轻轻吹拂着还处在沉睡中的工地。西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王大站背着行李踏上了回家的归程。
他坐在一个临窗的座位上,正好可以望见窗外的景色。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可是由于汽车飞速行驶使他来不及欣赏它们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心中未免有些遗憾。觉得美的地方他会扭过头朝后车窗再匆忙看一眼。以前他从没有注意过这些,而今天不知怎么了他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都值得一览。
不知不觉间,汽车行驶进平原地区。一望无际的麦田已经由原来的青色变成金黄色,使原野涂上了一层金黄,风儿带着些许暖意吹拂着它们,随风起舞中布谷鸟的叫声像是伴奏乐一样响彻在原野上空。“麦子快熟了,正好可以帮助菊花收一收。不知道她现在忙些什么?我和儿子一起回家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他自言自语中好像看到了在田野里忙碌的菊花,嘴角泛起了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妈妈,到站了。快下车,爸爸在外面等着我们呢!我看到他了。”邻座的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指着外面叫喊着。他这次意识到自己到家了。终于可以看到儿子了,当听到迎强的好消息后他巴不得立刻看到他,好好看看他,看看这个给自己争气的儿子。
下得车来,太阳西斜,大约下午四五点的光景。正好能赶上去学校和儿子“会合”。他雇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径直去了迎强的学校。快到学校门口时,学生们正陆续从大门口往外走。在快到门口时,一个帅气高大的男孩背着书包出现在了,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儿子。一个多月不见,这孩子又长高了不少。
还没来得及下车,迎强已经发现了他,跑到车旁喊:“爹,我刚到门口你就来了,你真准时!”
“儿子,只要你争气地学习,你说什么我都能做到。爹今天犒劳你,上车。我带你去饭馆撮一顿。”他边往旁边挪边拉儿子。
“不吃饭,咱们赶紧回家吧!娘一定等急了!可她一定不会想到你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开心的。”
“好,听你的。就直接回家。师傅,把我们送回家。一直顺着这条公路走,到转弯时我告诉你!”
“好嘞!二位做好了!”他奋力地向前蹬着,车飞速向前行驶。
不一会已经到家门口,王大站刚要和迎强一起进院子,被他制止住了。
“爹,你先别进去!我逗逗娘,她会更开心。”他小声地对他说。
“你这鬼小子就会逗我们开心。就听你的。去吧!”他点了一下的头,示意他赶快进院。
“娘,我回来了!”进院他就大喊。
正在屋里包饺子的菊花闻声赶忙出来。她两手粘着面粉,缠着围腰站在屋门口,一阵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她慌忙用手捋了捋,面粉染白了她的头发,她看上去更苍老了。
“娘,我回来了。”他有些心酸地看着娘又小声地叫了一声。
“回来就好。我正给你包饺子呢!快进屋,快进屋。”菊花开心地说。
“娘,你先别忙!我这次回家,要给你好多的惊喜。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给你第一个惊喜,请您睁大眼睛看着大门口,看看这是谁?”迎强神秘地对娘说。
“您进来啊!让我娘看看是不是认识你?”
王大站听到他的“指令”走进院中,菊花全神贯注地看着门口正好和他的目光相对,菊花激动地嘴角抽动了几下笑了。他慢慢走进她说:“菊花,我回来了。我们懂事的孩子让我回来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进屋。”她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清洗一下,我包饺子给你们吃。”她给他们倒好水又坐到饭桌旁包饺子。
能看到儿子和丈夫一起回家和自己团聚她觉得很意外,这的确是个惊喜。她要赶快给他们包好饺子给他们吃,让他们感受到来自于她的关爱。
“娘,我们也和你一起来包。我们一家三口包饺子。”迎强和王大站搬来凳子坐在她身旁帮忙。
“嗯,一起包。”她好想让他们陪自己坐在一起,哪怕不帮忙,这样守着也是一种幸福。
“娘,我现在给你第二个惊喜”,他笑微微地看着娘,娘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怕她着急,她赶忙说:“我被保送上重点高中了。”
“好儿子,好儿子!”菊花激动地用布满面的手拍着儿子的肩膀,“明天,明天我们去告诉你姐姐。”提到迎霜三人的神色都黯然了。都三年了,可迎霜始终没从他们心里隐去。三年前,她也本应该能继续学习,可是命运却安排她去了“天堂”。
“明天一早我们去给姐姐上坟。”迎强抹了抹眼泪说。
只有王大站没有发言。
他们各自忙活着,各自想着心事。
好大一会儿,迎强才说:“娘,我现在告诉你第三个、第四个惊喜。”听到这些,他们的脸色都缓和了。
迎强不再开玩笑,一股脑地把自己获奖的事告诉了母亲。
当听到这些好消息的时候,菊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由泪水哗哗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