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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父子囚徒——北宋(2)

此役后,有人打小报告给宋太宗称杨业有恃功自大的倾向。宋太宗那根防止边将握有重兵的神经被触动了。不过他把这个小报告送给了杨业。杨业知道,宋太祖这么做一是表示信任他,二也是在试探他。杨业当即上表向宋太宗表了忠心。

杨业的战绩鼓舞了宋太宗,宋太宗又开始了第二次亲征伐辽。时间是雍熙三年(公元986年)。

宋军分东、中、西二路出击,东路主将为曹彬,西路主将潘美,副将杨业。中路主将为田重进。开始西路军由南向北杀出雁门关后,进展顺利,两个月间收复了山西北部四个州的失地。见到西路军进展神速,东路军曹彬开始轻敌冒进,结果被辽兵打败。辽兵反攻过来,战局顿时逆转。宋太宗急速下令撤兵,让西路军退回雁门关以南的代州据守,并要求撤军时将山西北部四州百姓全部带到代州安置。当时的形势是,雁门关北口已被辽兵占领,辽兵切断了西路军南归的路。杨业提出,由自己率部声东击西调开敌人,再伺机歼灭辽军一部,然后清清爽爽地带领四个州老百姓过雁门关回代州。但主将潘美和监军王侁(音shēn)不肯采纳杨业的设想,他们急于逃跑,无心再打什么仗。王侁甚至说,我们大军堂堂正正声势浩大地走大路进雁门关,吓也会把辽军吓跑的。他让杨业去当开路先锋。杨业开始不同意这种无知的想法,但监军王侁当面羞辱杨业无胆,还骂杨业是降将,责问他在关键时候是不是有了二心,是否想乘机带一部分队伍出逃。杨业是北汉降将,与这些“根红苗壮”的北宋元老大臣们说不清楚,只能以行动来证明自己对朝廷和皇上的忠心。他同意正面走雁门关的方案,也同意打先锋。但他在最后一刻请求说,前面就是陈家峪(今山西朔县南),望主将就在这里埋伏下伏兵。我兵败退出此谷时,你们伏兵齐出,我们也许能反败为胜,顺利回到代州。说罢他义无反顾地率儿子杨延玉、老将王贵等杀入敌兵阵中。辽兵一浪一浪潮水般涌来,杨业且战且退,把敌人引入了陈家峪伏击圈。但退入谷中,并不见宋兵杀出,原来潘美等趁着杨业在此苦战之际,从另一条小道逃走了。最后杨延玉和王贵战死,杨业落马被俘,绝食三天而死,死前大骂奸臣。

闻讯,宋太宗十分痛心。他降了潘美,革了王侁,并赐钱五百万,在北宋首都东京(今开封市)城内西北隅天波门的金水河旁为杨业建了一座无佞府,建筑规格按当时正一品武官级别修建。此府因在天波门边,又称“天波杨府”。他亲书“天波杨府”匾额,并下旨凡经天波府门前的官员,文官落轿、武官下马,以示敬仰。然而纪念归纪念,北宋因此损失了一员真正意义上的战将,从此北宋只能“守内虚外”、对外族只有守势没有攻势了——

宋真宗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辽景宗和其母萧太后犯宋。双方最后订澶渊之盟,由此北宋开始了向辽国纳贡的屈辱史——每年给辽国岁币三十万两银。

宋仁宗景佑四年(公元1037年)后,宋与西北的夏国发生过三次战争,宋均败,夏国也十分疲惫。宋夏议和,结果是,夏主向宋称臣,但宋以“岁赐”的名义,每年给夏绢十万匹,银五万两,茶二万斤。节日另有赏赐。辽国乘机提价,迫使宋对辽国的岁币每年另增加二十万两。

§§§第四节 灭亡的拐点——徽宗

北宋一直在衰败,但灭亡的拐点是徽宗赵佶当政。

宣和四年(公元1122年),宋朝经神宗等国君不断变法图强,国力又强盛起来。宋徽宗赵佶见国力已十分强大,便有了实现宋太宗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想法。想法是好,壮志也日月可鉴,可惜北宋当时已十分腐败,一方面皇帝荒淫,另一方面由历史上有名的奸臣蔡京当了宰相,且由蔡京等“六贼”把持朝政。试查历史,哪个朝代的丰功伟绩是由昏君与奸臣造就的呢?

徽宗是神宗的第十一子,北宋的第八位皇帝。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宋哲宗去世,没有后代,便只能从哲宗的兄弟中选帝。虽然大臣们认为时为端王的赵佶“轻佻,不可以君天下”,但在向太后的坚持下,赵佶还是登上了皇位。

这位皇帝自小养尊处优,轻佻放荡便是他当然的毛病。继位后他仍迷恋声色犬马,鞠球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与驸马王诜(shen)交好,一同光顾京城有名的妓院——撷芳楼。

徽宗在出宫寻欢中找到了名妓李师师。李师师为汴京人,本姓王,父亲是木匠。她四岁丧父,遂入娼籍李家,改姓了李。她练得色艺双全后,又因侠义被誉为“飞将军”。徽宗听说后便去结识,并成了李师师的常客。为寻欢作乐,徽宗成立了行幸局,专门负责皇帝出宫寻欢之事。行幸局还负责为皇帝撒谎,如皇帝不上朝了,他们就称皇帝在宫中要宴请人;皇帝寻欢一夜未归,他们就传旨说皇帝染了病。秘书省正字曹辅上疏规劝徽宗要收敛荒堂的行为,被以诬蔑天子罪发配郴州。

如此怠于朝政的皇帝,还选配了蔡京等奸臣为相。

蔡京,在神宗时,支持王安石变法。哲宗即位,太皇太后高氏掌权,反对变法,他又投靠司马光等反变法派。哲宗亲政后,倾向变法派,他再投变法派阵营。

徽宗即位时,他受弹劾,闲居杭州。当时宦官童贯来杭州为徽宗收集字画古玩,他贿赂童贯,并为童贯弄到了几幅难得的珍品让他好到皇帝处交差,之后通过童贯将自己的书画作品呈于精于书画的徽宗。于是他因童贯推荐而得到了徽宗赏识,回了京城,担任宰相,且是独任。

当了宰相后,他对徽宗说:“人主当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岁月能有几何,何必自寻烦恼?”他还鼓动徽宗修万岁山,还在苏州设“应奉局”,专门在东南地区搜刮奇花异石。收得奇花异石,每十艘船编为一“纲”,运往京城,称“花石纲”。花石纲一征就是二十年,其间多少人家被逼的家破人亡,百姓怨声载道。

如此皇帝,如此宰相,竟想建立一个旷世的功勋——收复云燕十六州。

燕,指幽州。云,指云州。十六州是指幽州(北京),蓟州(天津蓟县),瀛州(河北河间),莫州(河北任丘),深州(河北琢州),檀州(北京密云),顺州(北京顺义),新州(河北涿鹿),妫州(河北怀来),儒州(北京延庆),武州(河北宣化),云州(山西大同),应州(山西应县),寰州(山西朔州东),蔚州(河北蔚县),朔州(山西朔州)。十六州东西约六百公里,南北约二百公里,面积约十二万平方公里,相当于现在的三个台湾岛(注:台湾面积3.596万平方公里)。

这时宋徽宗听说东北新近崛起了金国(女真),金人部落头领完颜阿骨打已于宋政和五年(公元1115年)称帝,金人特别憎恨辽国(契丹),多次攻打辽国的边城。重和元年(公元1118年),宋徽宗便遣使自登州渡海与金人签订了夹攻辽国的协议。约定,金军负责攻取辽国的中京大定府,北宋负责攻取辽国的燕京析津府和西京大同府。灭辽后,燕云十六州归宋,宋则将每年给辽国的岁币如数转给金国。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宋金“海上之盟”。

金军如约攻下辽国中京,并攻下了本应由宋军攻下的西京(山西大同)及西路的州县,但宋军连辽国的燕京也打不下来,最后只得让金军来攻燕京。攻下燕京等地后,金军看到了宋军的无能,便不想将燕云十六州还给宋朝,最后再三讨价还价,金军将燕京等六个州交给宋朝,条件是宋每年给金“岁币”四十万两银,燕京每年要付金税钱一百万缗。之后,金军将燕京等城内抢劫一空,连人带物席卷而去,将几座空城留给了宋朝。

宋朝为这几座空城的回归大肆庆祝。

大肆庆祝只能算是一种无耻,还算不了什么。但宋徽宗与金人签订夹攻辽国的合约,倒是一次拙劣的引狼入室之举,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由此战役,金国看到宋军的战斗力太差,便有了灭宋的野心。

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金国发兵攻宋。金军到燕京时,宋将郭药师投降,金军一路南下,兵锋渡过黄河,直逼开封。朝野震动。

宋徽宗马上退位,让位于太子赵桓,是为钦宗,改号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宋徽宗传位之后,逃出了开封,顺汴河南下,到了扬州、镇江。

§§§第五节 靖康之难

赵桓真不该当这么一个收拾烂摊子的皇帝。要知道当一年皇帝要受三十年监禁之苦,这个皇帝恐怕是谁也不会愿意当的。

史载,当时赵桓也确实不想当这个皇帝的。

赵桓,生母为徽宗的王皇后,但王皇后并不得徽宗宠爱。王皇后二十五岁时去世,之后赵桓一直沉言寡语,性格内向。他虽为皇太子,但徽宗一直想废了他。但在金人大军压境时,为了自己能卸担子逃命,徽宗于宣和七年十二月传位给他。

当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史载徽宗命内侍传太子赵桓入殿受禅,太师童贯等将御袍硬披在赵桓身上,但赵桓却坚决不要,甚至几次昏绝于地。徽宗让郑皇后来劝说,称你不即皇位即为不孝。但赵桓仍就不肯。最后,内侍与大臣强行将赵桓拥入福宁殿,硬把他架上了皇位。这时,他不当都不行了。

谁都知道当时国家危如累卵。钦宗坐上皇位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追随他父亲南逃。他被尚书右丞李纲劝说留在开封,遂决定死守京都,并下诏要求各地勤王。

李纲,字伯纪,福建邵武人,宋徽宗政和二年(公元1112年)进士及第。政和五年任监察御史兼殿中侍御史,不久即因议论朝政过失,被罢去谏官。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宋徽宗赵佶再认为他议论不合时宜,谪为监南剑州沙县税务。现在国家危亡,要用人才,宋钦宗便起用了他,任京城四壁守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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