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我一会儿冲澡。”汤圆懒得眼睛都不想睁开，推掉秦陌的手说。
秦陌凑过去见她确实很累，伸手将她脸蛋上的湿发撩开：“我先收拾一下，你再睡会儿。”他说着，拉出汤圆的腿继续。
“真的不需要啦！”汤圆羞得要哭了，想缩回腿奈何一只脚踝被他握的很紧：“我不睡了，我现在就起来，行不行？”
然而秦陌还是不听她的，跟昨晚一样十分认真地将她腿间的秽物擦干净。
真是……丢死人了。汤圆把薄被拉过头顶，昨晚她又疼又累基本没啥感觉，反正也是黑夜随便给他擦一下还好，现在光天化日的……关键是她还清醒着啊。她小心翼翼地露出眼睛，看秦陌低头专心的模样，汤圆只觉得心跳声都要响到隔壁能听见了。
“睡吧，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收起毛巾，秦陌逮到她来不及藏起来的眼睛，笑着摸摸她的头。
说起来，倒真有重要的东西被她忘掉了。汤圆伸出手指，勾一勾，小声说：“你过来下。”
秦陌哭笑不得，整个房子就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想背着谁说，不过他还是坐了过去，侧耳倾听。
汤圆用手挡着，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热热的气息将秦陌的耳朵和脖子也喷红了。
他默然拉起落下来的薄被，红着一双耳朵，略有愧疚地道：“知道了，我去一下就回来。”
目送秦陌离开房间，汤圆才辗转在床上，她滚到了他惯常睡的那一侧，将他的枕头满满地抱在怀里，温暖又熟悉的味道，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秦陌给了她很大很大的惊喜，虽然是第一次但他格外的耐心，而且他也挺……无师自通的，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做过功课？
汤圆越想越好笑，带着甜甜的心情睡了过去。
隐隐地觉得，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汤圆一翻身刚想抬腿，冰凉的触感和脚尖的刺痛让她惊醒。
宿舍一片黑暗。
又梦到那天了，汤圆拍拍双颊，果然又热又烫，她低头看了眼被她当作秦陌枕头的小白马，经过长途火车，它也被塞进行李箱一同来到了C市。
汤圆抱着它蹭了蹭，然后摸出手机一看，已经快七点了，深秋过去天不但凉还越来越晚亮起来，她的手机很平静，界面干净的像是新买的一样。
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来电。
秦陌那边是真的越来越忙了，若是以前，汤圆肯定会发一条：“我又梦见你了~”之类的撒娇短信，但现在她已经知道就是再发也得不到回应。
通讯记录里，整个十月她跟秦陌通讯里十七次，其中五次没人接，两次被挂断，七次她打过去的，三次他回过来，可是加起来也没有超过四十分钟。
创业初期，她应该理解的。毕竟秦陌从来没让她空等过，并且也会解释刚才在做什么。
只是汤圆在装大度的同时还是有些不满足，她将记录清空，闭上眼被动地想等闹铃叫她起来，脑袋里想的却是他们暑假旅游的点点滴滴，有时候幸福的回忆真的能打跑现实中的不甘心，她想到当初琢磨路线在为要不要省钱坐十几个小时的硬座苦恼的时候，秦陌告诉她买飞机票，那会儿她还傻乎乎地说自己没钱。
不过，汤圆是真的没想到，秦陌会那么小开始就用秦爷爷的身份研究股票，以至于年纪轻轻的抛去他爸爸留下的那些遗产，他还能有一笔不小的存款……也对，他从小就对数学很感兴趣，互联网开始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要钻研这个钻研那个，要是一无所成才奇怪的吧？就比如她，脑袋里装了太多奇怪的东西，真到关键时候一个也用不到，她和秦陌比真是差的太远了！
上午课程结束，汤圆和舍友去打水，因为水壶常常被偷，她俩都是随打随提回宿舍，倒是另外两个不爱打水却总是蹭她们的，不过都是小事，毕竟那俩姑娘出去逛街也会给她们带好吃的回来，大学宿舍都是有个互相磨合的时候。
“哎呀，我忘了去充卡！”回到宿舍，吴璇一拍脑袋，悔恨地说：“汤圆，我先去充卡了，你到食堂占个座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行，你早点来啊！”汤圆也不敢担搁，午饭这事儿吧，就看是什么需求了，要想中午睡的时间长点，那在下课后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的，正好她们班下午是特别惨无人道的必修课，且老师的教学方式和课上学生的口水一样源远流长，所以为了不挂科，汤圆她们宿舍还是决定要早早吃饭然后睡个饱饱的午觉。
C大的校园很美，条条通幽曲径，现在有些树叶子没有全部落完，偶尔还能让人感受一下金秋时的浪漫。虽然开学不过两个月，但汤圆还是摸索出了从宿舍到食堂的最短路线，没办法，她们宿舍楼是离食堂……平均水平比较好吃的那一间，最远的，要过去真得费些脑子和体力，这就是为什么吴璇知道自己没有充一卡通恨得要撞墙的原因。
“……你要这么想也没错。”兴许是这条小路比较偏僻，竟有人在这里打电话，声音嘶哑，音调并没有刻意压低，冰冷的腔调似曾相识。
汤圆一愣，顾不得太多，就要往食堂跑，然而那人就这么打着电话横空从树林走了出来，汤圆一个急刹车，跟他正面相对。
那人举着手机话说到一半，面前窜出一人，他也吓了一跳，半晌嘴巴还张着，看汤圆跑得急红了眼，眉梢眼角不再冰冷，而是忍不住笑道：“怎么每次你都要跟我撞上啊，汤圆儿？”
“晕，你听没听我说话呀，汤圆？”吴璇性格大大咧咧，却是个说着一口吴侬软语的小女生，她伸手在发呆的汤圆面前挥了挥，见她还没反应直接给了个脑蹦。
汤圆猛一回神，下意识地捂住脑门道：“……听着呢！”碰触到吴璇玩味的眼神，她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呃，也没听太全……”
吴璇嗤了一声：“能听全才怪，走吧走吧，回去睡觉下午还有课。”她说着打了个哈欠：“英语写作和毛概放在一天真是太******了，我上午听宪法大纲都困了两顿，下午还要听语法……哟，瞧这一堆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法学的！”一边抱怨着，两人收拾了东西就回了宿舍。
而汤圆还在想着她的心事。法国时她就知道师远在C市，却从没想到两人竟然能在C大相见，这难道也是神奇的巧合吗？汤圆有些不确定，她曾经知道的过去在这一世已经改变了许多，秦陌没有远离她的生活考入军校，而应该在Z市实验中学参加高考，并且在大学选秀成为明星的师远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要知道师远成名的那台选秀节目已经在今年八月比赛结束了。
以汤圆的记忆，那时的明星师远并非就读于C大，而是沿海的一个城市。
这是蝴蝶效应吗？
可是，她跟师远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莫名的，汤圆就想到两个月前她跟秦陌的旅行，为了帮她熟悉环境，他们曾经在八月的时候来过C市，当时秦陌带着她拜访了他的两位堂伯，也就是当年为了照顾老父和幼弟在行军中牺牲的秦家大爷爷的儿子。
那会儿汤圆才知道，秦老爷子曾经驻守的地方就是以C市为核心的军区，也因为顾念旧情，战争结束后，秦老爷子就从老家将兄长的遗孀和孩子以及他自己的幼子接到了这边就近照顾，如今其中一位秦堂伯在这片军区俨然在领导阶层身居要职，而另一位也在其他领域有了杰出的地位。
只是这些会跟师远有关系吗？汤圆想的头都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感觉自己钻到了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地方，这其中秦陌和师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她却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傻乎乎地在一旁看着，这感觉跟小时候看见完全不属于小区的那辆军用吉普车载着秦陌开到她家门前一样诡异。
她眼前有一个圈，身边的人都紧密地围在这个圈里，只有她站在了……或者是被排挤在了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