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因为姑父突然中了青衣的毒,才入宫来的吗?”
“是,是。”
旗麟敷衍了两声,言:“谢谢你,老伯伯,可是我对皇宫一点也不熟悉,怎么找啊?”
“这一点,王爷自有方法,不过,就要姑娘劝说章帝广立妃嫔了。”
“我劝了他立那些曾今陪伴过他的女子为妃,这个可以吗?”
“不可以,阁主需要往宫中安排可信的人。”
“哦,那我明白怎么做了。”
这晚,章帝开心,大宴后宫。往昔冷清的后宫,顿时因为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而变得热闹非凡。宴席上,旗麟自是被章帝揪到了身边,一只手一直埋没在章帝的掌心,丝毫没有逃脱的可能。目光唯有悻悻然的射向宴席中间的舞台,两个妙龄女子身着艳丽的纱衣在舞蹈着,舞姿虽然不出众,却是妩媚勾人的很,眼睛时不时的冲着章帝放电。
“呵呵呵……”
“你笑什么?”
见旗麟突然欣然笑起,章帝含笑询问原因。后者则是眼神飘忽的看了眼章帝,随后有看向舞台中央舞动的两个妩媚女子,言:“她们在冲你放电了,如果整个皇宫的女人都对你放电,你可是要发大财了,开个发电厂什么的,可是赚钱的很。”
章帝一头的黑线。
旗麟立即就反映过来,自己说出的言论弄懵了章帝了,解释道:“我是想说,那两个女人在勾引你,想来她们对你是有意思的。”
章帝漠然勾笑,言:“她们不是对朕有意思,而是对章帝有意思,她们看重的不是朕这个人,而是章帝至高无上的权利。旗麟懂吗?”
“你说的也太果断了,没准她们之中就有看重你本人的女子存在。”
“就算有,朕也不稀罕。”
“哦。”
旗麟有些失望,遂插入正题:“宫中热闹了,真是好,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家?”
章帝突然问出一句,他从来都不知道家为何物,家在他的眼里,从来都是个著名词,没有什么实际的含义。似乎对待帝王而言,家国从是难两全的。
“就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可以热热闹闹的,可以相对着肆无忌惮的笑,也可以相互开开玩笑,总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即便是有些小吵小闹,也是家的调味剂,能让家更加的牢固不可摧。”
旗麟言语着,自是想起了生活在现代的亲人。还有远在天脊国令她深爱着的男子。
对于旗麟的描述,章帝是羡慕的,他也想拥有这么一个家,只不过,他不喜热闹,只要有旗麟一个就足够了。
“你在多召些妃子入宫好不好?你不是说她们太肮脏了吗?就从宫外召些进来,好不好?如果那样,我们这个大家庭就会更加的热闹了。”
章帝对旗麟几乎是要无语了,这个小女子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不知道,后宫的女人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吗?即使以前不是,一入宫门也会变的是了。
似乎是看出章帝的不乐意,其实不管章帝乐不乐意,旗麟往后的一段话也是要说的,她的主要目的便是要带人入宫,可不能将选妃的时间安排的太长了。于是,说道:“看你这副愁死人不偿命的脸色,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你答应选妃,我就将选妃的日子定为明日一天,好不好。”
“好。”
章帝皱了下眉。遂听得旗麟说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笑话?”
章帝不明白。旗麟解释道:“就是说了你可以开怀大笑那种言语。”
“哦?竟有这样的言语,你倒是说来听听。”
章帝言语着,遂等待着突然陷入沉思的旗麟给出下文。不一会,旗麟说道:“听着啊,《世说新语》里面有个故事,说王粲刚死,曹丕去吊唁他,对同去的人说,王粲喜欢听驴叫,你们可以各叫一声来送他走。于是乎:赴客皆一作驴鸣。”
诉说完毕,旗麟淡淡一笑。反观章帝,不苟言笑的双目盯着旗麟,而后嘴唇勾起淡淡的笑容,言:“你说的笑话本身并不好笑,倒是你,朕一见你开心,朕就开心。”
旗麟抿嘴附和笑意,言:“原是我没有搞笑细胞。该是长相太过端庄的缘故。”
章帝作势将她揽入怀中,言:“只要你乐意,朕为你做什么朕都愿意。”
“如果你骗我怎么办?”
旗麟陡然神情肃穆。
章帝嘴角咧开一抹怪笑,遂听得旗麟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女人不比江山,就如实表露出来,何苦要这般的做戏欺骗。你我都不是傻子,攘或,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笨蛋。”
“怎么会?”
章帝可是以为旗麟生气了,紧张的迫切了句。
“以后不要了。我痛恨欺骗。”
旗麟的神情顿时变得哀伤起来,突然的问章帝:“皇宫最高的地方在哪?”
章帝感觉莫名奇妙,她要问最高的地方做什么?但还是随了旗麟的心意,回答:“沐阳楼。”
“哦。”
“你去哪?”
旗麟回首低吟了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章帝自是认为他的欺骗伤害到了旗麟,默默的点了下头,应允道:“好。”
其实,旗麟的不开心,与他无关,他自是自作多情了。
沐阳楼正如章帝所言,是穆梁皇宫最高的地方,位于北面,传言是预示北斗新君的降生,算是祭奠神明的保佑。所以沐阳楼的模样,更像是在高耸的城墙上筑起一座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宝塔。
一经走入,就耳闻佛经声声。旗麟迈步走着,一节一节台阶的往上,她的出现,令僧侣和侍卫惊艳非常,但又令他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们的目光,很快的就在章帝出现下渐渐化为低垂。
终于到了顶层。
“好奇怪?居然只可以站两个人。”
“携手天下的只有帝王和王后。”
章帝的声音解释了旗麟的疑惑。旗麟自是回首警示:“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我要一个人静一静的吗?君无戏言,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章帝嘿笑,言:“朕担心你,朕真的很担心你。”
“担心?”
旗麟呢喃了声,泪水就不自禁的划落。章帝自是以为自个又做错了什么,当即冲着旗麟一声声的赔罪。
“与你无关。”
听得旗麟冷却的言语,章帝更是紧张了,言:“与我无关,怎么会是与我无关,因为我的欺骗,令你这么的难过,怎么会是与我无关。”
旗麟目光盯着章帝,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如果你硬要跟在身后,就不要言语。我说过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
章帝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遂静悄悄的注视着眺望远方的旗麟。似乎是过了个夜,朝阳的霞光披散在两人的身上。
“下诏吧。”
“什么?”
章帝了有明知故问的嫌疑,遂看到旗麟回首射来的目光,识趣的敷衍一句:“好,你随朕回寝宫,朕好下诏。”
旗麟示意会默默跟随。
天脊国君的寝殿,万俟清风急切的支持着再度昏迷不醒的万俟冰泉。似是过了许久,日头渐热,才见天脊国君悄然清醒,赶忙的关慰道:“皇兄感觉如何?”
“风的内力好似温柔。”
万俟清风浅浅一笑,言:“皇兄不妨依了臣弟,将毒素传给臣弟,让臣弟代皇兄痛苦。”
“朕说过多少次了,如果用你陷入险境来拯救朕,朕怎么也不会答应,因为你是朕的弟弟,是朕唯一的弟弟,是朕从小疼到大的弟弟,无论因为什么,朕都不会对你做出伤害。”
万俟冰泉似是用着极大的力气来说的,四天过去了,他的身体已然是有些不堪重负。无疑,这样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对万俟清风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令他无法依了万俟冰泉的想法,自是坚持要将毒素吸出。
“你若如此,朕就自死。”
“皇兄。”
万俟清风有些被惊到了,言:“皇兄可记得,曾几何时,您为了旗麟,可是大有与臣弟绝交的气魄。”
万俟冰泉点头,问:“你还爱着麟儿?”
万俟清风点头,言:“很多时候,臣弟都以为喜欢麟儿,只是为了她的貌美,她的稀有,可是,经过这么多的事情,臣弟愈发的明了,臣弟对麟儿,是无尽的爱,无论发生什么,臣弟都会爱她。”
“即使她沦落不堪。”
万俟清风心头一震,反问:“麟儿变的如此,皇兄可是会放弃麟儿。”
万俟冰泉分明从万俟清风的眼中看到了展露一霎的希望,遂否决的摇头,言:“朕说过,麟儿是朕的,她永远都是朕的女人,尽管,往后朕无法给她应有的名分。”
“不觉得这么做,对麟儿太残忍了吗?臣弟不在乎麟儿身上有多么的龌龊,臣弟都愿意取她为妻……”
“皇帝似乎忘记了,你已经有妻子了?”
“我不爱路千金,若她愿意做王妃,我大可将王府让给她,独自带着麟儿浪迹天涯。”
天脊国君自愧不如,言:“路千金对你是真心的。”
“臣弟明了。臣弟对千金也是真心,可真心不代表爱。”
天脊国君闭了下眼,似是表示无奈。遂言:“不知麟儿现下如何?”
“但愿章帝能够厚待她。”
“章帝对麟儿自是厚待,或是将她看作是唯一能够与其步入爱的云端的女子紫兰。”
万俟清风听罢天脊国君的言语,嘴边喃喃吐露一句:“替身。”
“嗯。”
天脊国君很是自信的点了下头。
午后阳光明媚,热了些,章帝在旗麟的陪同下瞧着殿中如走马灯一般的妙龄女子。
“你看那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女子,模样可是好看,像朝阳一般。还有那个粉色衣服的,自是稚嫩的很,一定会很适合你的,还有还有……”
“皇后。”
旗麟的言语被章帝似是不耐烦的呼喊打断,遂问:“怎么了?”
章帝瞧着旗麟凝眉疑惑的眼睛,言:“朕对你的心意,已经不允许朕同别个女子有所关联了,朕也没有心境去挑选旁个女子,朕只想要你一个。若旗麟认为宫里多些个女人开心,那么朕就应允,今儿个出现在殿中的女子,只要旗麟点中,朕都册立为妃。”
“你……你生气了?”
“朕生不生气,麟儿会在乎吗?”
章帝的目光中展现出一丝丝的可怜。
旗麟自是不自禁的流露出浓浓愧疚,言:“我,会在乎,毕竟,你是这个国度唯一对我好的人,纵然我的不爱你,但也无疑,这一生,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不失忆,你,注定会留在我心里永远,是我无法忘记的人。”
“当真?”
章帝自是有些欣喜若狂,见旗麟点头,他自是毫不顾忌在场人多的喧嚣,作势抱紧了旗麟,甜言蜜语穿过麒麟的耳膜流露到其的内心。
除了感动还能有什么?
青衣的毒药,户太医也不晓得藏秘在什么地方,只是听得宫里的旁个太医言说,许是藏在了天牢右侧的道观。安排进入穆梁皇宫的细作自是不敢怠慢,当晚就开始潜入寻找,不失所望,找到了。
次日,阳光明媚,旗麟应新册封的莫妃相邀,前往好合亭看鱼。玩了许久,莫妃见旗麟有些乏了,便执意自个为旗麟斟茶倒水,后者想了想,就随了其的意思。
茶水方才被旗麟执起送入嘴边,她就老神的注目了莫妃一眼,自是看出了她的用意,没错,这是计划里的环节,很自然的环节。
一口饮下,旗麟当即就瘫软倒地,模样自是奄奄一息。
“来人了,有人谋害皇后娘娘……”
待章帝前来,莫妃已然消失的无隐无踪,守护在旗麟身边的丫鬟都已经名赴黄泉,章帝抱起瘫软在地的旗麟,瞧见她痛苦的拧着双眉,陡然间拉开她的衣袖看看,青筋迸发,深紫色时起时落暴怒:“混蛋,居然敢给朕的爱妃下青衣,来人,去找莫妃,一定要抓到她,朕要将她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是。”
谈何容易?
莫妃入宫才有一天,与宫中诸人都不曾有走动,见过她的人也多半被杀,找她,岂不是大海捞针。
章帝环抱着旗麟回到了寝宫,忙吩咐太医去查,毒杀旗麟的青衣是从哪里取来的。此人正是户太医,他装模作样的调查了一遍,回复章帝:“是天牢右侧道观药架三排的第五个盒子。”
章帝听罢,便示意他退下。待户太医离开,章帝便从内衣的夹层中抽出了一叶蓝色粉末,旗麟撑着虚弱的身子不解道:“青衣的解药还不是通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