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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重生梦(1)

长空无忌夜觐多罗娘娘,神秘死亡暗含千思万绪。

黑夜即将来临,朱雀大街渐渐安静下来。一匹快马飞奔在大街上,长空无忌挥鞭打马往宫门方向奔去。

这匹借来的马甚是疲惫,动力不足。长空无忌满心的忧虑,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进宫,这趟就白跑了。

“这破马,跑得真慢。要是我的枣红大马在就好了,后街到皇宫也就两个时辰的距离,却跑了大半天。”长空无忌心中暗暗念道。

好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车辆少去了很多。这马虽然跑的慢,却也没有什么阻拦很是顺畅。一路的驰骋已经让他浑身都湿透了,他扯下身上的袍子,清风拂来,顿时感到无比的凉意。

长空无忌打马赶路,丝毫没有注意路上的情况。由于他进宫心切,在转过朱雀大街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了一个行人。幸亏他反应及时,不然早已酿下了惨祸。

一路狂飙,长空无忌终于闯进了宫门。守城的士兵缓缓放下了城门,夜晚已经来到了。

长空无忌进得宫来,找到了熟络宫里情况的那个小太监。他把马悄悄的藏了,又借来一套崭新的衣裤穿上,准备到翠微宫去。

“什么?你要去翠微宫?长空公子,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这大晚上的,进出后宫很是不便。再者,翠微宫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小太监道。

“就在前日我出得宫去,在后街遇到了一件奇事。这事情与翠微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想连夜进宫向娘娘禀报此事,顺便打听一下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翠微宫我是知道的,却不知道公公为什么这样说道翠微宫?”长空无忌道。

“这事我也是听来的,黄总管有次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说宫里什么地方都可去得,就是翠微宫不可去。至于为什么,他倒是没有说。奴才想来,定然是那住宫的娘娘性格古怪,难以侍候吧。关于翠微宫的故事,宫里可有不少呢,而且凶险异常。公子说要去翠微宫,我看还是不要去的好。”小太监道。

“堂堂皇室内苑,怎么会有这种说法,完全是胡扯。这翠微宫虽然恩宠日盛,虽然有恃宠而骄的嫌疑,却也是名正言顺的大内。怎么会容得下此等胡乱瞎说,扑风捉影!”

“公子可曾去得翠微宫?”小太监不紧不慢的说道。

“皇室内苑,男子没有奉诏不得进出。”长空无忌回道。

“太监们私下底都在议论,翠微宫的多罗娘娘生性残忍多疑,经常拿宫人出气,因此经常有宫人被她折磨致死的。有位小公公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竟被她下令打死了,宫女中有人看不下去为小太监求情,却不想也被株连。听说,那宫女后来被投了井,小太监的尸体被掩埋在了桂花树下。”

“多罗娘娘也是来自西疆,她和老太后不一样,她来自另外一个部落。同样是西疆人,却没有老太后的仁慈宽厚。传言这位娘娘脾气古怪,手段花样很多,她还擅长西疆的很多邪门秘术。因此,其他宫的娘娘都不敢得罪她,就连我们也不愿意到翠微宫去服侍。”

“多罗娘娘虐待宫人,难道皇上就没有表态吗?没有人揭发她吗?”长空无忌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多罗娘娘虽然声名不好,却深得皇上的宠爱。按理说来,宫里比多罗娘娘长相和人品端庄的妃子多的是。皇上却始终钟爱这位娘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多罗娘娘恃宠而骄,没人敢得罪。再说我们这些宫人的性命,如同蝼蚁一般,即使被人摧残了也不会引起多大的重视。”小太监说着不由得感伤起来。

“我只听说翠微宫与其他宫室不一般,没想到这里面会有这么多的内容。那个逃出去的宫女,难道就是不堪娘娘的折磨冒死逃跑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去翠微宫求见了。皇上尚且如此袒护翠微宫,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个小宫女,多罗娘娘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长空无忌心中念道,看来自己是白忙活了。

可是既然已经到了宫里,不妨去打探一下,见见这为神秘的多罗娘娘也未尝不可。长空无忌决定前去翠微宫拜访,他让小太监为自己引路。

“长空公子既然执意要去翠微宫,奴才定然为公子带路,只要公子不要透露给别人,是奴才引你前去的就成。”小太监说着,赶紧补上一句。

“这个当然!你尽管放心吧,我一定保密。”

小太监手执拂尘在前面引路,长空无忌在他的身后紧紧跟随。

拐过几道围墙和宫殿,进入假山的小道,他们来到另一处院子。这院子远离其他宫室,坐落在假山和小湖之间,四处都是翠树和亭台。小湖假山和亭台间都有画廊相连,这院子设计得匠心独运,很有风味,如同一个世外桃源。无数的大红宫灯把整个院子照得透亮,假山和小湖边传来一阵阵蟋蟀和蛙鸣。

穿过假山和小湖,走到画廊的尽头,便立刻转到了正院里。一座三层的别致宫殿出现在眼前,四周都簇拥着几座偏殿。宫殿比未央宫稍小,却不减未央宫的豪华。这宫殿雕梁画栋,披红挂紫,宫女们进进出出很是热闹。丝毫看不出和其他宫殿有什么两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可怕的所在吗?”长空无忌和小太监都蒙住了,眼前出现的情景,让他们很难把残忍和诡异和这里联系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来到大殿总管的班房报告了此行的目的,并请求娘娘见召。

这总管是个虚胖浮华太监,刚开始爱答不理的。长空无忌向他递了两根黄物,这奴才才眉开眼笑的跑进去通报。

长空无忌和小太监在门外静候传召,却一直没见总管回来传话。他们无法,只得在原地静静的等候,期望这太监能够早点回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太监终于从宫里出来了。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说道:“娘娘说了没什么事情就被打扰她,她晚上不方便见男客。这宫里可不是谁人都可进的,这娘娘也不是谁人都能见得着的。”太监说完,满脸的不屑。

长空无忌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执意前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现在被拒绝了也是在意料之中,他突然想到什么,对太监说道:

“你有没有把我们的来意给娘娘说了?她是如何回答的?”

“这个我倒是忘了,因为娘娘没有问我,我不敢回答。娘娘最近心情很是不佳,宫里有个小宫女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一直没有下落。娘娘从来不曾为这些下贱奴才担忧过,现在却不知怎的很是懊恼。您还是回吧,等娘娘心情好了再来吧。”太监说道。

“总管大人,我就是为解娘娘的心病而来的。我知道那小宫女的下落,只要我进去见见娘娘,肯定能解去她的心结。”长空无忌道。

“那好,如果您能说到做到那最好不过了,我这就去为您通报。”太监说着又反身回到宫里去了。

不多久,太监就匆匆赶了回来,通报了娘娘的邀请。

长空无忌跟随太监进了宫殿,走向多罗娘娘的内宫。他眼睛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觉心中为之一颤。

在香软的卧榻之上,坐着一个妩媚的女人。这女人皮肤雪白,如同天山冰雪。身材曼妙有致,风情万种。她是西疆人士,别有一种异域女子的美丽和风味。最令人称奇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发射出诱惑的光芒。她坐在一袭水晶珠帘之后,那珠帘挂坠之间间隙甚大。因此,虽然有珠帘格挡,却如同虚设。

女子虽然美丽,脸上却有一层阴霾,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衰老之色。

在她的脚下,蹲着一只凶猛的狮子。这狮子紧张机警的看着长空无忌,眼神发出异样的光芒。长空无忌虽然久经沙场,看到这凶残的动物也不觉感到心中颤抖。

美女与野兽,妩媚和凶残。二者相互映衬,极有魅力。

多罗娘娘微微坐起,她扫视了一眼台下的长空无忌,慢慢开口道:

“长空将军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是天之英才啊。”

“多谢娘娘抬爱赞美,微臣深夜造访,冒昧前来有一事要向娘娘亲自禀报。”长空无忌道。

“听总管说你知道那小宫女的行踪,这倒是件好事,我这几天正在为这事发愁呢。长空将军真是雪中送炭,来的及时啊。快说说,她怎么样了?现在何地?”多罗娘娘说道,心中急切。

“没想到娘娘以一主之尊,竟然为一个下贱的宫女如此担忧。娘娘真是宅心仁厚,仁慈善良啊。”长空无忌道。

娘娘自知失态,忙补充道:

“本宫虽然是主人,却有仁爱之心。这小宫女从我翠微宫走失,自然是我的责任。我一向对下人宽厚,倒是宫外那些流言蜚语烦人得很。要不赶快把她寻回,不知道外面又要传成什么样子。长空将军,你说是不是?”

“娘娘所言甚是,微臣受教了。只是那小宫女现在已经死了,当时微臣偶遇了现场,因此才深夜进宫告知娘娘。”

多罗娘娘听得宫女已死,身子不觉微微颤抖了一下。

“长空将军,你一定要把事情的原委从实道来。本宫一定重重有赏,本宫现在最为此事挂怀,请将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空无忌听后,向前跪倒,准备为娘娘解惑。而他自己心中的疑惑却多了起来,一种难以琢磨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情原本没有那么简单。一种可怕的、令人难以琢磨的预感在他的心中涌现。

入得翠微宫,访得新消息。

突遇盗马贼,瞥见熟面孔。

风华绝代的多罗娘娘坐在沉香软榻之上,她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将军。这个深夜造访的人,给她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

她脚下的雄狮似乎也感到了主人的异样,它的眼中放出闪闪凶光,紧紧的盯着长空无忌。

这凶猛残忍的畜生看着长空无忌,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长空将军须得把整件事情告诉了本宫。不瞒将军,这私出宫廷的宫女名唤秋红,是本宫里的一名侍奉丫鬟。这小贱人长得倒还端庄,平时也是乖巧有加,却不曾想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真是的。”罗娘娘说道。

“微臣在宫女的尸体上找到了一条彩带,出人意料的是,那彩带上绣得有字。上面明显的指示着翠微宫后堂,多罗娘娘说这秋红是一名侍奉丫鬟,娘娘知道这服侍丫鬟的地位比后堂人员要高贵得多。秋红既然是服侍丫鬟,怎么会有这明显标记着后堂的彩带呢?”长空无忌问道。

“这个,这,哎,你看我。长空将军说的是,是本宫口误了。这秋红确实是后堂打杂的宫女,本宫把她与以前的服侍丫鬟弄混了。这小贱人出得宫去,也不知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长空将军可见她有什么不同之处?”多罗娘娘赶紧道。

“宫中女客甚多,娘娘以一殿之尊,怎么能够详记得这些奴才的名字呢?有此疏忽,倒是正常。娘娘所说的不同之处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这小贱人逃出宫去,有没有见过什么人物?她有没有带走什么?”多罗娘娘紧张的盯着长空无忌道。

长空无忌明显的感觉道,这多罗娘娘心中急切,似乎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她甚至疑心长空无忌已经知道了这东西,故而她要套一套长空无忌的话。

长空无忌见这娘娘与众不同,又言辞闪烁,逻辑混乱。心知她有很重要的秘密藏在心里,于是准备将计就计看她如何反应。

“不瞒娘娘,微臣曾经见过这小宫女,之后她就很快被人谋害了,微臣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除了这宫女袖中的彩带之外,微臣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长空无忌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线索,赶快给本宫说说,你可曾在她身上发现过藏有什么东西?如果有,还请将军奉还。”娘娘两眼放光,呼吸频仍,神情更加紧张。

“微臣发现这小宫女携带了重要物件出宫,当时微臣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黄色包袱,她紧紧的把这包袱贴在胸前,紧张急切的奔向出事地点。”

“那,那个包袱现在在哪里?将军可曾见到了?”

“不瞒娘娘,小宫女被杀害后,那包袱早已不见。微臣想来,那包袱里面定然是件重要之物,不然她也不会冒死偷出宫来。也不会被人谋害,而不见了包袱。”长空无忌道。

多罗娘娘听得包袱一丢,神色颓丧的靠在软榻之上。她的脸变得苍白不已,额头紧皱,就在这一瞬间她似乎苍老了很多,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面容可怖的巫婆。

长空无忌不想看见她苍白的脸,他伏下头去,等候娘娘的嘱咐。

娘娘在软榻上舒缓了片刻,才慢慢的说道:

“不瞒将军,这小宫女盗走了我心爱的一个花瓷瓶。这个花瓷瓶是我从西疆带来的,我一直对此瓶真爱有加。却不曾想这小宫女竟然监守自盗,偷偷溜出了宫去。那瓷瓶道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只是因为是故土物品,看到它就像看到故乡一样。因此,本宫很是担忧,今日听得瓷瓶一丢,本宫心里很是难受。还望将军能帮忙追回瓷瓶,本宫将感激不尽。”

“原来是这样,娘娘既然交待了。微臣自然不敢怠慢,只是还请娘娘保重贵体,切莫为此伤了身心。”长空无忌道。

多罗娘娘烦闷已极,她转脸靠在软榻之上。长空无忌明白她不想再说话,便立刻告辞。多罗娘娘再没有任何表示,长空无忌悄声退出了翠微宫。

他沿着来路返回,心中疑惑重重。这翠微宫里果然秘密甚多,这个多罗娘娘身上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从她闪烁的言辞和紧张的神色来看,她定然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丢失的只是一个花瓷瓶的话,那么她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很显然,那件东西绝不是一件花瓷瓶那么简单,多罗娘娘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而要解开这些谜团,看来还得找到那个黄色的包袱。只要里面的东西被找到,不愁发现不了这内中的秘密。

长空无忌退出翠微宫后已经是凌晨,他返回小太监的住处,悄悄换回了衣服,并取走了马匹。他摸索到宫门边,趁着宫门初开,骑马出了皇城。

长空无忌骑在马上,心中思索着昨夜与多罗娘娘的对话。他心中跌宕起伏,他知道此事的不简单,却一时半会难以勘破其中的奥妙。他一边走着,一边思考,没有来时的那种急切心情。

马缓缓的向前走去,天开始亮了起来。朱雀大街上的行人商旅都开始出现了,店家也开始揭下门板,摆出物品,准备一天的生意。

连夜的奔波早已让他疲惫不堪,饥肠辘辘。长空无忌拣了一家粥店,准备进去补一补饥肠辘辘的肚子。他把马匹交给店小二,自顾走进小店里。

长空无忌自在一张方桌上坐了,堂倌送上来热腾腾的小米稀粥。长空无忌正待用粥,却见牵马的店小二匆匆走进店里,大喊不好:

“客官,您的马,马。”店小二支支吾吾的说道。

“马怎么了?快说。”长空无忌道。

“您的马被歹人夺去了,我把马拴在店门口,准备回头问下客官是否要常住,也好给您的马安排马厩。可是就在我回身的时候,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一刀割掉绳子,骑马就跑。您的马被那偷儿盗取了。”店家哀苦的说道。

长空无忌心中正烦,却不想又遇到这等事情。这偷儿甚是大胆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强盗马匹,这真是胆大包天。长空无忌扔下碗筷,快步赶到店门口,只见那汉子骑着马一溜烟往东城方向奔去。

长空无忌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这马还是向衙门借的呢,现在却在自己手中丢失如何了得。他略一思考,冲出店来。刚巧有巡官骑马经过,长空无忌向前借了一匹快马,朝着那汉子逃去的方向追去。

快马在大街上疾驰,长空无忌一夜的疲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甩起鞭子,狠狠的在马身上打了一鞭,那马昂头长嘶,飞奔而去。不多久,那汉子的身影便出现在长空无忌的眼中,那汉子在长空无忌前面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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