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现实与冷酷,看透了人的翻脸即可无情,而彻底粉碎了我的天真。呵看我是多么记仇的女人。若是有人有一分对不起我,我肯定一生一世都会记得,一旦有机会反噬,便双倍奉还。
“为什么?”想是我的冷淡与决绝令电话那头的森晋动了怒,他蓦地语气高扬,吐出一句我万万不曾想到的话来,“你难道就不为我们的将来想一想吗?”
那语气,就像我是多么的不知好歹!我愕然,复哑然失笑,多可笑!我跟你怎会有将来?我们甚至不曾有过过去!
不过是为了排解工作与生活的压力而产生的性,那种纯粹的发泄,甚至谈不上是慰藉。莫非你竟以为,还会有人对这样的发泄产生出感情,而且恋恋不舍?
这孩子这么轻易就背离了游戏的规则,哪堪得是一个好的玩家,是谁当初还信誓旦旦地扬言,不过是要猎捕我这个该死的女人来的?
“森晋,我跟你从来都没有将来。现在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我笑,语气温和,唇角却勾着残忍的弧度,“我与你之间的纠葛,四年前就结束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森晋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我爱你!”
呵我怀疑,你是否真的懂爱情。该长大了,如果你没有栽过跟头,那我就是你人生路上的第一块石头。
“那是你的事。”我继续微笑。该结束了,我与这孩子之间的一切,不能任它像块顽固的牛皮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复发。如果是四年前的不够干脆,以至令你恋恋不舍,那就在今天让你彻底死心,“森晋,我无法忍受像教弟弟或儿子一样教我的丈夫。”
森晋在电话那头沉闷地嚎哭,果然还是老样子,没用的男人!我冷冷地挂上电话,切断了令我的忍耐力达到崩溃边缘的聒噪。
呼出一口差点令我窒息的闷气,一抬眼,那双沧桑的眼楮的主人默默地注视着我,不置一言。
他的眼神,莫测难懂。刚才的一切,想必全都落入这个男人的眼中了。为什么这个男人,每次都能看到我最狼狈的时候?
无端端地就有些愤怒了,不知道这股莫名而来的怒气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我自己。我瞪着他,有些赌气地叫嚣,“看我干嘛?”
“每次看到你,都会带给我完全不同的感觉。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他微笑,对我的嗔怒不以为忤,“郑琳,你是个谜一样的女子。冷漠孤傲的外表下面,包裹着一颗热情执着的心。”
“笑话!”这男人凭什么一副自以为看透了我的口吻,难道他没看到我刚刚甩掉一个男人是那么冷酷绝情和轻而易举?但可恨的是我竟找不出词语来反驳。然,郑琳,你怎可认输?
“你好像很有钱?”我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他。
男人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我,并不作答。
“不介意再请我喝一杯东西吧?”我微笑,今晚要让你花钱花得以后不敢再来。
“当然不。”男人淡淡地笑,“我的荣幸。”
“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钱付账?”存心要气破人的肚皮,我望着他的眼楮嘲弄地笑。
男人从身上摸出钱夹,放在吧台上。我一把抓过,打开,呵!果然很有钱。取出所有的现金,想了想,再放回一张大钞,“这张留给你坐车。”
男人摇头一笑,没有说话,眼里却有纵容。那就好,这正是女人可供利用的武器。我冷笑,开始调各种各样的酒,香气高雅的黑色俄罗斯,又烈又苦的马丁尼,酒性强烈刺激的红魔鬼……“你很少有机会能看到我调酒的。”
“全是烈酒?”男人皱眉。
“对。”我举起一杯红魔鬼,得意地笑,“这种酒适合个性强悍的人。”
“郑琳,你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强悍。”男人的口吻不以为然,却一针见血。
这男人简直是生来跟我作对的。我恶狠狠地瞪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是黑色俄罗斯、曼哈顿、马丁尼、血腥玛丽……
“你喝了好像不止一杯了。”男人终于皱眉,按住我拿酒杯的手。
“你心疼钱了?”我醉眼朦胧地看他,冷笑。
“我心疼你。”男人的语气,竟似温柔。
嗤!我冷嗤,一把挥开他的手,举起了杯子,男人抓住我的手,将酒杯拿开,“不要再喝了,你喝多了。”
“要你管?”我挣不开他的钳制,有些震怒,“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
“我就是要管。”男人也有些生气了,却仍固执地坚持,语气里有一丝隐忍。
我就知道,跟这男人说不清楚,得用更直接的方式。低下头,我往他抓紧我手腕的手背上猛咬一口。
男人吃痛地松开手,我趁机挣脱手腕,从吧台匆匆离开。头有些晕,情绪这么差,男人那么讨厌,再呆在那里,我可能会失控。
“郑琳!”男人紧跟在身后叫我。得赶快,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三号包房好像没有客人。我一把拧开门冲进去,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张芒已经冲到门口,他根本没费什么劲儿就推开我紧紧抵制的房门,我又忘了,女人怎可和男人比试蛮力。
挫败地松手,男人猛地栽进来,我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的尖叫声被门外震耳欲聋地音乐声掩埋,下半场的的士高又开场了。男人关上房门,站在门口,“我只是担心你。”
“不要你假好心。”我被心里那股莫名的怒火烧得几乎失去理智,“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干嘛像只阴魂不散的冤鬼似的?”
“你为什么这么不可理喻。”男人也生气了,“为什么像只刺猬似的,整天张牙舞爪地举着你的刺……”
“没人要你来受我的气?”我咆哮着打断他,他凭什么那么大声?老天,头又开始晕了,我口不择言地冲着他尖叫,“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别跟我说你是个日行一善的大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