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惜,你有没有看新闻报道,关于那个温心的,你快去买份报纸,真是老天有眼啊。”潇源工作以后很少这么不淡定。
“我在舞蹈教室,哪有时间去买报纸。”
“瞧我这脑子,手机,百度。”
恩惜掏出手机,输入了关键词“温心”,这个对于恩惜的生活已经有些陌生的名字,“下流舞女勾引60岁舞界权威”、“从舞灵舞开始的黑幕”、“巴黎舞赛,舞娘“舞”耻”、“养殖专业大户李温心的求学之路”……
好吧,最后一条好像和温心无关。
终于,在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后的今天,恩惜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的来龙去脉,她不用再怀疑自己是不是道听途说,她不用再欺骗自己没有内幕,可是以这种方式得知事情的真相,恩惜做不到如释重负,感觉不到丝毫的大快人心。所有的报道都是对温心的指责甚至谩骂,舞蹈界从来就没有这么吸引过社会的关注,没有一篇报道能让恩惜知道温心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其实所有的报道都在告诉恩惜,温心完了。
恩惜翻出手机那串每次过节她都犹豫要不要发一条祝福短信的号码,攥着手机拨通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太好了,太好了,如果不是空号,我该对她说什么。”恩惜紧张着。
因为温心的黑幕被揭露,万能的媒体和舆论当然会把当年所谓的受害者,只差0。05的亚军给翻出来,于是恩惜当年参加舞蹈比赛的视频被放在网上疯转,点击量惊人,很多人为恩惜鸣不平,为恩惜喊冤叫板,恩惜的微博瞬间就变成了各种VIP,甚至有自称为律师的粉丝给恩惜留言问恩惜要不要上法庭打官司,愿意为恩惜无偿辩护。恩惜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少人以为恩惜在过着沿街乞讨的生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恩惜是现代版天天生活在6月飞雪里的窦娥,总之,恩惜在毫不知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为了这个社会被不公平打压的弱势群体的代言人。
“本应该在国际舞台演绎中国舞蹈之美轮美奂的左恩惜,却因为黑暗内幕,回到家乡,在穷乡僻壤的小学校里教舞育人,不要报酬,不收学费,只求传承舞蹈之精髓。”多么感天动地,气壮山河的文字啊,清灵就是再小它也是个城市啊,名族学院就是再小它也是个大学啊,每个月的工资,每次过节发的东西恩惜都恨不得拿两份啊,恩惜真是哭笑不得。
很快,国家舞蹈协会,开始有人给恩惜打电话,态度极其礼貌,各种道歉各种赔偿,无非是害怕恩惜在记者媒体面前口无遮拦。恩惜真的不知道是“天上掉馅饼”,还是天上掉了“破了皮的馅饼”,总之,一个马上计划当贤妻良母的人被无情的推到了风头浪尖。恩惜已经没法上班,甚至没法回家,因为各路记者像突击队员一样潜伏在恩惜家周围的草丛里,学校走廊的厕所里,防不胜防。
没办法,她一直躲在雪儿家,说来也好久没和雪儿住在一起了,这才发现,现在的雪儿比以前更贤惠更会持家了,会做果汁,会煮咖啡,会做披萨,会做葡萄酒,就更别提烧的一手一级大师级别的好饭好菜了,想到林逸以后能娶到这样的老婆,恩惜就觉得要羡慕死。
“告诉你,别在潇源面前暴露你这些优点,否则他该嫌弃我了”
“哎呦,你还怕嫌弃啊,左恩惜现在可是惹不起的‘公众人物’”。
“行了,你,要不是看你收留我的份上,我早就……”
“早就什么?要不我把给林逸织的围巾让潇源看看吧,让他帮我看看颜色怎么样”。
“切,我家潇源才不稀罕,他对我有依赖,我能让他快乐,让他有幸福感。”
“那好,我去给潇源打电话了。”
“行了,大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恩惜其实也想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照顾家里,照顾潇源家,照顾潇源身上,可是即使恩惜工作不忙,没有应酬,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呆在学校的舞蹈教室跳舞,恩惜从来没给潇源做过一顿像样儿的饭,泡面倒是煮过不少,偶尔泡面里再下几个荷包蛋他就会感动的热泪盈眶,恩惜从来没有动过针线,因为恩惜怕不小心在手上留下疤痕,跳舞的时候恩惜的手一直指引着恩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