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和碧香要来我身边。”我看着一言不发的碧烟。
“当你苏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安宁公主,你也不是李雁儿,你只是空有那一身躯壳,我很好奇,你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碧烟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惊异的看着这个高深莫测的圣姑。
“你去找桃妃,叫她树妈妈,试问一个高傲的公主,怎么叫一个疯子树妈妈呢。”碧烟说。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我高兴得说着,身边有她们真好啊。
“你去死亡山的时候,安乐公主那我们威胁你,让你不能回宫,永远留在那里,我们从那时候开始,就决定跟着你了。公主,你从来不拿我和碧香当奴婢,我们也不会屈居谁的名下,但是碧烟愿意留在你身边。”碧烟紧紧地拉着我的手。
“好了,不说这个了,公主你饿了没阿,这是松赞的老家,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呢。”碧香一脸期待看着车窗外。
“是吗,那要见识下了。”我和碧烟相对而笑,这个女娲后人还要在等几年。
“大块头,大块头,我们公主饿了,快点找吃的。”碧香叫着蒙哥尔,蒙哥尔躯马来到她的面前。
“是你饿了吧,公主饿了,碧烟会说。”蒙哥尔轻轻的笑着。
“哼,我和公主的小宝宝都饿了,少罗嗦。”碧香不满的哼着。
蒙哥尔赶上在最开头的松赞和禄东赞,蒙哥尔哈哈大笑说了几句,松赞就骑马往回赶。
“碧烟,扶公主出来,我陪她走走。”松赞说。
布帘缓缓地拉起来,我伸出的手被他紧紧地握着,还没等站稳,被他轻轻地一拉就跌到在他的怀中,他低头看着我,他轻轻地笑着,用力的吻下去。
他们都脸红脖子粗的闪躲着,我假装生气地打着松赞的前胸,他把我放在地上,拉着我的手,让军队留在这里,以免惊动了百姓,我们六个人就一直走进这个雅阁龙间,松赞的故乡。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我贪婪的吸了几口,松赞也是很高兴,当初他是从这里一步一步地打出去的。
“你回来啊,那时多果木学习的钱,你回来啊。“突然一个老妇人抓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声一声的哭喊着。
“老家伙,真碍事,走开吧你。“那个男子上去毫不客气地踹开那个老妇人。
“儿子,你不能在赌了,不能了阿。”老妇人索性抱着他的大腿哭喊着。
“滚开,如果你不想养我,生我干什么。”那个男子说的理直气壮的。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看着松赞和禄东赞,蒙哥尔的眼睛已经血红,恨不得把那个坏男人五马分尸,但是我紧紧拉着松赞,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
老妇人的儿子还是丢下她走掉了,我暗自吩咐蒙哥尔和碧香去跟踪那个年轻人,松赞好奇的看着我,为什么不抓着他,反倒是放过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之徒。
“大唐文化讲的是礼义闲孝,吐蕃是游牧民族,对于孝这个字的认识不是很通透,对于这个赌徒,就算你用大王的身份压制,天高皇帝远,你就能保证他不再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先找到他的老窝,端了他就好了,”我轻轻的笑着。
“是了,走,我们也过去看看。”松赞欣喜若狂,眼睛都闪亮,闪亮的。
“老婆婆,这个钱你拿着。”禄东赞和碧烟一起走到那个老婆婆面前把手里的钱袋交给那个满是尘土的老婆婆。
“这,这,这。”老婆婆看着这两个钱袋不知道要拿那一个才好。
“一起拿着吧,难得我们一起有这份心。”禄东赞拿过碧烟手中的钱袋和自己的钱袋全部交给老婆婆。
“那我把这个送给你们吧,我和老头子用了十几年,都是用这个联络的。”老婆婆笑眯眯的拿着两个铃铛。
“我们不是夫妻,老婆婆你误会了。”碧烟连忙摆手一脸尴尬,她看着禄东赞,希望他解释,禄东赞好笑的看着手足无措的碧烟。
“夫妻吵架,哪有隔夜仇阿,这是铃铛当你们离的很远,里面的小虫就会带你们找到彼此,一人一个,要珍惜哦。”老婆婆拿着钱袋颤颤巍巍的走掉了。
“送给你吧,这么漂亮的铃铛,我不舍得带。”禄东赞看的出来碧烟的无奈,他伸手把铃铛放在她面前。
“我感觉这样很好,起码我出事了,有人会找到我。”碧烟把那个小虫铃铛放在腰际。
“你会出什么事。”禄东赞看到碧烟落寞的神情,握着她的双肩问,心里居然涌现出一些心痛。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别担心,我没事的。”碧烟躲开禄东赞的束缚转身向我这边走来。
禄东赞,你是龙,怎么会理解人类的生老病死,怎么会理解守护女娲后裔的我,已经活了200年。
我和松赞走到他以前居住的毡房,那里已经住进了人家,里面孩子三三两两的在草原上奔跑着,那对小夫妻在烤着羊,羊在太阳底下,发出诱人的香味,这是我的肚子没有出息的响起来。
“你饿了?”松赞明知故问的说,我脸红的打了他一下,他拉着我走到那个毡房的门口。
“我的妻子饿了,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吃的呢。”松赞先说。
“当然了,今天烤了很多,还是我的妻子做的酥油茶,都喝一点吧,请坐。”那个男主人很好客,不一会儿我们四个人就席地而坐。
在草原吃着最原始的烤羊,真是一大享受,但是吃多也不好,我在吃第三口的时候,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的,我连忙起身去吐。
碧烟连忙拿着水给我,摸着我的脉象,我冲她摆摆手,表示我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不好意思地对碧烟笑笑。
松赞一脸担心,禄东赞端起茶碗,笑着说。“不用紧张,那时害喜了,哈哈。”禄东赞老练的说。
“你生过,要不你怎么知道。”松赞听完不由得跟禄东赞打趣。
“原来,这位兄弟的妻子怀孕了,真是恭喜,我妻子会看,猜得很准,让她看看,夫人是男是女。”那个男主人说。
我点点头就被带进去了,一会儿羞的满脸通红,碧烟也高兴得捂嘴笑起来。
“怎么了,孩子怎么样,是男是女。”松赞看到我连忙问。
“是龙凤胎,现在这样的真是少见哦。”那个女主人笑眯眯笃定的看着我。
“万岁,万岁。”松赞抱起我就把我往天下仍。
“大王,孩子,孩子。”女主人和碧烟吓得脸色苍白,我紧紧地搂着松赞的脖子,幸福的笑着。
蒙哥尔和碧香回来了,这个地方有个最大的赌场,每天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像今天白天的那一幕每天都可以看到很多次。
松赞眉间涌出了一丝愁云,我轻轻的拉着他的手,他反手轻轻的握着,他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大王,在想什么?”我轻轻的问着他。
“什么时候百姓不过茹毛饮血的日子呢。”松赞沉重的说着。
“碧香,碧烟你们先给我们找个临时住所,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禄东赞你和蒙哥尔去以大王的名义招贴皇榜,就是招夫子,有大唐的人亲自受教。”我看着他们说。
“你要成立学堂。”松赞惊讶的说。
“我不能送大部分的孩子去大唐学习,但是我能择优,让那些优秀的孩子学习到大唐知识,回来就能教导更多的孩子,不是很好吗?”我笑着。
“文成,文成。”松赞紧紧地搂着我,用头抵着我的头,感动得一声一声呼唤我的名字,我紧紧地靠着他。
蒙哥尔和禄东赞不到一会儿就支起了大帐,里面是害羞的雅隆乡间的妇女,她们害羞的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走到一个姑娘身边拉着她的手臂。
“我叫契诃。”那个女孩子害羞的看着松赞,我轻轻的一笑,看来人家姑娘对我老公有兴趣了。
“欢迎你,大家,明天来这里吧,我负责发书籍给你们”我高声的说一句,她们就各自散去。
契诃走到松赞面前,那一朵花和草连接一起,做成一个花环准备给松赞戴上。
松赞轻轻的躲开,契诃脸色苍白的看着松赞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这个女子,好不害臊啊,我家姑爷怎么说让你带就带的。”碧香说着,蒙哥尔拉着她示意她闭嘴,被碧香甩开。
“你已经娶妻,为什么没有夫妻带呢。”契诃不甘心的问着。
夫妻带是什么呢?我愣愣的看着松赞,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阿,我恼怒的看着松赞。
“我的夫妻带放在家里了,真是马虎。”松赞连忙跟我赔笑脸。
契诃看了一眼我,走掉了,碧香在她的名字下花个大叉,哼,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抢男人了,长大还了得。
晚饭的时候,我假装跟松赞生气,我就是一下一下挑着米饭,我也不吃,我也不看,松赞很是着急,求救的看着碧烟和碧香,“你先吃点,要不孩子怎么受的了。”松赞体贴的给我夹了一个鸡片,我还是不理,索性的回到碧烟准备的房间,开始写着三字经。
松赞端着菜来我身边,他轻轻地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你这个笨蛋,夫妻带,就是指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就在你肚子里,你在跟我生什么气啊。”松赞轻轻的说。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什么装饰带子。”我脸红的笑着,自己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你这样我很高兴,你很在乎我。”松赞也心情大好高兴得说。
“我在思考三字经,这种通俗易懂的文字是最好理解的,毕竟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很久不是吗?”我看着他。
他看着上面的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他满意的点头,抱着我的腰,因为不比宫中,没有舒适的垫子,我只能靠着他了。
我找了一个宽大的木板,我决定在木板上直接雕刻,在找点墨汁,按在纸上,就不用我一个一个抄写了,等我雕刻的时候,松赞已经在我的肩膀睡着了,这个人啊,我怎么劝他都不去床上睡觉只好随他了。
雕刻完了,我把松赞放在床上,已经快三个月了,肚子还没有显出来,我的身体却因为承重变得疲惫不堪。
我把雕刻版交给碧烟和碧香,她们已经找到了墨炭,我高兴非常,她们拿着木板按在书上,就这样,一本我自己出版的《三字经》就出炉了。
因为太疲倦,我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松赞起身没有看见我,就来到碧香和碧烟的毡房里寻找我,他把我轻轻的放倒,盖上被子,就跟蒙哥尔和禄东赞出去看看自己家乡的改变。
“夫人,夫人求求你,求你啊。”一个少妇抱着孩子在我门前苦苦哀求着。
我被外面的哭喊声吵醒,我看着身边的丑奴,他起身出去,看着一个泪眼朦胧的少妇抱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孩子。
丑奴把手往那个孩子的脉象,根本就不跳动了,他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就要转身进了大帐。
我起身看着丑奴,他对我摇摇头表示无药可医,那个母亲连滚带爬的冲进来,丑奴连忙起身护着我。
“夫人,求你了,既然你能写出那个发人深省的书籍,更难悬壶济世,你能不能帮我救我的儿子阿,他就吃了一些东西,第一天开始呕吐,第二天就开始晕厥,今天就开始没有声息越来越冰冷,夫人。”母亲的苦苦哀求让我心软。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也是个母亲,我也在满心欢喜的期待我的儿子出生,她却要面对儿子的死去。
“来,把孩子抱给我,我瞧瞧。”我轻轻的说。
丑奴按着我的身体不让我起身,他觉得没有必要劳顿我,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
“哥哥,一切皆有可能。”我拍拍丑奴的手,他身子一僵,离开我好远好远。
我摸着孩子的脉象,我知道有一种植物,吃了会让人有假死状态,他的脉象若有似无,像是被封闭了一般,跟那个奇怪的植物的症状基本一致。
“你可以煮点绿豆汤,还有让人拉肚子的草药,希望能救活你的孩子。”还好不是什么大病,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少妇混浊的目光中透出欣喜。
“是的,你去吧。”
丑奴待那对母子走了之后,深深地看我一眼,也准备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此次出去,他就不会再回来了,也许碧烟说的对,一旦挑明,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哥哥,李承乾,你在走出一步,我就在也不会理你。”我含泪的看着他,我早就知道他是李承乾,所以知道李承乾死,我并没有半点的难过和悲伤。
此次认出他来,只是我更加珍惜每一个爱我的人,在我身边的时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跟他分开。
丑奴走到桌前拿着笔和纸,在我前面写着,那娟秀的字我认得出,是他,就是他,那个对我不离不弃的李承乾。
“我不认识李承乾,我只是丑奴,公主不要叫错了。”丑奴在纸上写着,然后拿给我看。
“那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我问。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与众不同。”丑奴叹了一口气又写上。
“李承乾的死,我一点都不上伤心,他就不怪我吗?”我继续问。
“死者已矣,就算在大的伤心,他也不会复生。”丑奴试图安慰着我。
“那么丑奴,我有一个诗哦,记不起下一句,你能回答我吗?”我若有所思地说。
丑奴歪着脑袋看着我,好像在问,你还有不知道的诗句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我背诵着李商隐的锦瑟。
我记得那次我跟太子哥哥第一次出宫,看到漫天绽放的烟花,不经意的说出这首诗来,那时候太子哥哥听到最后一句,喃喃的说了好几遍。
“此情可待曾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丑奴仿佛用尽生命写着这两句,他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纸上,纸上的墨被眼泪淡开,模糊不清。
“你还不承认你是太子哥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这幅面容,海棠呢,到底是谁啊,是谁啊。”我激动得摇晃着哭得泪流满面地丑奴。
丑奴把我紧紧地抱在怀中,他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
“阿阿阿阿阿”丑奴发出悲伤的鸣叫,那个声音真的很难听,很难听。
我拍着丑奴的后背示意他平静,终于他停止了哭泣,放开了我。
“说给我听,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
“都过去了,你先休息吧,我去帮你看看那个孩子。”丑奴起身要走。
“你还会再一次的逃走吗?你这次毁了这张脸,这次你准备毁掉自己的身子吗?”我愤怒的说。
“我既然已经来了,换身丑奴,李承乾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我怎么可能再走,现在你身边到处都是暗箭,我要用这个残肢为你独当一面,你信我,我在也不是那个胆小,站在皇后身后那个太子。”丑奴在纸上愤笔疾书说。
“现在吐蕃刚刚统一,什么都需要我们去做,无论是纺织,还是医术,还是知识都要我们的帮忙,所以你要帮我。”我拉着丑奴的手说。
“傻瓜,我会守着你,直到我死。”丑奴写完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微怒的声音在我和丑奴身后响起,我看着松赞,我和丑奴的手还紧紧地握着。
丑奴连忙放开我的手,就跑出去,松赞手里握着一只兔子,他怒视着我,我也不想去解释,永不相问,是你答应我的。
松赞看着我,他就拿着抹布一下一下擦着我的手,仿佛我的手很脏一样,他也不说话,也不问我倒是让我有点心虚。
“怎么样,他们学习的激情高不高,我看来要多编著点教材,要不然该应接不暇了。”我任凭他擦着说着不着边的话。
“那个丑奴是不是认识你,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松赞问。
“主跟仆人的关系。”他还是问了,因为他是帝王,他想知道的事情一定会知道,我不能告诉他实话,就算李承乾是已故的太子,在他国也会引起骚动,我不能让他从那个牢笼在跳入另外的牢笼。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马上回逻些。”松赞看着我说。
“为什么,我还要留在这里,很多人等我医治,我还要筛选精英去大唐学习。”我连忙拉着松赞的衣服。
“可是你是王妃,要回宫的,我是大王,我也要回去。”松赞何尝舍得这些熟悉的人,和事物,还有从小玩耍的这山,这水。
“大王,我可以留下,你回逻些好吗?”我要做的事情没有做完,我怎么舍得走呢。
“不可以,你怀着孩子,我怎么放心你在这里,你必须跟我回去。”松赞的态度变得很强硬。
“那我就不要这个孩子,整个吐蕃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我哭泣着拉着松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