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我已经交给了这里的地方官,我有空就带你回来看看,还有你不许说不要这个孩子,你听见没有。”松赞把我抱在怀中紧紧地搂着。
“真的不可以吗?”我抬头看着松赞。
“真的不可以。”松赞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也想跟文成当一对普通的夫妻,但是他是吐蕃大王,她是他最宠爱的王妃,你远在天涯,我该如何守护你。
我记得很清楚,松赞执意要走,我已经走街串户询问有没有生病的人,他们都给我拿出了洁白的哈达,套在我的脖子上,走的那天,在马车的车辙里,跪着一片片雅隆乡间的老百姓,高呼文成公主,我看着窗帘外部的景象,逻些一点一点地靠近。
“什么,布色那个混蛋没有办成事情。”坐在毡房中不动声色饮茶的翕然听到大王抱着一个貌似文成公主的女人回来了,她生气地把茶杯仍在地上,那个女人,尽然活着回来了。
“皇后娘娘息怒,息怒啊。”言落连忙捡起落在毯在上的茶。
“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这个不下蛋的母鸡,那什么跟我争,王妃回来了,我这个皇后怎么不去看看呢。”翕然轻轻的一笑,她离产期还有一个星期。
在言落的搀扶下,她来到文成公主的大帐门口,她听见里面的笑声更是气地浑身发抖,帘子掀开了,是丑奴从里面出来。
翕然厌恶的看了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丑奴。“言落,他是谁。”翕然指着匆匆离去的丑奴说。
“他跟文成公主有说不清楚的牵扯,大王就是想把他送走,公主就是不同意,他好像懂一些医术。”言落说。
“嗯,知道了。”翕然得意的笑着,说不清楚的牵扯,大王的意思你都可以违抗,那么这个丑人,就是你文成公主的心头肉了,我折磨他,你会不会更痛呢。
“皇后驾到。”言落在门口喊一声,我连忙起身迎接,这一路的奔波,我的肚子也高出了一些,翕然本来得意的脸庞看着我微微隆起的肚子,当时变得脸色苍白。
“妹妹是不舒服吗?你这样的身子来拜见我,我真的很高兴。”我拉着翕然的手笑着说,我感觉到她身子的坚硬。
“你可知道,失去你的日子,大王真是生不如死,可是姐姐回来就已经有了孩子,那段时间,姐姐去了哪里?”翕然讽刺的看着我。
“我这是神的孩子,翕然你计算下,我在雅鲁赞布江泡了多久。”我在翕然耳边说着。
她惊恐的看着我,我笑得很甜,我越是这样,她看我的目光越是陌生。
“姐姐,翕然身体不舒服,告辞了。”翕然拉着言落就走了出去。
“公主,她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碧烟走过来站在我身边说。
“我知道她这次来的目的是探虚实的,只是不知道她要从谁下手,都小心一点,哥哥,你跟着我,一步都不能离开。”我看着还在雕刻木人的丑奴说。
丑奴兴高采烈的点点头,继续忙乎他的雕刻,他的雕像我曾经以为是长孙皇后,可是那摆着两个兔耳朵的手势的人,除了我还有谁?
很多人都告诉我,找个爱自己的,胜过找个自己爱的,这句话不假,但是这条路有多难走自己知道。
安宁的生日快要到了,要给她弄个很奇特的礼物,丑奴的刀又快了一些。
当天晚上,整个毡房大乱,翕然皇后要生孩子了,所有的太医都在那忙前忙后,包括在帐外的松赞和各个大臣。
翕然的叫声,奔珠祖母的鼓励,和来回端水的声响在远处传来,我无心睡眠,做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却很空很空。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丑奴被禄东赞抓过去救助翕然皇后,结果皇后大量出血,稳婆问大王要大人还是孩子,大王恼怒,命令蒙哥尔把丑奴就地正法。”碧香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我连忙披了一件衣服,看着人来人往的皇后毡房,前面却像一个屠宰场,丑奴就这么被侍卫压在地上,他大声地叫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杀。”松赞轻轻吐出一个字,我听见了却浑身冰凉,他是我的夫,丑奴是我的亲人,他真的要杀我的亲人吗?
“慢着”我大声地喊着,蒙哥尔看到我和我身后的碧香,他居然扔掉了手中的斩刀。
“打狗也要看主人吧。”我看着松赞问着他。
“我以为这个吐蕃我是最大的,原来你才是。”松赞看我维护丑奴火气也冒出来了。
“现在你的孩子出世,你想在他没出世的时候,就多添一条杀戮吗?如果不想就放了他!”我轻轻的说。
“文成,他是我松赞的儿子,你说这个害他母亲差点没命的庸医,我该留还是不该留。”松赞轻轻握着我的下巴。
如果我说不该留,他会杀了他一直吃醋的丑八怪,如果该留,我就要负责我今晚突然来救人的贸然之举,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在这里等我的答案。
“奴才犯错,由我这个当主子的负责,如果要斩,就把我这个教育下属不利的主子先斩了吧。”我跪在松赞的面前,现在肚子已经大了,想跪还真难。
“文成你。”我还没有跪下松赞已经一个箭步握着我的手臂,他失望的看着我,我也心痛的看着他。
“滚,带着你的人,滚。”松赞大吼一声,转身不再看我。
丑奴连滚带爬的走到我身边,他拼命打着自己的脸庞,我连忙握住,他泪流满面地看着我,我拼命的点头,我懂,我懂,我拉着丑奴离开那个地方,后面传出来婴儿的哭声,还有那母子平安的喜悦。
翕然生了一个女儿,等她苏醒的时候,当她得知她生了一个女儿,她怒的要杀了她,如果不杀了那个女儿,就自杀,松赞一边忙国事,一边照顾翕然和他新出生的女儿。
文成公主被冷落的消息基本传遍了整个逻些,也许因为翕然的“特别照顾”,我分到的食材,医药还有布匹都是最差和最烂的,我轻轻的笑着,这些还难不倒我,不好的食材,在我的指导下,丑奴已经学会做了鱼香肉丝,麻婆豆腐,烧茄子的菜肴,药材都被碧烟区分好,不够的就背着小背篓跟着禄东赞进山。
我每天带着碧香和丑奴在逻些周围的小村庄给人看病,叫他们纺织,太晚不能回大帐,她就留在民家,叫那些渴望知识孩子的识字,日子倒是也过得很快。
肚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有时候都能感觉他的脉动,丑奴让我回毡房休息,每一次都说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弄得碧香直摇头,如果大王有丑奴一半对王妃好,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她挺个大肚子来回走街串户。
我不知道,松赞每晚都来看我,只是我的灯就在也没有被点亮过,他每天都在关注我医治多少人,都秘密派人管理着,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我留宿在农家的那些饭食都是松赞提前让人送去的,这些种种的不知道,让我对松赞渐渐的伤心欲绝。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看着来者,是碧烟,她红红的脸庞好像很着急。
“怎么了姐姐,出什么事情了。”碧香连忙起身去迎接碧烟。
“今天是旦暮公主的满月,大唐有使者来,大王让我们出去迎接,所以特意提前告诉公主。”碧烟说。
丑奴,碧烟,碧香都看着我,我点点头,她们就为我准备好马车,我在丑奴的搀扶下,顺利地坐上去,这个孩子真沉,我幸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马车缓缓的像皇宫走去,心里就变得很沉重。
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没有人看得会,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
当我抵达皇宫的大帐,我看到新到的大唐官员,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我走到我自己的位置,我吃力的坐下,松赞的目光在我进帐开始就跟随我,他旁边坐着抱着旦暮公主的翕然。
“今天我代表我们大唐皇室恭贺大王喜得一个公主,特别送来了母子饼,希望大王可以百子千孙,后继有人。”大唐官员恭贺着。
“多谢使者,来喝酒。”松赞举起一杯酒先干为敬。
“不知道我们的公主可在阿。”大唐官员到处寻找人影,终于在我的脸上定格,他走到我身边扶着我。
“公主,可认识下官。”那个大唐使者轻轻的笑着。
“你是死亡山那个管七天,你是管大哥。”我激动得看着他,他的确变了,那幅流氓的摸样已经不复存在。
“公主,你还认识我,明玄呢,怎么不见他。”管七天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走了好久了,我也找不到他。”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了,使者一会儿再跟文成叙旧,先欣赏下歌舞吧。”松赞的话打断我和官七天的叙旧,我们重新回到座位上。
是因为节目的无聊,还是心里的烦躁,松赞起身来到我的桌前,他一把拉起我,刚才我见到他都没有露出微笑,现在见到一个故人巧笑嫣然,分明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