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锦这时走过来对着安陵澈福了福身,手里接过信纸,面向席中宾客,朗声念出,“……今老臣手握三十万重兵,只待陛下一声令下,臣便亲自打开长安城门,恭迎陛下。臣年近六旬,于西凉苦守三十载,心中盼着便是陛下率兵占领西凉……”苏焕听见怒不可遏,他从未写过这样的字句。
众人惊讶于色。苏焕是朝中重臣,若他叛变,民之劫难,国之不保。
“这信纸上落款苏焕二字,角落还有南疆扶邑族特有的皇族记号。”苏沐锦将信纸展示于在座宾客眼前,果然瞧见那金色五角上绽放的一枝梅花。苏沐锦将信放回安陵澈手上,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恭敬地低头询问道,“不知殿下从何人手中拿到这封信的?”
安陵澈拍拍手,便有侍卫从府门口抬着一口麻布口袋进入,侍卫将麻布口袋打开,便是那被人捆绑的苏穆的长子苏桜岙(yingao)。苏桜岙被人五花大绑,一张英气的俊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皆是伤痕。
苏穆一见苏桜岙那青紫的脸气得站起来指着他骂道,“孽畜!你不是在家休养,怎么被三殿下绑着进了将军府!”
苏桜岙鼻青脸肿嘴里塞着抹布,呜呜叫着,安陵澈让侍卫取下了抹布,苏桜岙哭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出门便被人套上麻袋,不分青红皂白便开始揍我。”说话间扯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苏穆一个箭步冲上来,吩咐身边人道,“还不给探花松绑。”
今年是苏桜岙第一次考科举,便得了个武探花还没奉职入朝,苏穆高兴地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苏穆的夫人秦氏整日整日好生伺候着,生怕磕着碰着,哪里受了伤。苏穆就只有苏桜岙一个儿子,恨不得捧在手里日日夜夜护着,说苏桜岙是苏穆的命根子都不为过。
守着苏桜岙的人是安陵澈贴身侍卫,安陵澈没有点头,他们怎么敢私自松绑,只好装作没有听见,眼观鼻,鼻观心。苏穆转眼对着安陵澈行礼,口中却颇有不满,“不知犬子在何处冲撞了三殿下,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犬子一命。”
安陵澈凝眸盯着苏穆头顶,示意身旁跟着自己的侍卫长曾沥,“禀苏大人,方才殿下在宴席正饮酒时见有一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欲翻墙而逃,便命属下追上去捉来,怕将军府遭了贼,丢失什么贵重物品。”
安陵澈点点头,苏穆一巴掌呼在苏桜岙脸上,怒视这个让他出丑的儿子,转过头又对安陵澈谄笑道,“三殿下这其中怕是有误会,望殿下查清楚。”
“是吗,那这封信是从令郎身上搜出,又作何解释?”安陵澈晃了晃手中的信让苏穆面色如土,安陵澈又在陈贺致面前晃了晃那南疆扶邑族的国徽,“方才陈尚书命人找的可是这封信?”
陈贺致连忙低头道,“这其中恐怕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