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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们觉悟吧

怨恨归怨恨,饿着肚子也总不是个办法;饥饿会给人以动力,在这种以生存为前提的动力下即便是再懒惰的人也会开始劳作。

如若不想饿死就自己动手,反复斗争之后贵族学员们最终还是极为无奈的选择了自谋生路。男生负责搜集食物,而女孩子则负责打点篝火,而眼前的小溪便很自然得成为了大家首选的目标。

抓鱼嘛。想想应该算是蛮简单的吧,只不过事实真的是如此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从小娇生惯养的贵族们哪里学过抓鱼的本事,即便是让常年出道在外的佣兵来抓十有八九也是相当费劲。

不得要领的贵族学员们在水面上洗礼哗啦,劈里啪啦好一阵仍就一无所获,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却两手空空的大小伙子们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河岸。已经饿到连路都走不动了的学员们一个个仰面瘫躺在潮湿的岸边,哪里还顾得上地面是否洁净。

在看看女生那边。生个营火算是轻松的了吧,可对于这些富家子弟的大小姐而言却成了一项棘手的任务。钻木取火的原理想必是谁都懂的,可问题就在于有那位大小姐舍得'破费'自己那金枝玉叶般的玉手去搓火呢?事实证明即便再简单是事情若是碰上个别特例人群一样会变的异常艰难。

好吧,鱼也抓不到,火也生不起来。那捕点野味总成吧。于是一切尚且走得动路的男生们便着手计划去林中狩猎。

不熟悉森林环境,不知晓动物习性,又没耐性隐蔽自己,甚至连个简陋的陷阱也不会做,要是这样都能捕到猎物那只怕诸神都看不过去。

好吧,再退而求其次。既然捕不到野味那采点野果充饥总还成吧。可前提你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哪些有毒哪些没毒呀。在遭遇两名学员差点因食物中毒当场挂掉的教训之后,这些贵族学员们最终的期望也被无情的粉碎了。

没有吃的就意味着没有足够的体力回去,在这渺无人烟的丛林中甚至连像样的栖身之处都没有。现在的状况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

所以当那一阵阵奇特的烤肉香味从不远处徐徐飘来,对于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学员们来说如同是在沙漠里看到了绿洲。也不管什么礼数形象,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从地上爬起闻味而去。可当他们如见甘露般得拨开草丛来到不远处的溪边,映入眼帘的确是他们的少年教官正一脸悠闲得蹲坐在一个小火堆前手执一片宽大的树叶正往火堆上覆盖着的枯叶中不停扇着风。而那阵阵诱人的香气正是那枯叶之中所烘烤之物所散发出来的。

“好你个混蛋!原来有饭,居然整我们!”看到这一幕的学员们心头那个窝火呀,立马就将文森特给围了起来。只不过相较于愤怒,他们的眼神似乎对于火堆上烘烤的食物更有兴趣。

抬头扫了一圈周围饥肠辘辘的贵族学员,文森特露出了一丝意料之中的微笑:“你们可别搞错了,这是我自己弄到的午餐可没你们的份。要想填饱肚子自己找去。”

“少啰嗦!”都快饿昏了的学员们才不管那么多,严重的饥饿感加上被耍了的怨恨学员们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纪律。一拥而上就将火堆上盖着食物的枯叶扯了下来。

但当原本以为会是一顿美味烧烤野味的他们待看清那之下烘烤之物到底为何之后,几乎是所有人都霎时爆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尖叫。而那四个女学员更是被吓得跳开老远哭了起来。

“呜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枯叶之下文森特所烘烤的东西居然是一大坨还在缓缓蠕动的细条虫子。

对于学员们夸张的反映,文森特显得很诧异;但诧异过后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奈。”我说你们一个个咋呼个啥?特别是你们十来个七尺男儿难道连虫子都怕啊?还想不想样!”

“谁,谁怕了!”被文森特这么一说学员们也觉得很没面子,几个男生赶紧挺起胸膛反驳起来。”你也不说提前告诉我们一声,论谁都会吓一跳的,“

不予反驳,文森特冷笑一声坐回了火边继续烘烤起虫子来。一声不吭的样子却弄得周围学员们各个浑身不自在。你说离开自谋食物吧,又没那个本事;留在这要求他分自己一点吧,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再说要他们吃虫子?光是想想就反胃,更别说是要真的去咀嚼了。

可那诱人的香气却使得学员们的脚步如负载千斤一般不愿挪开,犹豫不决的他们面色尴尬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咕噜噜。

最终他们还是被自己的胃给背叛了,和上回不同,这一次不止那个小胖子,连同佩恩在内的全部十七名学员腹中都连续发出了阵阵饥饿的闷响。

再度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群尴尬的面红耳赤的贵族少爷小姐,文森特内心不禁暗笑。一切和自己的预想分毫不差。

“要吃吗?”

“呃。”贵族学员们你看我我看你,要是换做往日,这种恶心的东西他们是打死也不会去碰的,可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饿死'还是'生存',在这么个大前提之下学员们终究还是敌不过腹中强烈的饥饿感,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之后就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围坐在了火堆旁边。

“文森特,你烤的那是什么东西啊?”在这十七人之中,只数佩恩和文森特关系最近,在他身边坐下,佩恩指着火堆上那一坨已被烤的发黄的虫子惴惴得问道。

“扎扎虫。”

“扎扎虫?”

见周围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文森特回头将腿边的另一包用粗布包裹着的布兜拿到了学员们跟前。

凑近一看,即使是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学员们还是照样被吓得不轻,比起火堆上已被烤的半熟的虫子,这布兜内可都是些鲜活蠕动的玩意。

“这玩意能吃吗?”

“基本上是用火烤之后去除水分也不是很难吃的东西。”将布兜收好,文森特随手拿出几个从林中采来的胡桃解释道:“只要利用胡桃中的油去炒的话也算是一种不错的口粮。”

“做好了。”片刻之后,每一位学员的手中都被递上了放有十来条烤熟扎扎虫的树叶。凝视着手中烤的泛黄油光的虫子,学员们的表情无不是想吃了苍蝇一般难看。踌躇之下竟然没有一个敢将其放入口中。

“不吃吗?那饿死别找我哟。”自顾自用手抓起数条就直接往嘴里送的文森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打小就在叹息森林中长大的他对这种食物早就习以为常,甚至在有些捕不到猎物换钱的日子里,一家三口就靠它度日也是常事。

见文森特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学员们不禁咽了咽口水。再看看手头的虫子。或许这东西不像想象中那么难吃也说不定。

“啊……我是男人!一口气把它吃下去!”实在安奈不止饥饿,佩恩大喊一声抓起手头的虫子便塞到嘴中。看得其他人一阵紧张。

嘎巴嘎巴一阵咀嚼吞咽之后,原本紧绷的表情慢慢舒展来开。这虫子的口感居然还不错也。”恩,要是有咸味的话或许会很好吃。”说着又抓起几只放入口中。

既然第一个实验品成功,其余的学员们也就安心了下来,纷纷抓起手头的虫子吃了起来。怎么说也不能被个平民看不起不是。果不其然,对于平日里吃惯了山镇海味的少爷小姐们而言,这种纯正的野味如同一份清淡爽口的小菜,吃起来倍感清爽。虽然欠了点调味,但当下又有什么能比填饱肚子更幸福的呢?

当然,待学员们勉强填饱肚子之后文森特可没打算就此结束,既然吃饱了有力气了就接着训练;什么林中狩猎啦,制作陷阱啦,丛林伪装啦,急救措施啦,整个奇特的训练教程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而且在接下来的一周之内文森特所教的训练内容也仍是这些一成不变的项目。

上午罚站军姿,中午学制作陷阱以及狩猎伪装技巧。晚上则学习如何野营急救。

每天吃的东西则是考他们自己狩猎采集,前两天文森特最后还会稍微照顾一下,可到了最后要是打不到东西就只能吃树叶草根了。

什么?你说为什么不找扎扎虫?你当哪有那么多现成的食物任你采集呀,只生存于溪边潮湿岩石下的扎扎虫数量很有限,应急可以要想当饭吃简直是做梦。早在第三天的训练中就被一群人给采的一只不剩。杀鸡取卵的结果就是如此。

但除此之外,在整个一周的训练中却连一点与剑术相关联的项目也没有。这不禁弄得这群贵族少爷小姐们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想要干吗?

对此文森特的解释却总是一笔带过:“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岂能让人满意,这一周之内所有人可谓是憋足了一肚子的气。而等众人返回帝都就免不了到处告状。而告状的结果就是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员里就会浩浩荡荡闯进来一批不知是哪个学员家族的私兵找文森特的麻烦。关于这点文森特早有准备,既然自己说了随时随地接受挑战那同事就自然默认了自己的学员借助的家族势力。

但是不靠自己的力量依仗家族的人文森特向来是最看不起的;话虽这么说可那些个少爷小姐们找来的家兵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的了。学员们也不是傻子,自从围观自己和奥斯曼的那张决斗之后对文森特的实力有了一定估量,自然叫来的各路家兵们也不可能是什么草包。对于那些效忠于各个贵族的高阶骑士们,文森特也是马虎不得。有时候甚至还能碰到几个自己很难料理的对手。

每当碰到这种情况可就头痛了;早已厌烦了这种无谓的决斗的文森特最后一点耐性也在较量了数场之后被消磨了个干净。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正规骑士,正统骑士精神的那种无聊束缚自己不在乎。

终于在一场与高阶近卫骑士的决斗中,文森特出人意料得在对手还在进行决斗宣言之时展开了攻势;被传统骑士精神束缚的骑士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小鬼居然会玩阴的。

要知道骑士间的决斗可是相当庄严神圣的。为维护公平决斗双方只有在相互宣读决斗陈辞之后才能开始厮杀,而打破这一规矩的人将被剥夺骑士资格。在每一位正统骑士的眼中决斗时使诈都是莫大的耻辱。尊严和荣耀是骑士的生命,没有任何一位骑士会甘愿抛弃这一视作生命的东西只为求的一场决斗的胜利。可是文森特却这么做了,出身猎户家庭的他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个佣兵,骑士那套从来就没当过一回事。一个下勾拳打了高阶骑士个从手不及之后反手从对手脑门就是一脚。

待中年骑士高大的身躯沉重得栽倒在地上,周围围观的所有人都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而惊讶过后则是一阵又一阵如潮水般涌来的怒骂声。

毫无愧色的捋了捋自己的额发,文森特对此的反驳是这样的。

“真正的战场没有人等待对手准备万全再实施进攻。给予对手最大伤害的同时将自己的伤害降至最低才是明智之举。面对你所无法直面战胜的对手攻其不备才是唯一的胜算,愚昧得顾及面子以力相拼是会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因为无论是战争还是历史只有胜者才有发言的资格。”

这句话一出反响颇大,这是对骑士精神最彻底的侮辱的同时也是对现今历史最直接的概括。要说它错因为它否定了仁义和公正,要说它对,自古战事成败无不如此。这在当时的梅利西姆战士学院内部也引起了一场激烈的讨论,可无论对错与否,文森特的这一句话在日后却着实给予了他所带这十七名学员莫大的影响。

待其余私兵将那名昏迷中的骑士抬走,这也就意味着全班最后一位学员挑战自己的机会也随之耗尽,万事具备文森特当着在场十七名贵族学员的面公布了他斟酌已久的决定。

“目标是学院交流会第一,你们觉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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