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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高 10

自打宋应承痛打李飞之后,宋应承便对李飞刮目相看了,他不再指望像李飞这种硬汉给他送礼了。相反宋应承找到班上几名跟李飞关系较好的同学,要他们多帮帮李飞,毕竟大家同学一场。

李飞自从上次挨了打之后,上课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睡觉也不再那么大张旗鼓。晚自习李勇把他这段时间埋头钻研的一本地理辅导书推给李飞,说:“从基础的看起吧,不懂的时候再问我。”可李飞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李勇问他,他说他连基础的也不会。在整个文科综合中,就地理要稍微难一点,因为地理牵涉到一些计算。李飞地理课学得极差,主要是因为地理课在农村初中被称作是“豆芽课”,也就是像菜桌上的豆芽菜一样是可有可无的。因此上了高中好多初中的地理知识都不懂,因此就越学越差了。现在在宋应承班上,几乎没有像李飞那样差的,因为在高三五班由于班主任是地理老师,他们班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地理这科,每次考试都把其它几个文科班甩出很大一截。李飞现在是高三五班学生,当然不能让他拖班级的后腿。没办法,谁叫李飞和李勇是铁兄弟呢,补习地理的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李勇的肩上。李勇就从经纬度给他讲起,其实很多东西在初中李飞都有所耳闻,经李勇一点拨倒也明白了几分,再拿出一些题活学活练,嘿,如此几天下来,李飞尝到了做题的成就感,后来不用李勇敦促也竟然主动看书了。因为他也觉得,别人都在学习,自己一人玩,实在是一种罪过。心若在,梦就在,李飞渐渐的不再感到晚自习长夜漫漫了,他也可以通过看书做出一些题目了。

相比同校的其他班级,高三五班学习气氛极浓,从早晨一起床到晚上下自习后半个小时,五班教室里总是灯火辉煌,座无虚席。同学们似乎从不感到疲倦,因为前面的高考就像是座珠穆朗玛峰,需要他们不懈的攀登。

李飞在众人的感召之下,也不好意思偷懒。大美女苏乔耐心的开导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不看看书多学点儿呢?”李飞不齿上问,拿着数学书问苏乔,苏乔淡淡一笑,说:“书上的那些题只是可以用来对付毕业会考,离高考的要求还相去甚远呢。”李飞一脸懊恼,自己可是连基础的都不会啊。尽管人家苏大美女讲得深入浅出,头头是道,甚至因李飞的愚钝而气得两腮泛红,可对李飞来说还是不知所云,听得是一头雾水。

相比数学英语书,李飞发现历史政治书看着要亲切舒服的多。亲爱的中国文字方方正正,毫不扭捏做作,特别是历史,虽然不似小说那样描写的生动形象,但事件介绍还是具体而全面的,让广大学生对祖国文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李飞常对同学们说:“历史这个课好,到时跟人吹牛随便就能摆出几条史实来,多有文化啊!”

对文泉中学熟悉了之后,李飞就跑到学校图书室办了张借阅证。图书室的杂志也可以外借,于是李飞每天上午第二节下课后就跑到图书室跟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抢位置,管理图书的那个老太婆凶得很,是学校一个领导的家属,对前来借书的学生常摆出一副极不耐烦的神情:“要借哪本拿哪本,再敢乱动就把你轰出去!”如果是食堂打饭的阿姨用那种神情跟李飞说话,李飞可能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在这学校的图书室李飞却摆出一幅无所谓的态度,因为李飞自小就酷爱看书,学校的图书室又仅此一家,别无分店,得罪不起。我们这位见了课外书心里就发痒的李大帅哥,此时的忍耐力却是格外的好,不但对老太婆的的大声呵斥没有半点埋怨,相反临走还要“谢谢阿姨”。老太婆今年五十八岁,一听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喊自己阿姨,虽然表面上说:“我孙子都有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顿时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面露红光,从此对李飞的映像好了许多,有时新书到了,老太婆总是将李飞爱看的《篮球》、《环球》等杂志贴上已借的标志,等李飞来取。

李飞每次只借一本杂志,上数学课的时候看,因为只有数学他是十窍通了九窍——唯有一窍不通的。而其他的课,包括吴平凡的英语课,李飞也能够似懂非懂的跟着摇头晃脑的叽哩咕噜上一阵。他想与其将数学学得那么辛苦,不如索性放开,人家钱钟书,王力,哪个学过数学?不都还是功成名就。至于高考,他想,高考之后自己将随便选个专业,然后随便的学习。毕竟自己的目标又不是考重点大学,甚至本科都不是。他结合到自己的成绩,上个专科学校应该还是可以的。

因此,数学课就成了李飞的课外阅读课,因为高三时间太紧,他无暇顾及那些厚厚的长篇小说,只好拿本杂志打发时光。除了上面两种杂志是他的爱好之外,李飞对《杂文选刊》也是情有独钟。

在李飞看来,《杂文选刊》不失为一本好杂志,那些作者对生活自嘲的夸张,对现实生活的无情批判,让李飞这种酷爱吹毛求疵的人倍感欣慰。高三读了一年的杂文,对李飞后来上大学往一些报纸上写一些文学评论很有帮助。

8月中旬的一次英语课早自习,李飞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文泉中学罕见的瘦子吴平凡老师在讲桌后面正襟危坐,不发一言,闭着眼睛,两手平放在两腿之上,前面摆着一本不知什么玩意儿的书,瘦削的脸上透露出一种坚毅和固执。

吴平凡平时上课的时候,总爱穿插一些他在广东那边打工时的故事。吴平凡的课,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几位“爱国者”们睡觉的好时机。因为那两年流行一句什么“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之类的话。但是当那位愤世嫉俗的吴平凡老师讲他自己的人生经历时,后排那几个呼呼大睡的人如谢坤,谢乾等,全部不约而同的醒来,撑起脑袋,精神抖擞的听他讲以前他在广东东莞那边打工的情形。这些从未去过远方的学生对吴平凡曾经在某某公司担任某某重要职务,享受如何豪华奢侈的待遇向往不已。

吴平凡早年计算机专业本科毕业,从他的讲课之中确实可以领略到他这个人的博大精深。他的知识面极广,高中学生所学的不管文科理科,不管什么题目,他一拿到手里总能够给你分析点评解题过程,最终得出满意的答案。品历史人物,谈化学成分,也都足以让一般的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么他以前在广东那边住五星级宾馆,吃豪华大餐,应该不假,是他人生的美好回忆。

但是现在的吴平凡就实在是太平凡了。脸上苍白瘦弱,一看就知道受过磨难。他这样有才的人却受到“法X邪教”的毒害,使他一个普通人却犯了政治上的错误。几年前在广东那边打工的辉煌经历,使他成为了“邪教”的痴迷分子。最初的时候他身体上却实有病,整夜咳嗽不止,后来参与了“法XX”张牙舞爪的练习,也许是生命在于运动的缘故,他的病竟然奇迹般地好了,也很少再犯。因此,知恩图报的吴平凡因此对“大法”感恩戴德,免费为“大法”鼓吹,散发传单。

因为痴迷“法XX”,在后来法X邪教危害社会的时候,他仍然不能分清形势,固执的维护心中的“大法”。为其散发传单,后来终于被警察逮捕,关了几天,被遣返回原籍。吴平凡回到文泉镇,只好在文泉中学谋了一份教书的职业。

由于他中毒太深,吴平凡始终固执的认为“法X邪教”好。但是迫于社会各界的压力,他还是不敢公开向学生大肆宣扬自己的立场,他的本性还没有大胆到******的地步。只是一直认为自己怀才不遇。他有次看到讲桌上有一张上一堂课的老师留下的政治试卷,上面是唯物论的一些知识。吴平凡看到后勃然大怒,一把将试卷揉作一团,丢在垃圾堆里,嘴里还骂道:“放屁,胡说八道。”学生们没想到一向文弱斯文的吴老师也说出这样的粗话,不禁响起一片笑声。

言归正传,吴平凡上早自习,一般不会管学生做什么,他放得开,把自主权全部交给学生,随便他们读课文还是记单词,这倒给了夜里没有睡好觉的学生一个补充睡眠的大好机会。

正在睡梦中,李飞发现耳边闹哄哄的,他心头一急,以为下课了,错过了抢饭的大好时机,忙睁开眼睛一看,教室还是一片安静,吵闹声是从窗外传来的,李飞不满的问何军:“别的班都下课了,我们怎么还不下课?”何军说:“哪里,那是人家高一学生今天来军训,你还不晓得?”李飞这才恍然大悟,依稀记得昨天有同学给他说过是有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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