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脸色一惊,急忙推到我的手里:“不行,不行,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不能拿。何况,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照顾过你一天……”说着,他的声音有了哭腔,无法再说下去,将头撇到一边,不让我看。
阿文将钱一把放进了生父的手里:“拿着吧,这是你闺女孝敬你的,你有个好女儿!”
生父不停的点着头。
“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你和生母。”阿文说道。
生父诧异的看向阿文。
“没有你们,就没有蒋娟怡,也就没有了我现在的傻老婆,就为了这个,我就会感谢你们一辈子。”
“只要你能对我闺女一生都好,我石鹏也会感谢你一辈子。”生父说道。
“我会的,我就是为了要对她好,才会娶她。”阿文说的很坚定。
“那就好!”面对阿文的承诺,生父激动已不。
“拿着吧,你如果不拿,你闺女万一心里一个不高兴,影响了明天的手术……”
生父这才默默地接下了这笔钱,和浩浩的照片一起紧紧地捏在手里。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被他送出去几十年的女儿到头来会不计前嫌的对他这么好。
“别再出去打工了,就在家种种田吧。”我说道。
生父含着泪点点头。
“以后有什么困难就给你闺女打电话,我的号码目前还不适合透露。”
生父仍然点着头,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回去吧,累一天了,又输了血,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说道。
生父点着头转身往外走,阿文看着我:“等着我啊!我去送送就回来。”
“嗯”我应道。
生父临出门时,对我说了句:“闺女,我过几天来看你。”
“好!”我见到了他眼里的不舍。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安静,这回生父的离去,我没有了早上时的心堵,反而心情大好起来。或许是解了他一时的生活窘迫,又或许是我和他都开始有了联系,总之,我现在心里一阵轻松。
想起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我很高兴。别人是手术成功后高兴,我是能做手术了而高兴。我是属于命运多舛的那种人,什么事都不会一帆风顺,可是最后的结局却总是令人满意,所以我不担心我的手术,有阿文在,有梅子在,有生母一家在,有生父在,有这么多人在帮助我,关心我,为我助阵,我什么都不怕,也对手术有一种没有任何缘由的自信。这就是他们给予我的力量,我相信人定胜天!
就在我一个人静静地遐想时,阿文走了进来。
“干嘛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他抱住了我。
我靠在他的怀里,用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擦着他的下巴:“谢谢!”
他这回没有反驳我的谢谢,只是将我紧抱在怀里。他知道我想谢的并不是他为我做了什么,而是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我们静静相拥,谁也不想说话,就想这样一直抱下去。
“我们出去走走吧。”久久之后,阿文说道。
“嗯!”
我们来到草地上,慢慢地走着,走完一圈又一圈,直到华灯初上,直到路灯亮起,也不愿停下来。从他牵着我出病房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都在细心回忆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桩桩件件。在回忆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容易,可是在经历的过程中、在需要作出抉择的时候,又是那么的艰难。
突然,阿文停下了脚步:“谢谢!”他少有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知道你所指的是我答应了做手术这件事情:“应该的,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就是好好面对手术,我要和死神来一场拔河,有你们在我身后拉着我,我必胜!”
“对,这正是我想说的,有我们在,它就不会赢,我要把你从它的手里抢过来。”阿文眼里再次露出了他骨子里的霸气。
“除了你,谁也抢不走我。”我坚定的说道。
我们相视一笑,迈开脚步继续走着,一圈一圈的走着,就像在走人生之路,一程一程,永不停息。
意志,是一个人的精神撑持,也是一个人的灵魂支柱。许多面临绝境的人都是靠坚韧不拔的意志走出的绝境,许多的癌症患者也是在乐观与自信中战胜了病魔,打败了死神,成为了奇迹的创造者。
我在手术后的第三天,放了个屁,这是手术技术成功最明显的标志。一个星期后我出了院,在阿文和梅子的监督下我每天都按照医生说的中药治疗法,喝着苦口的中药来抑制癌细胞的复发。就这样经过一个月的静养,阿文带着我再度来到医院做复查时,医生一句:“你的手术很成功,目前还没有发现癌细胞有转移的迹象。”让我们雀跃,也让一直悬着不敢放下心的所有关心我的人为之雀跃。
不论以后怎样,起码现在我们都看到了奇迹!
从医院复查回来后,阿文和梅子更加注重我的饮食、睡眠和中药治疗,生母知道了我的住处以后经常的往小院子里跑。之后我又开始了“猪”一般的生活,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这天,刚下过雨的夏夜尤为清凉,等儿子熟睡后,我和梅子难得清闲的躺在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现在总算是可以让我们松口气了。”梅子一脸轻松的说道。
“梅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和照顾,我决定下辈子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切,这是废话,谁能知道下辈子的事?”
“那就只能先欠着了。”
“欠着吧,反正是债就总是有机会还的。”
我点点头。
“不过,这回你真是又欠了阿文一笔账了。”梅子说道。
“什么意思?”我知道梅子不是指我手术前后阿文所做的一切。
“在你手术成功三天后,他和赵杜品还有几个人将瞿子林掳走了,前两天听郑霞说瞿子林才回家。”
“怎么回事啊?”我不明白的问道,瞿子林的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