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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欠你太多

今天小宇就要出院了,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趁着大家还没到的时候,她又来到了卢俊熙的病房,只是还走进去便听到了卢俊熙愤怒的大吼声。小宇激动地推开了房门,只见卢俊熙万般沮丧却又略带着哭腔坐在地面上,双目呆滞无光,卢湘在旁边苦苦劝说终究是无济于事。

小宇来到两人身边,蹲下身去,泪眼朦胧地说:“俊熙,你醒了,你醒了,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地下太凉了,起来啊、、、、、”

“你早知道我是残废了是不是,我失去双腿了。”卢俊熙的声音沉重,略带着一丝的愤怒,眼眶里布满了血丝“既然如此,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你走啊,听到了没有,走、、、、、、”

最后一个“走”字,卢俊熙几乎是怒吼着向小宇喊了出来,他伸手指着门外,眼眶里是掩藏不住的恐惧。小宇不想说太多,只是下一秒她就毅然地抱住了卢俊熙,希望可以用她仅剩的温暖来感化他心中的悲伤。

闻着小宇身上独有的芳香,卢俊熙渐渐地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在她的怀里他不断地抽泣着,任由决堤的泪水打湿她的衣裳。

屋里一幕幕的画面全部映在了站在外面尹落的眼里,如今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宇会那么喜欢卢俊熙,会那么千方百计的护着他,只因为他们才是真真实实的一家人啊,无论什么磨难什么误解也无法将他们拆散。

尹落其实好想告诉小宇,告诉她此时抱着那位才是你的哥哥,旁边的女人是你的亲生妈妈。可是叫他如何开口,难道这不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他真的做不到。

卢俊熙发疯似的在医院呆到了第三天,硬是要求卢湘带他回家,甚至有一天卢湘突然看到,他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准备割自己的手腕。卢湘忙不跌矣地打掉了他手里的刀,然后愤怒地看向他,“你要干什么,自杀吗?”

卢俊熙并未把她的话听进耳里,只是面对天花板哈哈大笑着,没有一丝的感情,一点的情绪,这样异于正常的卢俊熙着实将她吓了一大跳。结果第二天,卢俊熙便央求着回家,卢湘想着或许换一个环境会好一点,所以就答应了。或许她真的害怕,害怕他会做出更可怕,更自残的事情来,她再也经受不住了。

回到家的卢俊熙,一直将自己关在黑屋子里,将所有人反锁在门外,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觉也不睡,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床沿。短短几天时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犹如一位站在孤灯之岸的老人,没有了一丝的鲜活的气息。

卢湘本想强势地撞开房门,又担心适得其反,害怕侄子疯狂至极,到最后的无法挽回,于是,她只能让人安静地守在门外听着里面一切的动静。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卢湘痛哭着把卢俊熙的自甘堕落一五一实告诉了小宇,小宇听后瞬间挂掉了电话,说她自有办法让卢俊熙重新面对人生,接受命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宇在房间里几乎收拾了半个小时的行李,当拖着厚重的行李来到大厅时,尹恪,尹落,尹启,尹晨,北北还有祥叔阿采皆是一惊,祥叔立马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干嘛。”

小宇沉疑片刻,沉重的一声叹息,方才说道:“我知道大家此时非常的疑惑,但我不得不说,我要离开你们了。俊熙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失去了正常走路的机会,他真的为我付出了太多,失去了太多,我必须去帮助他,照顾他,直到他肯重新面对自己为止。所以,只有对不起大家对我的爱护与关心了。”最后她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欲准备离开。

尹晨眼疾手快抢过了她手里的行李,连忙拦在她面前慌张地说:“不要,小妹我不要你走,你不要走好不好,算四哥求求你了、、、、、、”

尹恪也插了话过来,看着小宇百般挽留:“是啊,为什么一定要走呢,大哥知道你对卢俊熙的愧疚,可是你要补偿他的方式有很多啊。”

对于两人的劝解,小宇丝毫听不进去,从尹晨的手里将自己的行李抢了过来,握紧了行李拖把,心却被揪得紧紧的。

南儿眼见如此,也难过地拉住她“小宇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不是说过你最爱的莫过于家人吗?对了,还有望渔村,妈妈昨天打电话过来说问我们什么回去,她好想我们,还要给我们做好多好吃的,小宇姐姐、、、、、、”南儿哭得格外的伤心凄凉,顿时将屋内的主仆老少通通惹哭了。

凝望着屋内的一片凄声狼藉,小宇终于被所有爱她的人的眼泪打败,蹲下身抱住南儿,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千言万语的感动和悲伤,我除了说对不起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南儿你最乖了,答应小宇姐姐不要再哭了,你想让我痛心到死吗?”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难过了。”尹落打断了所有的的挽留与悲伤,轻声说:“让小宇走吧,卢俊熙如果一直不好起来,你认为她会开心吗?如果小宇不开心,大家会开心吗?所以让她走吧,让她自己去偿还种下的果。”

“落儿说得没错。”这时,佣人推着尹长光过来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爷爷”。他深深望了一眼屋内所有人的泪眼,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小宇身上“的确,种下什么样的因就该去偿还怎么样的果。小宇,你走吧,不过在外面受伤了记得回家疗伤,爷爷和哥哥们永远在家等你,知道了吗?”

下一秒,小宇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飞奔着跑到了尹长光的身边,抱着他哭了好一会,一口一声地说着“对不起”。终于到了最后离别的时刻,放开了最爱的爷爷,小宇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向他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便拖着沉沉的行李离开了尹家,离开了大家悲伤既难过的视线。

天空中偶尔飘过两朵白云,也像是融化在这样的美景之中,一丝丝,一点点,到最后的消失不见,惟有天地相接的地方留下一两抹忧伤的淡淡的痕迹。

当小宇来到卢家时,卢湘叫管家王伯接过了她的行李去准备房间,然后直接带她来到了卢俊熙的门外。卢湘拿出钥匙轻轻打开了门之后,给予小宇一个感激的微笑,她会意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的人影,犹如跌进了无间地狱。小宇摸索着来到开关旁边准备将灯打开,却被突然而来却又略显苍桑的声音给打断了“不准开灯。”

小宇的手停止在了半空中,然后再次摸索着来到了属于卢俊熙的位置,一点点的微光可以让她清楚的看到卢俊熙沮丧的神情,忧伤的眼眸,颓废的态度以及苍白的容颜。仿若在一夜之间,卢俊熙不再是曾经那个帅气英俊阳光的卢俊熙,而成了一位即将面对死亡的老人,一位孤独的老人。

小宇蹲下身,跪在了卢俊熙的面前,眼泪在明亮的眼眶中滚滚而动,她抬手为他抚去遮住面庞的流海,却被他狠狠地打开了,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从小宇的视线看去,他虚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仿佛特别害怕别人的触摸,注视着如此陌生有距离感的知心好友,小宇的泪再次夺眶而出。

深吸一口气,小宇试图用柔情劝解他,“我知道你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不想做,不想面对所有的人,恨不得此刻就去死,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如果你不吃饭我就陪着你不吃饭,你不喝水我就陪着不喝水,你不睡觉我就陪着你不睡觉,你不想说话我就陪着你不说话,如果你去死那我与你共赴黄泉,你知道我尹慧宇是什么样的人,说到做到。”

一连串的“如果”,卢俊熙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的,他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孩,所以,他也知道,她一定会说到做到。可是,上帝请原谅他,他真的不能面对她,面对他最爱的女孩,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不幸的人都解脱呢?请告诉他。

得不到卢俊熙任何的回应,小宇知道他是有感觉的,对于他,她不能使用硬的,只能一步步来。到最后,或许确定有点累了,小宇就轻轻地靠在了墙壁上,明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卢俊熙哆嗦颤抖的背影,看着看着,就随着那一抹清泪进入了梦里。

感觉到小宇沉睡的呼吸声,卢俊熙才终于悄悄地回过头来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女孩,眼眶红红的,脸上润润的,心里苦苦的,就这样将她一点一点的喜怒哀乐烙印在脑海中,久久的烙印。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吵闹的叫声将小宇从睡梦中拉醒,揉着腥松的眼睛,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肚子,她知道自己一定是饿了。卢俊熙见此,不禁有些打趣“饿了吧,忍不了还是放弃吧,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小宇用鼻息“哼”了一声,笑道:“放弃,简直是笑话,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你还不了解我吗?咱们走着瞧。”卢俊熙根本无视于小宇的倔强,转过头继续呼呼大睡,见他不吃此招小宇也无奈地低下了头。

记得当小宇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再看看身边的人,除了卢湘,管家外,还有一脸担忧的卢俊熙,小宇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小宇,你晕倒了,你不记得了吗?是饿晕的,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卢湘的话传入她的耳畔,是的,她饿晕了,为了倔强,为了坚持,为了卢俊熙,她竟然饿晕了。

看着卢湘那么担心与自责的神情,小宇突然觉得她感动,好温馨,她的双手不同自主地握住了卢湘的手,回眸一笑“姑姑,您不用担心难过,我没事了,真的,看到你为我流泪我真的好开心、、、、”

卢湘确实被小宇的纯真善良感动了,情不自禁了,她无数次在想,如果她的女儿还在,应该也有小宇那么大了。

看着两人犹如母女的温情画面,卢俊熙也被深深触动了,擦掉眼角的泪珠,卢俊熙从卢湘手中拉过小宇的手,说:“是我的错,曾经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可是我食言了,对不起。我答应你,我会重新面对人生,找回从前的卢俊熙,不让你担心,不让你失望,更不会再让你为我流泪了,好吗?”

一番真挚诚恳的的誓言,再次让卢湘和小宇喜极而泣,凝视着两个他最爱的女人为自己伤心流泪,卢俊熙感觉自己沉痛得无法呼吸,帮姑姑拭去了泪,又帮小宇擦去了泪,然后双双将她们拥入怀中。

这几日,小宇一直陪着卢俊熙说说笑笑,两个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完,或是偶尔陪着他到医院复查,卢湘很感激小宇为卢家所做的一切,更感动于她为侄子付出的真心真意。

然而,让她揪心痛心的却是阿文,一个为她连生命也不顾的男人,阿文被判了无期徒型,今天卢湘去监狱探望了阿文,主仆二人密密麻麻地聊了很多。阿文一口一个说着让卢湘好好照顾自己,别因为工作累坏了自己,却不曾告诉过她关于小宇的身世。只记得卢湘从监狱出来时,是哭着跑出来的,然后无力地蹲在花栏边大哭了起来,很是伤心难过。

另一边,当朴雪卉得知小宇在卢家照顾卢俊熙时,便匆匆忙忙地跑去了卢家,看着她顶着大雨跑来的身影,小宇看了既难过又心疼。她知道朴雪卉心之所爱,情之所系,更知道她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态面对自己付出的无怨无悔,那是一种怎样的刻骨铭心,甘之如饴啊。所以她才会让坚持到现在,曾经,甚至为了可以引起心爱人的注意,竟刻意与他作对,那简单又奢移的愿望不过是为了让心爱人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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