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变装了……”莉莉拽拽小舞的手指，指指走廊尽头的洗漱间。“妈妈陪我去。”
“好。”小舞牵着莉莉走向洗漱间，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呐。”齐文尧递了一根烟给慕风孺。
慕风孺虽然平时不吸烟，但是却没有拒绝，他知道齐文尧需要找个机会发泄一下。吸烟成为一个很好的途径。而他成为一个掩护，不希望吴阿姨发现齐文尧在担心的掩护。
愁绪是可以平分的。
齐文尧帮慕风孺点燃烟，然后又点燃自己的，深深吐出一口，“欧阳医生是个好女人……”
“当然。”慕风孺吸了一口烟，语气中透着深深的骄傲。
齐文尧看着慕风孺的表情轻轻一笑，突然他觉得若是有一天，能碰上一个可以让他倾心相爱的好女人也不错。他是很欣赏小舞，但是没兴趣当别人的第三者，他的骄傲也不会允许他那么做。
“谢谢你今天能来。”齐文尧诚挚的看着慕风孺，他的目光看向病房，透着深深的忧郁，“我的母亲……大概今天就会走到尽头了吧！”
慕风孺放下烟的动作一顿，小舞和他什么也没有说，这就是母子之间的感应吗？
“至少吴阿姨走前很幸福……”慕风孺只能苍白无力的安慰。
齐文尧笑笑，没有说话，接下来，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吸着烟，静静地等待着太阳的升起和母亲的醒来。
过了没多长时间，小舞就牵着一个小男孩儿的手从洗漱间走了出来，慕风孺微微一愣，可是当他看清那酷肖他的五官的时候，慕风孺更加惊讶了，“莉莉！”
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儿子了？
难道说莉莉像圣经里说的天使那样没有性别？
“爸爸！”莉莉一下子扑到慕风孺怀里，清脆如铃的声音慕风孺百分之百肯定不会认错。“爸爸，你看莉莉画的状像不像男孩子？”
莉莉得意的炫耀。
莉莉带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耳朵上带着一对白色的耳包，有些松垮的牛仔裤，蓝色的羽绒服，莉莉将鸭舌帽压得低低的，柔软厚实的头发被她折到了帽子里，原本嫣红的嘴唇不知道摸了什么变得有些病态的苍白，小巧的鼻子在鼻翼处打上阴影，变得高挺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慕风孺仔细看着莉莉，“莉莉做的很好。”
可是小舞鼻子微微动了一下，旋即皱眉，“你吸烟了？”
“呃……”慕风孺看着小舞严肃的神情不由微微点头，然后辩解一下，“就一根。”
小舞翻了个白眼，“要是你想早点回老家的话就尽管吸！”
你下地狱去吧！
慕风孺自动翻译过来。没等他开口解释，小舞就又丢给他一记眼镖，“而且这里可是医院！是禁烟的！慕医生……”小舞哼哼冷笑，“你竟然带头违反！”
慕风孺无奈的微微叹气，原来好女人也会训老公的！
信不信由你版：某一天，我在家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很没有营养的动画片，很宁静祥和的一天，可是，这么一天就被一阵尖锐的门铃打破了！
该死的门铃！
我翻个白眼不想去开，就让他们以为家里没人好了。
可是！
人生总是充满着意外！
这恶心的就是这个可是！
那个门铃就像是女巫的诅咒一样拼命地叫啊叫啊叫啊叫啊！
很无奈的起身，从猫眼里看着外面的人，以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还带着单片眼镜。
我一惊，这是……收水费的最新打扮？
去******收水费的！
下一秒，我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答案，脑袋里拼命会像最近新闻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精神病人逃跑，或者杀人狂流窜作案之类的。
半晌我没有答话，这回门铃就在我耳朵边上，拼了老命的叫！该死，我用的时候怎么连点声都不出！
“谁啊？”看在对方坚持不懈的份上，我决定还是理一下对方比较好，不然本来寿命就不长的门铃被他用坏了怎么办？
“XX精神病院！”
咦？我抽抽嘴角，很想骂街。
“大人不在家，不能开门！”我随口胡诌，顺便用遥控调到播着《喜洋洋和灰太狼》的频道，灰太狼还是很顽强的在平底锅的攻势下生存下来，然后调大声音，试着证明屋里的是个不能给他们开门的小姑娘。
我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把已经凉掉的奶茶拿过来，顺便拿个垫子坐在门口，决定和他们对上了！
可是！
又一个恶心的可是！
原本一直在尖叫的门铃突然消失了，没了伴奏，我到有点不习惯。
可是依旧顽固的坐在门口不肯起来。
突然，一滴黏腻腻的东西滴在奶茶里。
我的脸顿时僵住，慢慢抬起头，一个带着单片眼镜的超大号百变怪！
“怪不得你会装精神病院的，而不是收水费的，原来是外星人……”
我再慢吞吞的把脑袋向后仰，身体却不动，惊讶的发现门竟然完好无损。
这倒是个好消息！
“这个是啥玩意儿？”百变怪指着我的奶茶开口了！而且说得还是东北话！
“喝的。”我出乎意料的冷静。
“怎么喝？”
我略作思考一下子将奶茶泼到百变怪的身上，向他解释，“往自己身上泼！”顺便还问了一句，“好喝吗？”
“好喝……”百变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似乎还在期待着下一杯……
就这样一只喜欢往自己身上泼奶茶的百变怪在我家住下了。
“文尧！”屋里传来吴婷颇为精神的喊声。
这声呼唤却让齐文尧全身一震，然后有些伤痛的望向屋内，这声精神的呼喊意味着吴婷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齐文尧还是尽量咧出一个笑容，推开门走进屋内，“妈，您醒了？我先帮你洗漱，然后吃点东西，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燕麦南瓜粥，来尝尝吧？”
吴婷开心的笑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妈，今天精神好些了吗？”齐文尧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握着吴婷瘦骨如柴的手。表情尽量的放松。
“恩，好多了。”吴婷安慰的拍拍儿子的手。
“妈，我想让你见一个人。”齐文尧看向门外，一个小脑袋偷偷地探了进来。
一个小男孩儿有些扭捏的站在吴婷的面前，怯生生的偷觑着吴婷和齐文尧。那神情就真的好像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小男孩儿。
“小志？”吴婷不确定的叫着，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孙了。
扮成小男孩儿的莉莉张张嘴又合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真的很像久未见外婆而不敢相认的外孙。除了身高相差很大，剩下的几乎一模一样。
而为了相似，慕风孺借来一张轮椅，让莉莉坐上去，这样就看不出身高的差距了。
而吴婷看着莉莉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心疼的表情。“小志，过来让外婆看看。”
莉莉犹豫了一下，然后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吴婷伸出手摸着莉莉的脸颊，“这眉眼真像你母亲……”
吴婷说着，不由自主的落下了眼泪，“真好，小志你能来真好……”
“妈……”齐文尧搂住吴婷的肩头，“今天小志会陪我们一天，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好好好。”吴婷抹去眼泪紧紧握着莉莉的手。
莉莉犹豫一下，“我们走吧……外婆……”
听到莉莉的那声外婆，吴婷的脸上似乎闪现了特别的兴奋。
而莉莉将小志的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可是却因为要欺骗这么一个临近死亡的人而不安。
这是善意的谎言！莉莉安慰自己。
“妈，别动。”齐文尧轻柔的抱起母亲，小舞想要帮忙，可是却被他拒绝了。
“吴阿姨。”当他们走到病房门口，吴婷看到慕风孺也在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慕风孺从斜靠的墙壁上站起身，缓步走到吴婷面前，“小舞说你们今天要出去，今天正好不是我值班，我就过来了。吴阿姨不会介意吧？”
吴婷温柔的笑了，“麻烦慕医生了。”
吴婷知道慕风孺来的目的，只是因为他的儿子不放心他的身体，所以托了小舞的关系让慕风孺来照顾她的健康。
一行人上了车，慕风孺开车，车上的医疗设施完备，救护设施甚至比救护车更全面，是齐文尧为了今天特地准备的。
“去哪？”慕风孺推推眼镜，看了一眼将吴婷抱上车的齐文尧。
“我家。”没等慕风孺做出反应，齐文尧就写下一串地址递给了慕风孺。“麻烦你了慕医生。”
“应该做的。”
慕风孺开车的方式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温和很少发脾气，除非是他在飙车，否则坐他的车一向很平稳。
齐文尧的家很大，大的可以建一座公园，可是过了今日，就会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因为是齐文尧的车，所以在进大门的时候没有任何阻拦。
慕风孺拿起对讲机--驾驶室和后面的车厢是隔离的，“齐先生，我们往那边开？”
“左边。到花园。副驾驶的座位上有平面图。”对讲机里传来齐文尧的声音。
慕风孺放下对讲机，伸手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拿起那副平面图，大概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然后直接开到了花园。当看到不远处的一座玻璃温室的时候，慕风孺就知道齐文尧怎么完成吴婷的愿望了--一个完全人工的春天！
慕风孺直接将车开进了温室，为了不让母亲受寒，齐文尧建了汽车的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