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渐渐回笼,雷廷坐在茅屋中的桌旁,透过窗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月。手边把玩着一只茶杯,双眼犹自定格在夜空的黑幕上,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忽的,他轻声念叨,“阿南..”
歌梦睁着半睡半醒惺忪的双眼,本是想起来上个茅厕,结果还没踏出门口便见得雷师傅这副像是愁思的模样,瞌睡竟醒了一半。
正想上前去问他,这大半夜的为何还不睡,却听得他念叨着什么“阿南..?”另一半的瞌睡也醒的七七八八了。
阿南..是谁?
看来这雷师傅定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正思念着某个姑娘思念得紧。
想来也是,似雷师傅这把年纪的人了为何身边没有个夫人?这不仅令她奇怪之余还起了八卦之心。
像雷师傅这般性格之人竟还会思念某个姑娘?
她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八卦之心在内心涌动。
把这些想得差不多了,歌梦抬起头来再次望向雷师傅时,他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歌梦跨出门外,在屋里头左右寻着,里里外外已不见雷师傅的影子。
偏头朝半开着的窗外一看,只见远处一片黑色之中有一还算不是很小的亮点。
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歌梦赶忙往自己的屋里头走,随手快速地换上了衣服,拎过外头另一盏灯笼,开了虚掩着的门,便朝着不远处的那光点随去。
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事呢?结果没想出了所以然来。
罢了罢了,回来再说吧,正紧急着呢。心里这么道,脚又快步跟了上去。
于是歌梦便继续踏上了紧随雷师傅的步伐。
不过说实话,这跟人也是个技术活。就好比此时拎着个灯笼,既害怕前头的人一个转身会瞧见自己,又得紧随其脚步,还得不声不响。
歌梦拎着个灯笼,一只手冻得发抖,另一只手一会儿紧着外袍,一会儿又凑去火光上方暖会儿手,过了半会又换另一只手拎灯笼,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复着,就连低头打个喷嚏还得紧紧地捏着鼻子,尽量不发出声响来。
心里头不禁思忖着,到底是谁要她来干这事找罪受的?
想了半天,最终没法了不得不归结到一颗纯真的八卦之心。
对,就是八卦心。
歌梦从来没有跟踪过人,所以,这技术也就差了点。
这不,刚无聊地想完这些,一抬头,人又不见了。
眨了眨眼,眼前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再眨了眨眼,恍然之间,毫无由来的恐惧感忽的从心底油然而生。
她最怕的便是黑了,即便现在手中握着一柄灯笼,但是自己的周围一尺以外全是黑的。
她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先前没想得周到,只晓得跟着雷师傅便成,也没想到跟丢会是怎样,更没有想到过跟丢了怎么原路返回!
如今,恐惧感已经没过了寒冷,冷汗直直地冒了出来。
虽然这低谷她先前也算是走过一回,但偌大的谷之中她又不知还会有什么生物隐藏着,先前也不曾问过雷师傅,所以四周还是充满着危险的,就比如能够生活在雪地之中的猛禽——雪狼!
歌梦咽了口唾沫,刚想到这,便听得后头似乎传来什么响动。
歌梦一惊,整个人变得有些僵硬。
四周一片寂静,她动都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是浅浅的,而这声响也变得更为清晰了些。
歌梦挺直了腰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后头传来似是踏在雪地上的声响,一步一步在向她靠近。
歌梦咽了一口,紧紧地闭了下眼,握着手柄处的手狠狠地捏着,微有颤抖。
轻呼出了口气,她觉得不管如何,今晚或许都要与后面的那东西一搏了,逃的话应该没可能了,毕竟,两条腿跑是不过四条腿的。
于是,就在她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转过头时,那一刻,一只温热的大手蓦地从黑暗之中伸了过来,将她的最紧紧地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