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与宁王下马走进了这个院落,这是一所富贾之家的宅院。
大院子呈面南背北的“回”字形,前院中央有一座正堂,正堂后还有套院,应是家眷居住的地方。套院之中有假山池塘,回廊花圃,只是此时院中已空无一人。
在院中转了一圈,李檀并没有到正堂休息,而是问随身的副将:“庭院这般精致,主人为何弃之而逃?”
副将施礼道:“杞国内的富人怕大军抢掠金银,都带着家眷与贵重宝器争相逃到陇南国去了。”
听他这么说,李檀也不搭话,命人带路到厨房去转转。进了厨房,李檀到灶台旁看了看道:“这边还有没有干枯的青菜,看样子没走几日。大军五日前入杞,之后边境全部关闭,这些人如何逃走的?”
旁边有熟悉杞国地形的人说:“圣上有所不知,在杞国东南边境,有一条团河。此河源于郯国,流经杞国,汇入陇南国的古塔湖。由于团河河道在高山密林之间,不易被人发觉,而且水流很急,必须大船才能航行,因此杞国与郯国的富裕之人多借此条水路逃到陇南国。”
李檀听罢,沉默不语。
副将看了进一步言道:“我军在团河上有一关口,每日也能截住一些投敌的大船,请圣上下令,臣等定加大盘查,严惩投敌之人。”
听他说完,李檀一摆手道:“不必。传朕口令,团河之上关卡只要每日例行检查便可,严防郯国军队趁机混入杞国来。至于逃走的富户,就放他们过去。”
得到这样指令,副将一时不能理解圣上的用意,但他还是低头马上称诺,退到外面传令去了。
李檀见此地已无其他有用信息,便想离开,临出门时,看到墙上挂着一张半旧的年画,他似看到了画面上的什么东西,一时定在了那里。
看了几眼,李檀便抬手慢慢将画揭了下来,细心叠好,放入了护身软甲之中。
旁边的宁王看着心中纳闷:父皇这是在做什么?到平民家摘一张半新不旧的宣纸年画,难不成这上面有什么玄机?
李檀这时回头,看到宁王眼中满是疑惑,便不等他开口就叉开话题道:“此时已快天明,需火速回营!”言罢便大步出了院子。
回到魏军大营时,东方天边已泛了鱼肚白。李檀合衣在帐中躺了一会,内侍悄悄在他耳边轻唤:“陛下,冯大人有要事相禀。”
李檀翻身起来说:“传。”
很快,冯方走进字大帐,他跪下施罢礼道:“陛下,如今杞国境内民心归顺,秩序井然,臣垦请陛下在此建杞州郡,选拨能人任刺使,也好尽早颁布法令,让百姓安心投入农作之中去。”
李檀沉吟片刻道:“此地位置重要,必要常年屯兵在此,况且此地是西南北上的咽喉,更要确保万无一失。因此,朕拟在此建杞州都护府,宁王代任杞州节度使,爱卿下去拟旨吧。”
冯方听罢磕头道:“圣上深谋远虑,令人佩服。杞州建都护府,便如钢刀插入西南,诸国已无法联合为一体,只待我魏军逐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