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风寒就找大夫,若大夫不行,宫中不是还有御医?本殿去了有何用?”玉陌邪一想起崇侍郎的容颜,心情很是不爽,但奈何这个男人来头不小,是女皇送给她的,根本动不得。何况之前三皇女对崇侍郎宠爱有加,冒然动他说不定会招来质疑。
良祈不敢再多话,他跟着殿下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总也摸不准殿下下一刻的喜恶。就如他刚来时,他以为依着当时殿下对崇侍郎的宠爱,崇侍郎说不定会封为侧君,甚至于正君!可如今,殿下竟将倾侍郎直接移居梨兰阁,大有封为正君的意思。
可崇侍郎似乎病得不轻,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殿下,崇侍郎不仅染了风寒,身上还有伤。”
玉陌邪忽然想起那软软的一声殿下,心中便不是滋味儿。烦躁的掀起被子,下了床,披上衣服,来到门前打开门,“走,去看看他!”
来到惜颜苑,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小厮,便知崇颜病的不轻。
玉陌邪加快脚步走向内室,撩开珠帘走进去,珠帘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她也不知为何会着急担心!
月奴见玉陌邪走进来,心里一喜。殿下还是在意崇侍郎的,连忙行礼,“见过殿下!”
玉陌邪摆摆手,越过他走近床边。却见崇颜的脸因发热而通红,似要滴出血一般。神情极为不安,嘴里还呢喃着:“殿下……殿下……崇颜知错了,不要离开崇颜……不要……”
殿下?她又不是真正的殿下,干嘛紧张他?转身便要离开。
“陌邪……”听到崇颜如此唤她,脚步便挪不动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我不会离开!”
床上的人儿闻言,顿时安稳了不少。
玉陌邪转头看向月奴,斥责道:“崇颜好好的怎么染了风寒?”
月奴吓得头愈发低下,如实的道:“自殿下走后,崇侍郎在原地站了好久。经奴才劝说便回了内室,谁知崇侍郎得知倾侍郎搬进了上邪轩,又在窗前站了良久。无论奴才如何劝说,侍郎就是不肯到床上歇息,还说他惹了殿下生气就该受罚!后来便染了风寒昏了过去。”
玉陌邪听着微微蹙眉,崇颜真的很喜欢这个殿下?脸色微暗,刚要伸手替他把脉,却又不着痕迹的探上他的额头。她还不知三皇女的底细,不能轻易暴露自己前世所学!
月奴倒是聪明,见玉陌邪去试崇颜的额头,又回禀道:“禀殿下,大夫诊完脉说侍郎染的风寒,虽来势凶猛,好在发现及时。按照药方抓药服药,三日便可痊愈。刚刚侍郎已喝下药汤,应该很快便会醒来!”
玉陌邪感受着他额头的滚烫,全然沉浸在前世的记忆中,根本没听到月奴在说什么。
记得在前世,与崇颜容貌神似的十九,她生病时他也是如此陪着她照顾她!十九是从小被培养为杀手的,所以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十九。他们之间同甘共苦,只是最后他却说这一切不过是他使的计,目的就是杀了她。
玉陌邪自嘲的笑笑,这美男计让她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杀手界排名顶尖的杀手岂会一丝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她只是不想反抗,她心里喜欢的人太多,多的让她窒息。任何一个却也不想弃,而他们又全部死心塌地爱着她,所以死便是最好的结局,要负便一起负!
双手沾满鲜血的她竟能得上天眷顾,又重生于此,一个允许她喜欢众多人的异世!
可是为何杀了她的人是十九?最后的那一句句绝情的话语,让她如何能不恨他?
玉陌邪另一手在袖中紧紧握着,双目充血通红。模样极其吓人。
月奴见她半天没反应,稍稍抬头想看看殿下怎么了!却不想看到她双眸通红,嘴唇紧抿,看样子是怒极了。反复思量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垂下头继续等着她回话。
“见过倾侍郎!”小厮在外面请安的声音响起。
接着便是风倾华温润的声音,“不必多礼。”
随着脚步声临近,珠帘掀起。幽幽月光倾泻于蓝衣之上,倾国倾城的容颜泛着点点华光,一双凤眸似有疲态,却也难掩绝代风华。
“奴见过殿下!”温润的声音仿若流水泠泠,洗尽心中杂念,恢复一片柔软。
玉陌邪从他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起身去将他扶起。对他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
风倾华眸中透着心疼,握着她的手臂。略带责备的道:“殿下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呢?”
玉陌邪一时不明所以,他是指责她大晚上的来照顾崇颜么?
风倾华将她的左臂抬起,却见白衣袖口染血一片。再拿出她的手,指甲不知何时嵌进肉中,手掌一片血肉模糊。
玉陌邪着实吓了一跳,她竟毫无知觉。当真如此恨十九么?
良祈也吓到了,轻呼一声,赶紧差人去请御医。
“不用了,小伤……”玉陌邪左臂的禁锢一松,蓝衣划过,风倾华转身便要走。她拽住蓝衣衣角,蹙眉问道:“你去哪里?”
“去拿药箱!”风倾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玉陌邪手中一空,觉得甚为好笑。刚才那一瞬她以为风倾华生气不理她了,心中还有些许不是滋味儿!原是要去拿药箱。
不多会儿,风倾华便拿着木质的药箱回来了。将药箱放在桌上,拿出药水为她擦拭。
玉陌邪并未在意那个药箱,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她以前出任务,常常遍体鳞伤。因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再后来遇到了同为杀手的十九,便同甘共苦了!受了伤依旧不能去医院,但也不用再自己躲着,至少他可以在她身旁温暖她……
“嘶……”玉陌邪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她还知晓痛!
风倾华赶紧住了手,满脸歉意的问道:“是不是奴动作重了?”
玉陌邪摇摇头,给他以安心的笑,“没有,你继续!”
风倾华道了句是,继续为她擦拭伤口,动作比刚才更轻柔了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血肉模糊的手心,满是心疼。
玉陌邪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柔声道:“我不疼。倾华,以后私下里不用称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