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而长的睫毛微微轻颤,惹得玉陌邪手心一阵痒,赶紧撤回了手。
“好,我听殿下的!”独属于风倾华的那抹洁白如梨花的笑,又回到玉颜上。
月光从窗户渗进,洒在临窗而坐的玉陌邪与风倾华身上。朦胧月光罩身,白衣平添了一份光华,蓝衣更加神秘。一个坐而不动,一个细心上药。一静一动好似一对和谐融洽的璧人。
本悠悠转醒的崇颜看到此情此景,又听闻那些话语。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失落,后又闭上。终究陌邪不是他一人的,一滴清泪流进发丝。
翌日清晨,惜颜苑外嘈杂声一片。
本趴在崇颜胸前睡着的玉陌邪微微蹙眉,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扰她睡觉。懒洋洋的伸手捂住耳朵,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
崇颜笑着摇摇头,陌邪还如以往不喜人打扰睡觉。将她搂进怀里给她盖上被子,双手亦覆上那双玉手,好隔绝外界的声音。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真如一个无害的婴儿。凑上前,一个浅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殿……”良祈实在是招架不住外面那群侍郎男宠,非要进来探望崇侍郎。刚一进内室,却见玉陌邪在崇颜的怀里静静的睡着,立马住了嘴。殿下在外的名声大的很,他总也知晓殿下不喜人打扰她睡觉!一时为难,看向崇侍郎。
崇颜早就听到外面的声音,本以为他们看到良祈在就会乖乖回去。没想到竟然闹得更凶,轻声道:“告诉他们,殿下在睡觉。倘若有胆进来,那便进来!”
良祈心里抹把汗,估计无人敢有这个胆子!
传言殿下刚出生时,不仅天有异象,而且不同于其他孩子啼哭降世,而是安安静静的。
接生的稳婆轻轻一巴掌拍过去,想要让殿下哭两声讨个吉利。没想到殿下醒来后非但没哭,反而咬着稳婆的手不放。虽是婴孩,却硬生生咬的稳婆哭爹喊娘,鲜血直流。最后稳婆死于失血过多。
这不过就是传言而已,至于稳婆真正死因,无人知晓。虽然此事传出的真相令人无法相信,但也无人会计较一个稳婆到底因何而死。又因女皇陛下并未出面澄清,百姓也权当传言为真。此事也奠定了后来传言信以为真的基础。
于是后来又有很多因吵醒殿下睡觉的人惨死的传言,久而久之不能打扰殿下睡觉的事情,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将崇侍郎的话对他们一说,果然外面安静了下来。
日上三竿时,玉陌邪才睡眼惺忪的醒来。
这一觉她睡得极其安稳安心,微微一抬头,看到那张容颜。习惯性的凑上前,轻啄了一下那饱满的红唇。伸着懒腰喃喃的道:“十九,什么时……”
玉陌邪蓦然想起她已经死在十九手里了,现在她在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异世!
崇颜被她吻得怔怔愣愣,又闻她将他喊成十九。狭长的美眸划落一片受伤,随即遮掩过去,微微一笑,仿佛并未听到玉陌邪似呓语的话。因为许久未说话,又因感染风寒的缘故,声音有些嘶哑:“殿下,睡得可好?”
玉陌邪微叹一口气,还好未曾听到。点点头,刚要起身下床,却被崇颜搂得紧紧的。
崇颜将头埋在玉陌邪的颈窝处,闷闷的道:“陌邪,我不知怎么惹了你厌。可离了你,我会睡不着。即便你还是不要我侍寝,只像以往一样与你相拥而眠,我也知足。”
“所以,染了风寒不用我也睡得着了?”玉陌邪蹙眉,原来这个三皇女并未与崇颜圆房!如此说来,她现在还是清白之躯?
崇颜低低笑起来,带着男人独有的嗓音,甚为好听。
玉陌邪冲着房顶翻翻白眼,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么?伸手推开崇颜,径自下了床。
她到如今还不知晓这个三皇女长什么模样呢!
来到铜镜前,玉陌邪看着镜中的人儿,着实惊艳到了。三千青丝虽有些凌乱的披散着,却也看得出柔软顺滑。散在微露的酥胸前,更显皓肤如玉。
细长秀眉微扬,眉宇间透着一股水木清华。肌肤若凝脂,竟比风倾华崇颜二人的肌肤还要好!
明眸中带着惊艳,还有一丝刚睡醒的媚态。长长的睫毛在微颤,高挺的鼻子下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嘴角上还有若隐若现的口水印,一直延伸到精致的下巴。玉陌邪下意识的擦擦口水印。
虽没有风倾华与崇颜那般高,却也不算矮,总之刚刚好。就是太过清瘦,白色云烟裙着身都觉得有些松垮,更觉体态修长,还有独立于世的冷傲气质!
崇颜嘴角依旧噙着笑意,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房顶。陌邪不厌他就好!偏头看向铜镜前的玉陌邪,见她看镜中自己看呆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对外喊道:“月奴,进来服侍殿下梳洗!”
玉陌邪从惊艳中反应过来,对着镜子中的崇颜傻傻一笑。显然这不是她的脸,她的脸虽是清秀,但也没有这个美。如此,她也可放下心,也可相信这是真的穿越到异世了!心底重重叹一口气,那个时空的种种如今竟成了一场梦……
应声,月奴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依稀可见他额头在冒汗,神色紧张。待放好水盆,唯唯诺诺的道:“殿下,奴才侍奉您梳洗!”
玉陌邪摆摆手,她从来都是自己伺候自己,偶尔偷懒才会让十九帮她。若洗把脸也要人帮忙,真的是不习惯。
月奴如释重托的松口气,虽然殿下常常留宿惜颜苑,但也从未侍奉过。殿下脾气古怪,倘若一个不小心,那就小命难保,不让侍奉也好。擦着额头细细的汗珠,缓缓退了出去。
玉陌邪转身,却见崇颜已立在水盆旁,修长的玉手拿着巾帕,笑意盈盈。
“你身体未好,去床上休息!”玉陌邪虽不喜崇颜的脸,却也不会真的迁怒。若当真将对十九的仇恨迁怒到崇颜身上,崇颜何其无辜?她虽不能像三皇女此前那般对崇颜宠爱有加,但也不能太过疏远,至少在她了解三皇女之前不能疏远他。
崇颜笑意更深,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道:“陌邪,我与你同用一盆水可好?”
玉陌邪挑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道:“有何不可?”她没多在意崇颜对她称呼的变化,或许崇颜与三皇女私下便是如此称呼的。她只是有些好奇,崇颜不是娘炮么?怎的半点娘炮的迹象也没有?今日的崇颜与昨日的崇颜相差甚远。